任小亮聽了老吳的話很反感,他看著老吳說:“你怎麽也這麽說?這不是後台硬不硬的事,彭長宜是學產業經濟的,他當然懂得這裏的事。再說了,人家說的又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老吳笑了,說道:“我說任書記,你怎麽長他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就他那個學位證,你信不信,我就能跟你辦一摞。”


    任小亮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別整沒用的了,說正經的,老吳啊,我跟你說,那個賈東方你得說著他點,別到時整出點什麽事,那樣我救不了他。”


    老吳心想,這些官員真他媽的夠黑的,遇事先想到自己,唯恐自己丟了官帽子,他低頭想了想說道:“他目前的確困難,不行你再給他二百萬吧,幫助他把冷庫和車間弄起來,怎麽你也幫到了這個份上,就再幫一把。你現在幫他一把,讓他站穩腳跟,把事業發展起來,大家都有麵子。況且,你已經幫到了這個份上,在幫一把有何妨?商人的嘴臉陰晴不定、說變就變,有時候,與人方便的同時,咱們自己也方便,不是老哥我說你,你幹嘛那麽較真呀?”


    任小亮看著老吳,說道:“老吳,你我多年的關係了,你怎麽也這麽說,我還怎麽幫他?之前給他的那幾百萬,他都打了水漂,你還讓我怎麽跟大家夥說?以什麽理由說,彭長宜現在盯基金會盯的特緊,動不動又是建議又是開會又是匯報,真要出事,我付不起責任呀!”


    老吳說道:“不用你負責任。”


    “怎麽不用我負責任,到時錢收不回來,用你負責任呀?”任小亮沒好氣地堵了他一句。


    老吳笑了,說道:“看來任書記真是不懂金融,你看信用社和銀行,放出去那麽多貸款,呆賬壞賬那麽多,哪個主任、哪個行長負責任了,頂多就是投放失敗,主任行長還不是照樣當著,那個主任和行長是因為放出去的不良貸款被免職的?銀行也是企業,他們放款也是投資,是投資就有風險。國家大銀行損失了那麽多錢,把哪個行長拉出去槍斃了?你是不是讓彭長宜嚇破膽了?”


    “笑話,我幹嘛讓他嚇破膽。”任小亮白了他一眼說道。


    老吳給任小亮點著一根煙,自己也點著了一根,他抽了一口,說:“娜塔沙這幾天不想在我那裏住了,嚷嚷要出去租房子。我看那個小妞對你著魔了,我也在想,我那裏人太雜,一是不安全,二是誘惑也多,你不如給她買個房子,這樣既安全又放心。”


    任小亮何嚐不知道老吳那裏不安全?但是,高爾夫的小洋樓給別人養小蜜了,自己的小蜜反而無處安放。他賭氣說道:“我拿什麽買房呀?”


    “我有個朋友,是中直單位的,他們要調到外地工作,家屬院的房子想賣掉,要不我給你打聽打聽盤下來。”老吳試探著說道。


    任小亮說:“中直單位的房子不許買賣吧?”


    “是不許買賣,但是不愁轉賣。”老吳糾正著他說:“咱們地方上多少人都夢想有一套中直單位的房子,人家物業好,環境好,暖氣好,你賣它幹嘛呀?自己住唄。再有,把娜塔沙放在中直單位的家屬院,保證沒有人認識她,再有,他們單位住著許多中東國家地區的工作人員和留學生,所以娜塔沙在那裏出現,保證不會有人感到奇怪,在我那裏不是個事,她不是鳥兒,圈不住。”


    任小亮的心動了,說實在的,他還真離不開那個洋妞了,最近幾次,娜塔莎見了他愛理不理的樣子,對他地熱情也減掉不少,原因就是她縮在老吳的房間裏,白天也不敢露臉,晚上也不能出門,的確她有些膩了,吵吵著要回北京。老吳說地有道理,如果娜塔莎住進了中直單位的家屬院,無論白天和晚上,都可以自由出入,沒人看到她會感到奇怪。想到這裏就為難地說道:“我現在沒有錢買房子。”


