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秘書被炒後,秘書部夢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便安分多了,再也不敢往主子的頭上動心思,生怕自己的下場也會跟柳秘書一樣。


    柳秘書一走,禦天恒倒也落得耳根清靜,連半點不舍都沒有,他的冷漠也讓集團偷偷愛戀他的女職員們心寒了一把,更加堅定自己不能對這種男人留情的信心。


    諾大的辦公室內,禦天恒坐在辦公桌後麵,明亮的光線透過落地窗子籠罩在他的身上。映得他一張帥臉更加幹淨俊美,他的眉眼微垂,靜靜地掃視著手中的資料。


    他的麵前,吳助理雙手交握著放在麵前,恭敬地等待著他發話。見他久久不開口,於是自己開口道:“恒少,小小姐的術前體檢日子已經定好了,就在三天後,這個日子可以麽?”


    禦天恒點頭,隨即抬起頭來,注視著他問道:“有沒有什麽東西要注意的?”


    吳助理想了想:“醫生隻說體檢那天不能吃早餐,別的沒說。”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禦天恒將資料收齊,放入左邊的一個抽屜裏。


    吳助理轉身準備走出去的時候,腳步頓了一頓,回身望著禦天恒道:“對了,恒少,我已經可以確定是城西那間福利院了,您不用再去跟夫人求證。”


    “好,我知道了。”禦天恒再次點頭,吳助理轉身走了出去。


    在吳助理出去後不久,禦天恒便站起身子,抓過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快步往辦公室門口走去。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開著車子迅速離開集團大樓。


    二十年時間過去,當初那位慈祥的老院長早已經去世,所在職工阿姨大多也已經換過了。因為簡千凝偶爾會來,所以大家對她都還是那麽熱情,好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


    這一點簡千凝還是很感動的,雖然她後來被別人收養了,但對這裏的感情依舊是不變的。這裏就像她的娘家一樣,在她的生命裏是怎麽也割舍不去的。


    一整個下午,她陪院長她們聊天,跟小朋友們一起玩拚圖,和伊夢兒閑扯一些趣事,直到太陽偏西了,才和大夥道別回家的。


    福利院坐落在城西的一座小山坡上,從屋裏出來,必須要經過一條兩邊長滿梧桐樹的彎曲水泥小道。簡千凝並沒有走水泥路,而是順著那一片梧桐往下走。


    這裏存滿的都是過往的記憶,記得二十年前,這片梧桐還隻有拳頭粗的。二十年後的今天,已經長成枝繁葉茂參天大樹了,隻有看著它們,她才感覺時間真的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前方是一棵大榕樹,二十年前就已經需要六個人才抱得過來了,如今看起來倒沒覺得它比以前有大多少。同樣的枝葉茂盛,同樣如一把大傘般罩在半空中,就連樹底下的秋千架都還是原來的位子。


    簡千凝不自覺得停下腳步,立在榕樹下方,小臉微仰,靜靜地注視著頭頂上方的一片綠。夕陽透過樹梢,有那麽幾縷柔柔地落在她雪白的裙子上。


    記得小時候歡歡最喜歡的就是躲在這棵大榕樹下哭了,不管是受了委屈還是被院長罵了,隻要他一哭,就會獨自一人躲到這裏來。而樂樂每次都會來這裏找他,安慰他,或者給他送來好吃的,陪他一起坐在這裏等院長奶奶氣消了才回去。


    歡歡和樂樂一樣很喜歡這裏的秋千,歡歡的力氣比較大,每次都把樂樂推得快飛到樹葉上麵去了。可是院裏的小朋友們不喜歡他,每次玩秋千的時候都不讓他一起玩。


    一次歡歡被小朋友們欺負哭了,樂樂為了安慰他,答應晚上陪他一起來蕩秋千。半夜,他們背著院裏守夜的阿姨,偷偷溜到這裏,盡情地玩了個夠本。玩累了就相依偎著靠在樹底下睡覺,結果第二天雙雙被老院長罰跪了一個小時的搓衣板。


