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成片的向日葵海,他們全部向著太陽的方向盛開著。


    杜小小穿梭在花海中,她在尋找,哪怕一朵,一朵背靠著花海的向日葵。為什麽,為什麽向日葵就隻能看著太陽而已,明明那輪太陽並不在意向日葵啊。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執拗,不肯回頭,到最後遍體鱗傷的還不是自己。


    她和這些向日葵多像啊,一直望著那輪耀眼的太陽,一直在受傷。


    這個世界上明明有那麽多風景,她為什麽一定要看著他。


    不斷的穿梭不斷的穿梭,在花海的盡頭,杜小小又看到了,那個人有英俊的臉龐,高挑的身材,他對著她伸出手:“小小,回來吧。”


    杜小小向後瑟縮,臉色蒼白的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他失笑,眉眼動人:“你在說什麽?明明,夢裏夢外都是我啊……”


    杜小小一下子被戳中了內心,無處遁形。


    是啊,即使躲在夢裏,也於事無補,因為不管是在夢外還是夢裏,視線裏看到的還是那個人。張開口喚的還是他的名字,每一聲都心痛。


    然而,她是真的不想再呼喚了,對於他,她已經無話可說。


    緩緩的張開雙眼,視線裏是一片高雅的花紋,杜小小緩緩的吸氣吐吸,她知道她——從夢中回來了。


    “醒、醒了!”一道含著驚喜的聲音傳來,杜小小向著聲源看去,看到黃昏的光芒中,向日葵畫的旁邊,顧天祁就站在那裏。


    英俊的臉,高挑的身材,比外麵的夕陽還要耀眼。


    眼神有些呆滯的直愣愣的看著他,杜小小一時間沒辦法回神。還真的是夢裏夢外都是他。


    顧少祁見她醒過來,輕輕鬆了一口氣:“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杜小小把視線調轉回來看著顧少祁,想對他說一句沒事,可是張張口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顧少祁皺眉,從一旁拿了水杯:“先喝口水吧,可能是嗓子比較幹。”


    杜小小點點頭,接過水喝了幾口,嗓子稍微舒暢了一些,顧少祁追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杜小小張張口說了句‘感覺好多了’,可是嘴巴張開卻沒有聲音傳出來,杜小小試了好幾次,但是每次她都覺得自己已經說出了話,卻完全發不出聲音。


    顧少祁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了起來,顧天祁的臉也白了許多,衝到杜小小麵前,顧天祁一把抓住她的手,嚴肅道:“杜小小,我知道都是我做了,你開口罵我,你一定可以罵我的。”


    不可能,她怎麽可能說不出話來。


    杜小小也有些著急,張口說著什麽,然而發不出聲音,完全發不出聲音,把手用力的從顧天祁的手中抽出來,杜小小痛苦的抓著喉嚨。


    為什麽,為什麽她說不出話,為什麽……


    臉色慘白,杜小小覺得崩潰而又絕望,她失去的東西已經太多了,為什麽現在連說話也不能了。


    眼看著她把自己的脖子都抓紅了,顧天祁急忙按住她的手臂,心疼的安慰:“沒事的,小小,這隻是暫時的,因為你睡的時間比較長,所以身體還不能完全康複。”回頭看著顧少祁,顧天祁焦急道:“少祁,你給她小小仔細檢查一下吧。”


    顧少祁急忙應和道:“啊、嗯,我們再檢查下,你剛醒過來,肯定是身體機能還沒有恢複,你躺下我給你做做檢查。”


    司徒婉眨著眼睛,無助的咬著嘴唇,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顧天祁鬆了口氣,站起來黯然道:“我先出去,等下再進來。”走到顧少祁身邊的時候,顧天祁嚴肅的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顧少祁了然,不管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都不可以告訴杜小小,現在的她承受不了任何打擊。


    給杜小小檢查完了以後,顧少祁的心向下沉了沉。她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所以應該是精神上出現了問題。


    如果一個人潛意識裏不想說話,那麽精神壓迫下,傳導出來的信息就是她已經不能說話了。


    在心裏狠狠的碎了一口,顧少祁知道杜小小不能說話的事情,肯定和顧天祁脫不了關係。


    杜小小伸出手拉了他的袖子,指指自己的嗓子,意思很明顯。


    顧少祁急忙笑著安慰道:“沒事啦,隻是你發燒喉嚨有炎症,所以暫時不能好,最近幾天你不要開口,好好的保護嗓子,我會去給你拿寫字板。這也並不是完全都是壞事。”歎口氣,顧少祁放柔聲音道:“你現在應該也不想和顧天祁說話吧。”


    杜小小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眼神暗淡。


    現在她不想和顧天祁說話,更不想見到顧天祁,秋雨夜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她沒辦法原諒他。


    想到這兒,杜小小忽然想起了什麽,拉了拉顧少祁,顧少祁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紙和筆,你寫在上麵好不好?”


