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舒年輕的時候是一名舞蹈演員,跳的是那種美感十足的民族舞,當年正是因為她的這種職業,才會跟禦老爺產生那一段感情的。


    當初她在台上表演,坐在第一排貴賓席的禦老爺一眼就看上了她,她甚至比禦夫人更早和禦老爺相知相戀。可卻因為身份地位的懸殊,她敗給了出身豪門的禦夫人!


    這麽多年了,雖然她不再跳舞,但卻仍然對舞蹈這一類的節目很感興趣。而今晚大劇院的表演正在透過都市頻道進行現場直播,她一刻也沒有落下去觀看著。


    當她看到伊夢兒不小心遺漏的那條生肖項蓮時,心裏一怔,本能坐直身子,錯愕地盯著那項鏈猛瞧。那項鏈……正是她當年將禦天恒進入孤兒院前夕陽,親手給他戴上的!後來找到禦天恒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生肖項鏈。


    而當時她也沒有在意,反正都是不重要的東西,現在突然在一個陌生女人的手裏看到了,她自然是驚訝的。特別是聽了伊夢兒跟主持人說的那些話後,更加驚訝了。


    難道她就是禦天恒當年一直吵著嚷著要回去找的小女孩?聽她說的,似乎是的!


    容秀舒立刻拿起桌麵上的電話,拔了禦老爺的電話,哆哆嗦嗦地說:“老爺,我看到天恒一直在找的那個女人了,它現在就在大劇院裏表演呢,你快打開電視看看。”


    “你說的是那個跳芭蕾的吧。”禦老爺嗬嗬一笑,道:“秀舒啊,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麽?那個女孩早就已經回到天恒身邊了,而大劇院裏的那個,隻是想嫁給天恒想瘋了的人。”


    “你什麽意思?天恒的女人那麽多,哪個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容秀舒被說糊塗了,迫不及待地問道,而禦老爺仍然是笑:“簡千凝啊,不然你以為簡千凝為什麽對你那個冷漠無情的好兒子那麽傾心?因為她的心裏一直有天恒啊。”


    “啊?”容秀舒驚得低呼一聲:“那天恒……。”


    “天恒已經將她忘得一幹二淨了。”禦老爺笑笑:“好了,早點睡覺吧,晚安。”


    “誒!”容秀舒一急,對著話筒叫了幾聲,可是禦老爺……禦天恒的霸道多少有些傳自於他的。隻要他想做什麽,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同意,馬上就行動了。


    容秀舒握著話筒的手指越來越緊,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簡千凝會是當年那個小女孩的,如果她是……那麽她的好兒子哪天恢複記憶了,會不會從此就愛她死心踏地了?


    如果換成是幾個月前,她會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可自從知道簡千凝的心裏還愛著安少,並且完全沒有半點幫助禦天恒成就大事業的心思時,她就開始驚覺自己當初選錯人了。


    如今,她反倒擔心起禦天恒會愛上簡千凝了,一旦愛上,到時禦天恒就不可能再受她的擺布。畢竟禦天恒原來就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隻是礙於她是長輩,一直不敢對她反抗罷了,如今她唯一的籌碼,也就隻剩下這一點點了……。


    伊夢兒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跟容秀舒見上麵,會來到這個氣派的海邊別墅裏。就在表演結束的第二天,容秀舒派人把她找來了。


    打量著這個氣派宏偉的海邊別墅,聽著外頭波濤洶湧的浪花聲,伊夢兒小心翼翼地往屋裏走去。每邁一步,都覺得自己踩的不是地板,而是……一種易碎的玻璃。


    她隨著一位傭人入了屋子,立刻又被屋裏的華貴裝飾震懾住了,從小生活在孤兒院中的她,除了上回到過一次禦家大宅外,今天所到的海邊別墅便是她見過最美的別墅了。


    傭人將她送到容秀舒的臥房後便離開了,諾大的臥房裏隻有容秀舒一個人,此刻她正坐在輪椅上,用她那精明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著,審視著。


    伊夢兒被打量得極不自在,心裏的惶恐加深了一些,在來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要見的人是誰了,是禦天恒的親生,她扯動唇角僵更地笑著招呼:“夫人……。”


    容秀舒一笑,終於不再上下打量她,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道:“長得挺漂亮的。”


    伊夢兒聽不懂她這句話的真意,隻好繼續幹笑著:“謝謝夫人。”


    “怪不得當年禦夫人會說長得美的人比一般人要有心機,看來果真是如此的。”禦夫人這麽說著,伊夢兒便又開始惶恐了,不安的眼神四處遊離著,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


    容秀舒見她滿臉茫然,心裏不禁冷笑,裝得還真像呢!她接著又說:“昨晚大劇院的節目我都看了,還看到你那精彩絕倫的表演,特別是那個項鏈的故事……實在太感人了。”


    這句話過後,伊夢兒終於明白容秀舒找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了,驚訝和心虛不停地交替在她的心頭,她的臉……也在一點一點地嫣紅起來。容秀舒臉上的嘲諷,就像是一個狠狠的嘴巴子甩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無地自容,麵紅耳赤。


    “夫人,呃……這個……。”伊夢兒張嘴結舌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容秀舒似乎並不打算聽她解釋什麽,也懶得去聽她那結結巴巴的話語,清涼的雙眸凝視著她問:“你是不是很想嫁給天恒?很想做天恒的妻子?”


    “不!夫人!您識會了!”伊夢兒慌忙搖頭,滿麵驚懼:“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恒少是有家室的人,千凝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呢?”


    “如果沒有想法,你為什麽會故意在舞台上漏下項鏈,故意對主持人說出那樣的謊言?你夢想著天恒可以透過節目看到項鏈,然後把你當成是小時候的樂樂麽?”


    伊夢兒心驚不已,怎麽也沒有想到容秀舒會是個這麽精明的人,能夠一眼就洞察自己的心思。她仍然是張著嘴,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可心裏又很想說點什麽來替自己辯護一下。


    想了半天,她才說出一個牽強到極點的理由:“夫人,事情並不像您想象得那樣,項鏈是我不小心掉的,我在台上隻是說了個真實的故事,隻是故事的主人不是我……。”


    “其實像你那麽漂亮又聰明的女人,應該比簡千凝更適合天恒的。”容秀舒突然打斷她。


    伊夢兒怔了一怔,訝然地望著她,弄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說出這句話來。她還是頭一次跟容秀舒見麵,而且第一次就見到了她的‘真麵目’,實在是很難應付她那左一句右一句,一會冷漠一會帶笑的話語,她到底想在自己麵前表達些什麽東西?


    “夫人,謝謝您的抬愛,不過恒少是千凝的丈夫是事實,不管合不合適都是。”她說了一句自認為還算體麵的話,不管容秀舒想表達什麽,她都隻能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


    “丈夫?丈夫又不代表著就要一生一世。”容秀舒冷聲一笑,那笑容裏滲透著濃濃的北極氣息,伊夢兒看著她,不禁在心裏倒吸口氣,心……寒到了冰點。


    她甚至要懷疑自己今天入的不是豪宅,而是沒有退路的冰窖了,像容秀舒這樣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能讓她心跳不穩的婦人,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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