    每一個回憶都是刺痛心髒的,簡千凝幽幽地吸了口氣,走到空置的秋千架前坐下,頭顱輕輕地靠在繩索上。她無數次地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情的,可是每次隻要一來到孤兒院,過往的一幕幕便不經意地湧上腦海。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可以忘卻……。


    這麽多年來,禦天恒是頭一次到城西這邊的福利院來,這間門口有棵大榕樹的福利院,偶爾會出現在他夢裏的福利院。


    一路驅車上來,四周的景至印入眼瞼,彎曲的水泥小路,一棵挨著一棵的梧桐。這一切與夢鏡中的場景有些微的相似,便更多的是陌生。


    車子停在福利院門口,他的手掌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精湛的目光透過車擋風玻璃,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幢有些年頭的屋子。


    一位職工阿姨看到門口停了一輛豪華車子,走出來,立在車子麵前禮貌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禦天恒扯開安全帶推門下車,環視一眼四周道:“麻煩幫我找一下院長。”


    職工阿姨愣了一愣,隨即領著他往屋裏走去,屋內,院長正在幫一位小女孩梳頭。那小女孩有著白皙的皮膚,靈動的大眼睛,烏黑柔軟的長發正被院長梳成蝴蝶結。


    看著這個小女孩,立在門邊的禦天恒既有了那麽一刻的閃神,那個不時地闖入自己夢裏的小女孩,也總是喜歡把長長的頭發梳成蝴蝶結,喜歡用撲閃著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禦天恒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的場景。老院長在這個時候放開小女孩,微笑著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說話間指了指對麵的一張椅子,示意他坐下。禦天恒依言坐在她的對麵,注視著他說:“院長,您好,我叫禦天恒,想到您這裏查找一些過去的資料,請問方便嗎?”


    老院長一聽是查找資料的,立刻激動起來,瞪著他氣憤道:“又是來查資料的!不是跟你們說過以前的資料都已經毀掉了麽?查不到了!”


    “院長,我隻不過是想查查看這間福利院的曆史和對社會的幫助,再酌情要不要留它下來。”禦天恒笑笑地說,笑容裏閃現出一絲淡漠。


    老院長和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隨即麵麵相視起來了。禦天恒的話讓她們聽著很茫然,福利院留不留,怎麽就是他一個陌生人說了算呢?


    禦天恒見她們一臉茫然的樣子,接著又是一笑,說:“院長也許還不知道吧?這方圓幾公裏的地都已經被禦氏收購下來了,禦氏正打算將此地開發成別墅區……。”


    “什麽?!”院長錯愕地驚呼出聲,隨即再次打量著他,失聲問道:“你說這裏要開發?你……你是禦氏家族的人?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恒少……!”


    “謝謝院長記得我。”禦天恒頓了一頓,說:“其實我也沒有提多過份的要求,也就是想看看院裏過去的花名冊,尋找二十年前一個叫做樂樂的小女孩。”


    叮的一聲,杯子落地開花,茶水濺了一地。伴隨著夢兒痛苦的驚呼,齊刷刷的目光轉了過去,隻見伊夢兒端在手中的茶杯不知為何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濺上她的腳麵。


    “夢兒,你沒事吧?”一位職工阿姨走上去,關切地問道。


    伊夢兒慌忙蹲下身去,一邊收拾地麵上的玻璃碎片一邊歉疚道:“抱歉,茶水太燙了,我再去給恒少倒一杯過來。”


    此刻的伊夢兒身穿一套樸實的家居服,身材纖長勻稱,烏黑的離子直發散落在肩上,純淨而美麗。禦天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慚慚地深邃起來。


    不過吸引他的不是伊夢兒美麗的身段,而是……她胸口處若隱若現的生肖項鏈。那銀質的項鏈,看在他的眼裏不知道為何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條項鏈,這種似曾見過的感覺究竟為何而來?他不解,隻能再次甩甩頭,將腦海中不該浮現的心悸甩在腦後。也許是自己陷得太深了,才會在進入這裏後,看到綁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感覺眼熟,看到一條款式別致的項鏈也覺得眼熟。


