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天恒和簡千凝吃完晚餐趕到大劇院的時候,演出已經開始了,一批如天鵝般美麗的舞蹈演院正在台上翩翩起舞地作開場表演,旁邊站著豔妝濃抹的主持人,看舞台布置和台下的觀眾數量就能看出這場演出規模不小,很有點檔次的感覺。


    簡千凝將雙手插在禦天恒的臂彎裏,夾雜在人群中緩慢地往裏走。原本還打算跟惠香打聲招呼的,一看這人山人海的場景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座位好像是第二排,貴賓座。”簡千凝拿出入場票掃了一眼說。


    禦天恒將她往臂彎裏攬了攬,盡量躲開人流往前麵走去,他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看著前方湧動的人群。他很有一種往外撤的想法,不過看著興趣濃厚的簡千凝,忍了。


    終於到達第二排,兩人在最後的兩個空位上坐下,簡千凝向台上一翻張望,然後看了一眼手中的演出表,笑眯眯地說:“下一個節目就是夢兒了,還好我們來得及時。”


    禦天恒點頭回應,他對這種表演向來沒有什麽興趣,望著台上翩然起舞的演員們。慚慚地目光開始煥散,目光裏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外,便看不出有什麽內容來了。


    下一個節目就是伊夢兒出場,簡千凝的目光一直盯著出場處,終於,在一群女孩飄舞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人群中的伊夢兒。而伊夢兒也在看向這邊,她抬起手掌衝著台上猛揮,伊夢兒當然是不能衝她至意的,腳尖在地板上旋轉著,像一個美麗的天使。


    她跳的正是那曲最有名的天鵝湖,此刻的她眉眼含笑,身姿美妙,看起來真的很像一隻從天而降的白天鵝。簡千凝抬頭看了禦天恒一眼,俯在他身邊問:“看到夢兒沒?”


    “嗯?她出來了?”禦天恒回過神來,望著台上問。


    “出來了,最中間那個就是,漂亮麽?”簡千凝指了指台上,禦天恒看了好一陣,才幽幽地答:“我怎麽看每個人長得都一樣?分不出有什麽不同。”


    簡千凝翻翻白眼,好吧,她承認自己跟他是有代溝的,這種代溝就像平時伊夢兒向她和惠香講述芭蕾舞時,她們倆總是似懂非懂一樣,總能爆出一兩個讓人吐血的問題。


    伊夢兒隻有兩場表演,第二場排在後半段,簡千凝對舞蹈這類的東西倒是有點興趣,所以不至於會覺得無聊。她先是靠在椅背上,後麵感覺有些腰酸,就很不客氣地靠到禦天恒的肩上去了。這會正雙手抱著他的手臂,頭枕著他,目光很專心地投在台上。


    看了好一會後,她感覺到身旁的禦天恒安靜得有些詭異,正想抬頭看他的時候,突然感覺頭頂一沉。她愣了一下,掀起眉頭一看,這個男人不居然睡著了。


    在這麽吵的大廳裏,他居然還能像個孩子一樣睡在她的身側。簡千凝小心翼翼地扶正他的頭顱,然後坐直身子,再將他的頭顱放在自己肩上靠著。為了讓他靠得舒服些,不用歪斷脖子,她稍稍挪動臂部,筆直著腰杆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畢竟他比她高了那麽多,靠在她肩上睡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低頭望著他睡得不太沉穩的麵龐,還有那擰起的雙眉,簡千凝突然覺得一陣心疼,他有這麽累麽?累到這樣也能睡得著?這一天裏他是不是又忙得沒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飯了?


    簡千凝見他睡著,拿起放在膝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他的身上。手掌下移,握上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將自己的十指與他緊密交纏地放在膝上。


    他的手指很長,修白如玉,在昏暗的燈光下越發顯得迷人,她還是頭一次跟他如此十指交纏,這樣握著,既有些舍不得放開了,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握著該多好。


    這一刻,她的心裏被甜蜜的感覺塞得滿滿的,雖然他沒有好好陪自己看舞,甚至在中場的時候很不給麵子地睡著了。可是此刻能這樣被他依偎著,能這樣握著他的手,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耳邊,她已經感覺到很美滿很幸福了。


    這半年的時間來,她還是頭一次和他約會,而且還是她自己主動開口約他的!這種感覺很美,如果哪天能讓他開口約自己,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幸福!她微微地笑了。


    禦天恒一覺睡到節目到達尾聲的時候才醒過來,他幽幽地睜開雙眼,首先印入眼瞼的便是台上那一片雪白。他一時間沒辦法適應,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看節目呢。


    他迅速地坐直身子,不好意思地整整身上的衣服,心裏懊惱不已,自己怎麽會睡著了呢?剛剛明明還在看節目的。他看簡千凝一眼,歉疚地笑笑:“我睡著了。”