    老吳笑了,說道:“別人說沒錢的時候我信,要說你沒錢我不信。”


    任小亮說:“我騙你幹嘛,錢都在老婆手裏,跟沒錢一樣。”


    “嗬嗬,你手裏的權力就是錢,這點事還用我教你嗎?好了,我也該走了,那個賈東方你別跟他生氣,改天我說說他,他的事,你該幫還是得幫,都是自家弟兄。”老吳意味深長地說道。


    任小亮說:“我考慮考慮再說吧。”


    此時,賈東方也十分鬱悶,他憋在自己的休息室裏,就跟一個困獸一樣,走來走去,他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在亢州,他沒有任何對立麵,他的生意隻跟農民有關係,那麽,是什麽人救了彭長宜?既然有人救彭長宜,那就是我賈東方的敵人。但是,他怎麽也想不清楚,亢州有誰跟他有交集,甚至是冤仇?而且據現場回來的人說,後來這幫人,似乎跟事先得知彭長宜遇難一樣,關健時刻殺了出來,而且根本不用分辨敵友,目的明確,出手迅速,如果不是派出去的兩個弟兄跑得快,估計小命都會沒了。


    最近,賈東方經常感到有一隻神秘的黑手,伴隨他左右,兩次碼頭生意泡湯,損失慘重,而且看不清對手是誰。一船的走私貨物,提前謀劃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海關該打通地關節都打通了,可是,兩次貨物都被查繳了,一次是在陸路,一次是在水路,如果不是自己計劃周密,使用金蟬脫殼逃身,恐怕早就進局子了。


    以前,他做這些從來都沒有失過手,不知為什麽,這兩年是做什麽,什麽不順,大小生意都不順,原想把大本營轉移出老家,到亢州來,結果又遇上了彭長宜,處處跟自己作對,看來指望在農民們身上撈點錢是不可能了,還得把目光轉向政府,轉向那個基金會。


    彭長宜不滾出北城,自己再想從基金會弄錢就更不易,好不容易盼著彭長宜調到市裏,沒想到他又回來主持工作了,而且還要來公司視察,他氣得咬牙切齒,本來想教訓他一下,在他身上發泄出沒有地方發泄的窩囊氣,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有人在暗中保護?一個鄉鎮長級的幹部,難道還能雇傭到黑道上的人保護他?想想也有可能,他彭長宜再橫,也是爹生娘養的,也怕死,再說他現在從事的這項工作就是得罪人的事,收買一兩個手下暗中保護自己倒有可能,隻是,他能有這麽大的道法?


    賈東方百思不得其解,看來,亢州,也不是好混的!


    冷靜下來後,賈東方才想起剛才自己對任小亮態度不好,畢竟眼下任小亮是唯一能提供給他救命稻草的人,再把他得罪了,自己的日子豈不是雪上加霜?想到這裏,他給老吳打了電話。


    沒想到老吳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小子怎麽回事,你嘴裏塞雞毛了嗎?說話怎麽那麽難聽,你腦子進水了嗎?我告訴你,你這次可是氣著他了!”


    賈東方說:“唉,是我不對,我覺得也有些不合適,這才給老哥你打電話商量一下,怎麽把關係拉回來,這樣,晚上我做東,把他約出來,我請他到北京瀟灑去。”


    “瀟灑個屁!你威脅了他半天,他再也不會跟你來往了。”老吳恨恨地說道。


    “那怎麽辦?”賈東方沒主意了。


    “怎麽辦,你說怎麽辦?”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賈東方不敢怠慢,急忙出門,坐上車,直奔老吳的洗浴中心而來。


    到了老吳麵前,賈東方滿臉堆著笑,說,“不瞞大哥說,我也想收手,可是這兩次虧得太慘了,我想翻本,再幹一票,就停停再說。”


    老吳看了他一眼,此時的賈東方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估計好話歹話他都聽不進去,就說道:“唉,吸取我的教訓吧,該收手就收手,有的時候,越想翻本,虧得越多,弄不好連自己都栽進去。”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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