    伊夢兒並不是因為茶水太燙才摔了杯子,而是樂樂這個名字給她的震憾太大了。福利院裏的人都有可能不知道樂樂這個人,隻有她是最清楚的。


    她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後,便迅速地轉出去了。


    禦天恒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那種若有所思的神情讓在場的人再度麵麵相視。院長首先打破僵局,語氣好了不少:“嗬嗬,恒少,真的不是我不肯給你看資料,而是十年前我接手福利院的時候,就沒有接手過關於樂樂的資料。之前也有不少人來找過這個人,我很細心地翻了所有的資料,確實沒有啊,我沒有騙你。”


    “不可能。”禦天恒想也不想地拋出這幾個字。絕對不可能!那個一直出現在他夢裏的小女孩,明明就自稱為樂樂的。


    “我真的沒有騙你,希望恒少能行行好,一定要給我們福利院留一席之地呀。”


    禦天恒並不答應她的請求,而是改問道:“那麽歡歡呢?總不會連這個人也沒有吧?”


    他問是咬牙切齒,其實心裏並沒有底,雖然吳助理說確定是這家了,可是難保就是百分百正確。他曾經問過容秀舒,而容秀舒的回答也很含糊,隻說當初是禦老爺的秘書在孤兒院裏找到他,把他接走的。具體在哪家孤兒院誰也沒能去多問,而那位秘書早在八年前就已經因病去世了,這個事情根本無從查起。


    禦天恒很懷疑容秀舒的說法,但也隻能懷疑,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將真相從容秀舒的嘴裏套出來,總不能用強硬的手段去要求她說真話不是麽?


    “歡歡……這個我需要去找以前住在這裏的人調查一下。”院長無奈地說。


    伊夢兒再度出現在人們麵前,將手中的白開水遞到禦天恒的麵前,輕聲說:“歡歡這個人是有的,我記得很清楚,他的眼底下和恒少一樣長著淚痣。”


    禦天恒聽到她的話,突然抬頭,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打量了她,凝眸問:“你認識他?”


    伊夢兒笑笑:“小時候有相處過一年,不過因為當時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夢兒,你去看看平平醒了沒有。”院長這個時候突然適時地出聲打斷她,伊夢兒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離開,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了。


    禦天恒總覺得她們的話中有話,他冷笑著站起,走出屋子。那清冷的笑意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院長一時慌了手腳,失聲問道:“怎麽辦?如果禦氏集團真的將這裏開發成別墅的話,孩子們不是沒有地方可以呆了?”


    “要不我們就直接告訴他吧,樂樂被一戶姓簡的人家收養走了。”一位職工阿姨說。


    伊夢兒抱著平平走進來,剛好聽到她這句話,忙道:“清姨,這可不行,我們向歡歡的家人承諾過的,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樂樂的下落,當初我們收了人家那麽大一筆讚助,就得守信用啊!否則不好對人家交待。”


    “我知道,我也就說說的。”清姨微微噫歎一聲,鬱鬱道:“這恒少為什麽會找樂樂找得那麽堅持?不會是……他就是當年的歡歡吧?”最後這半句話說完,大夥都睜大雙眼,又是一翻翻麵麵相視,隨即讚同地點頭,其中一人驚呼:“想不到我們院裏還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呢!出了個恒少,還出了夢兒這樣一個有出息的娃兒。”


    “不過,難道歡歡已經恢複記憶了?不對……不可能啊,如果恢複了記憶,他就不用問我們以前是不是有樂樂這個人了,他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對。”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會不會真的在一怒之下把福利院給平了?到時候這幫孩子們可就慘了……。”


    眾人討論得正起勁,伊夢兒抱著孩子悄然退了下去,她知道禦天恒就是當初那個愛哭鬼歡歡,也看出了他沒有恢複記憶。隻是……即便是失憶的時候,他仍然心心念念著惜日的樂樂,他對樂樂的感情,當真深到如此的境地麽?


    那時候大家都還小,可是歡歡和樂樂卻可以這麽真摯地對待彼此,這一點讓她很羨慕。


    緣份這東西真是奇妙透了,惜日形影不離的兩人,二十年後居然會成為夫妻,會同床共枕而不自知。她在想,如果讓禦天恒知道樂樂就是今天的簡千凝,是他的枕邊妻,禦天恒是不是會對她好點呢?是不是會愛上她呢?答案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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