    “困了吧?困了就再睡一會,等看完下一個節目我陪你提前退場,早點回家休息好麽?”簡千凝抬手摸摸他的額頭,微笑著說。


    “不……我已經睡醒了,節目快看完了吧?”禦天恒看了一眼台上問。


    “快了,下一個節目夢兒表演,剩下的就不看了。”簡千凝答道。


    她的話音剛落,伊夢兒就出場了,這次出場的隻有三個人,簡千凝一眼就看到了伊夢兒。她指指靠右邊的伊夢兒,笑著對禦天恒說:“那個就是夢兒,不會還認不出來吧?”


    “這次看出來了。”禦天恒點頭,伊夢兒他見過幾回,現在台上人又少,他還不至於眼拙到這種地步。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看著她臉上迷人的笑意,禦天恒突然想起她曾經在自己辦公室裏講起小時候的情景,她說她從小就喜歡一個小男孩,自從小男孩走後,她就迷上了跳芭蕾舞,希望長大了能站在台上,讓那個男孩找到自己!


    看來她成功了,就是不知道她等的那個男孩能不能看到她在台上呢?


    一曲終的時候,台上的三人站到中間謝幕。主持人握著話筒笑眯眯地走了進來,一邊笑著誇讚一邊問大家剛剛那個節目好不好看。


    女主持人正在跟觀眾互動間,突然蹲下身子,拾起地麵上的一條銀項鏈笑眯眯地問道:“咦?這是誰掉的項鏈?哪個女孩子那麽大方把項鏈丟了才走啊?”


    伊夢兒摸了一記胸口的位置,驚覺偷偷瞞著化妝師戴在頸間的項鏈不見了,慌忙走到主持人麵前感激道:“不好意思,項鏈是我掉的,剛剛可能是動作太大了。”


    “噢,原來是伊小姐的項鏈。”因為伊夢兒表演的兩場都是領舞,所以主持人認識她。主持人手裏晃著那項鏈,放在眼前搖晃著打量起來,一邊笑眯眯地問道:“項鏈很漂亮特別呢,是一條生肖項鏈,後麵還刻有一個‘禦’字。嗯,不知道這條項鏈對伊小姐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呢?可不可以和我們大夥分享一下關於生肖項鏈的故事?”


    主持人為了拖時間,如是開始對這條項鏈做起文章來。而主持人一較真,攝影師立刻把鏡頭給了那條項鏈。台下以前電視機前的觀眾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項鏈的樣式。


    簡千凝透過大屏幕看到那邊項鏈時,心頭突地咯噔一跳,隨即本能地望向禦天恒。


    那條項鏈正是當年歡歡送給她,後來被伊夢兒搶去的,她居然戴著它上台表演?而她看向禦天恒時,除了在他眼眸中看到凝重的神情外,並沒有驚訝或者疑惑。他似乎是忘掉這條項鏈了,又似乎是記得,深邃的目光一直都投注在大屏幕上。


    禦天恒並不記得這條蓮鏈了,隻是感覺有些微的眼熟,這種感覺她在第一次見到項鏈的時候也有。那次是他去孤兒院,伊夢兒戴在脖子上被他看到過。


    伊夢兒從主持人的手中接過項鏈,微微一笑:“這條項鏈是小時候一位朋友送給我的,對我來說就是這層意義,不過我想對項鏈原來的主人一定更有意義吧,可惜已經找不到項鏈的主人了,我隻能代他好好保存下去了。”


    “噢,原來是這樣一個典故啊?那個朋友一定是男的對不對?”男主持人在一旁打趣。


    伊夢兒羞怯地一笑,答道:“這是個秘密。”


    “秘密?那就肯定是男孩子送的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兩小無差,很襯伊小姐和二位美女剛剛表演的芭蕾舞主題哦。”男主持人終於將剛剛的小插曲巧妙地綜合到節目上去了。


    伊夢兒剛剛的回答雖然抓不出什麽毛病,但簡千凝聽在心裏還是覺得有些悶悶的難受。伊夢兒居然對大夥說項鏈是一個小男孩送給她的,明明她才是項鏈的主人啊!