    杜小小乖巧點頭,顧少祁走出房間就看到顧天祁臉色凝重的在走廊上徘徊,看到他出來急忙追上去問:“怎麽樣?她嗓子是什麽情況?”


    顧少祁扶住額頭,為難道:“我說過了,她受到撞創,精神肯定要出問題,這就是精神疾病的後遺症,她身體完全沒有問題,隻是潛意識裏不想說話。這種症狀的原因,我想你應該比我清顧。”


    顧天祁僵住,不想說話……


    他大概知道理由,因為那天晚上她努力的想說點什麽,可是他完全沒有給她機會。顧天祁很想進去看看杜小小,然而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卻覺得舉步艱難。


    她就在裏麵,隔著一扇門,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顧少祁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最近,你想不要說什麽,別刺激到她,先暫時離她遠一些,給她點喘息的空間,也許過陣子她自己就會好了起來。”


    顧少祁用力的吸氣,身體裏的難受並不能像呼吸一樣揮發掉。沉重的點頭,顧天祁攥緊了手點頭:“我知道了,我盡量遠遠的看著她不去打擾她,這幾天我也要去公司,希望她趁我不在的時候,能有呼吸的空間。”


    他的存在像一場無形的壓迫吧。她本來就說不喜歡秋雨夜,那天晚上還發生了那樣殘忍的事情。


    顧天祁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也無話可說,杜小小的傷口並不是那麽好愈合的,他……知道。


    顧少祁歎口氣,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道:“我去給她準備寫字板和筆,她有話要說。”


    顧少祁點頭,想了想道:“我去吩咐人給她做點吃的吧,她也該餓了。”


    兩個人各自去行動了,而此時坐在房間的大床上,杜小小看著滿屋子她的照片,胃部又是一陣抽搐。


    她不懂,搞不明白,為什麽她現在會在這個房間裏,他親口說的她不配,可是現在她竟然可笑的出現在這個房間裏。


    他總是這樣,總是要在傷害了她之後,給她一些溫柔。殊不知越來越多的事情,這種溫柔已經溫暖不了她的內心了。


    她現在隻想知道,支撐著她生命的唯一的親人,是不是真的離開,真的像天使一樣飛走了。


    顧少祁拿了紙和筆進來,杜小小就急忙在紙張上寫:看到我弟弟了嗎?


    顧少祁僵了一下,想要不告訴她,杜小小卻又緊接著在紙上寫:不用騙我,我知道那天晚上他走了,他有沒有打電話來?


    顧少祁深深的歎口氣,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選擇盡量讓人不那麽受傷的說法道:“我想他離開,一定是因為中槍事件很棘手,他並不想你擔心,又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所以才選擇消失。等事情過去之後,他一定會再回來的,你們是姐弟不是嗎?”


    杜小小繼續在紙上寫:他沒有回家對不對?顧天祁有找他嗎?


    顧少祁歎口氣:“找過了,杜桓宇離開之後他就派了秘書集合了人去找,如果你弟弟是一般的人,早就找到了。小小,相信我,你弟弟沒事的,他不是一般人。在這個a市連顧天祁都找不到人,那就說明對方也有不俗的實力。”


    杜小小咬著唇,低下了頭,視線裏蘊含著淚意。


    顧少祁的意思她已經很明白了,杜桓宇走了,消失了,沒有打過電話來,也沒有回家。


    他聽到了那天的話,誤會了。


    手指輕輕抖動,接著全身都有些不能自製的顫抖起來。腸胃有痙攣起來,杜小小臉色有些發白,顧少祁一見她這個樣子,臉色頓時變了,急忙按住她的肩膀道:“你冷靜點,放輕鬆,別緊張,這樣你會抽筋的。杜小小,你弟弟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拚命從鬼門關活著回來,就說明他有牽掛。你是他的牽掛,就算現在分開了,隻要你好好的總有一天還能見到。”


    顧少祁已經把他能說的會說的,在心理學所學到的一切都用上了,無奈的看著杜小小,顧少祁隻希望他的話能多少起一點點的作用,她的身體如果數病齊發,那要治療起來就更麻煩了。


    相對的,顧少祁希望能讓她不要把精神壓力轉移到身體上,她一緊張就會渾身抽搐的這個毛病非常的危險。


    杜小小在顧少祁不斷的勸說下,終於漸漸稍微平靜了一下。


    對,她要好好的才行,她要找,要找到杜桓宇,一定可以找到的。


    想到這裏,杜小小急忙在紙上寫道:少祁,可以拜托你件事嗎?你再幫我去學校問問,還有他的訓練基地。要是他沒回去,幫我向學校請假,他不能丟下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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