    也許伊夢兒是礙於在台上,要麵對那麽多的觀眾,所以才會將故事講得唯美動聽吧,簡千凝在心裏暗暗地自我安慰著,安慰過後總算好受那麽一些。


    “千凝,你在想什麽呢?”簡千凝正在心裏難受中,突然聽到禦天恒突然問道。


    她抬起頭,愣愣地注視著他,看著他眼中的平靜。心裏有著說不清的感覺,在看到那條自己親手送出去的項鏈後,他怎麽還能那麽平靜?難道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


    “你有沒有看到夢兒的項鏈?”她問,語氣中有著濃濃的黯然。


    “看到了。”他答,用目光掃了一眼台上:“項鏈看起來挺醜的,不適合她。”


    “她剛剛不是說了麽,是小時候一個男孩子送給她的,男孩子的東西……總不能太精美。”簡千凝淡笑著,心想著失憶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它可以讓一個人把心底最深刻的東西都忘得一幹二淨,就如眼前的禦天恒一樣!


    “我們走吧,回去了。”簡千凝突然沒有了觀看的興致,有些潸潸然地說。


    “不看完?”禦天恒剛剛睡了一覺,現在精神還不錯,所以很願意陪她把節目看完。可這會是簡千凝沒有看的興致了,她搖搖頭,從椅子上站起身子:“走吧,不看了。”


    禦天恒跟著她從椅子上站起,一起穿過人群往門口走去。舞台上的美女們仍然編然起舞著,音樂聲在兩人身後慚慚地越來越低,他們已經走出大劇院。


    剛走出大劇院,簡千凝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電話一看是伊夢兒打來的,如是摁了接聽鍵,笑著說:“夢兒,剛剛你的表演很棒,我們已經出來了,正準備回家。”


    “先不要走。”伊夢兒忙道,語氣聽起來此刻她的心情大好:“我請你們吃宵信,惠香已經在我這裏了,我們馬上就到大門口,你們等一下啊!”


    伊夢兒說完就掛了電話,連據絕的機會都不給簡千凝,簡千凝對著手機‘喂’了幾聲沒反應,隻好放棄了。其實她並不想吃宵夜,不想讓伊夢兒跟禦天恒接觸太多,不知道為何。


    也許是剛剛的伊夢兒在台上的表現讓她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吧,畢竟她說了謊,原來自己也是個很小心眼的人,簡千凝頭一次發現自己這個缺點。


    “怎麽了?”禦天恒原本要往車子的方向走,發現簡千凝沒有跟上,如是回頭看著她。


    簡千凝走過去,拉著他的手,外麵的氣溫很低,他的手卻很溫暖,和之前每個夜晚回到家時的那種清冷不一樣。也許是今天她和他同樣置身在外麵,她比他更冷。她不自覺地往他身側靠了靠,借以吸取更多的溫暖:“夢兒說要請我們吃宵夜,她馬上就出來了。”


    “你答應她了?”他問。


    “你不想去?”簡千凝抬頭望住他。


    禦天恒無所謂地一笑,搖頭:“我無所謂,隻要你喜歡就好。”


    簡千凝放心了,禦天恒能答應得這麽爽快還是出乎她意料的,原本以為他會不太樂意。畢竟他跟惠香和夢兒都不熟,而且也不是那種貪腹欲的人。


    很快,伊夢兒和惠香就出來了,遠遠就看到兩人手挽手地站在一起,惠香唇角一翹,笑著打量著兩人,一邊往前走一邊調侃:“喲,真是難得呢,還手挽手了。”


    禦天恒睨了她一眼,說:“我們是合法夫妻,別用那種抓奸的眼神看人。”


    “之前怎麽不見你屢行一下丈夫的職責?”惠香不屑地哼了哼聲,伊夢兒站在她的身邊微笑,隻是笑容中有些鬱鬱的,她扯了扯惠香:“好了,別一見麵就想著調侃人家。”


    伊夢兒已經卸了妝,臉上沒有妝容的她仍然是漂亮的,一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好看。她看了禦天恒一眼,接著說:“我好不容易才把千凝和恒少請過來,你可別把人給我嚇跑了。”


    “沒辦法,誰讓我一看到咱們大名鼎鼎的恒少就想狠狠地罵呢?惠香聳聳肩,撇撇嘴,說得一臉無辜。禦天恒之前是怎麽冷落簡千凝的,她可是比伊夢兒更清楚。


    禦天恒眉頭擰起,顯然是對惠香的態度感到不滿,他每次看到這個女人又何嚐不想狠狠地罵?這麽八婆的女人還真是讓人厭煩,左看右看,還是簡千凝這樣安靜的女人看著順眼。


    “好啦,你們別這樣大眼瞪小眼了,惠香,夢兒,我們走吧。”簡千凝笑嗬嗬地拽過兩位好友的手,轉身往停車場外頭走去,留了禦天恒一個人去提車。


    “車子能坐得下麽?”惠香很懷疑,據她所知有錢人都喜歡開一廂的跑車的。


    “放心吧,坐得下。”簡千凝說,自從她和昕昕加入禦家後,禦天恒就換了兩廂的車子,剛好夠一家四口坐,現在四個人也是剛剛好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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