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冰霧的黃河官道上,路輝伽帶著手下從成克武堂主借來的五十多名澗山宗的好手,運送者一百多輛車的糧食沿著官道緩慢的千金,如同一條奔走的河流一樣,彎彎曲曲,中間是運送糧食的馬車,兩邊是皮甲長槍的澗山宗弟子,讓人看了心生畏懼。可惜如今秦皇門主動堅壁清野,從耀州城到固原城來的官道兩邊的鄉村都已經人去樓空,不少地方還能看到澗山宗弟子發泄燒起的火焰廢墟,空氣中彌漫著冰霧,讓人感覺仿佛進入到了仙境當中。


    慢慢悠悠的坐著自己的馬車行走著,路輝伽的臉上寫滿了自信,不斷的小聲吟唱著無名的曲調,仿佛剛剛經曆的喪弟之痛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黃河東岸的雜木叢後麵,幾雙眼睛不斷的盯著遠處行進中的澗山宗隊伍,為首的那人身穿白衣,渾身消瘦如同骷髏一般,身上的棉衣絨褲在他的身上仿佛紮緊的柴火堆一樣,一點都看出來中間包裹的是一副軀體,不過此人的雙眼倒是碩大無比,比旁人的眼睛要大不少,大半夜的看到了,一定會驚得嚇人,不過這雙眼睛卻是非凡,能夠在這漫天的迷霧當中看透迷霧中行進的澗山宗隊伍的一切,這樣的本事已經足夠讓他在秦皇門當中立足了。


    “頭兒!上頭真的說要過來攔截這隊車隊不成?”


    蹲坐在雜木叢中的一人歪著腦袋看著身邊目不轉睛盯著澗山宗行進隊伍的章苛旺,後者將自己的眼光收了回來,輕輕的用細長的手指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對著身邊這個身高不高,行動卻十分靈活的下屬說道:“那還能有假不成?咱們秦皇門的護法、執事、堂主們那可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大人物,說出來的話什麽時候不靈驗過?我估計啊,這次來劫殺這隊澗山宗人馬的應該是個大人物,你們可都要乖乖的給我表現好點,一個不小心,沒準兒就能夠跟我一樣,從一個看門的小兵,晉升到今天的佐目了!”


    章苛旺咧嘴一笑,指著自己袖口上縫的三枚青黃色的寶石,臉上寫滿了自信,這樣的標誌是定遠軍從定遠南下之後給秦淵推薦並實行的新製,從前的秦皇門除了左右護法和中執事三人之外,餘下個人隻有職務大小,卻沒有等級高低,雖然很是團結,但是戰鬥之事,卻往往有一人勇而眾勇,一人頹而眾頹的不良狀況,從來都是前鋒一馬當先,身後勢如破竹,可是這樣的情況卻總是造成秦皇門中的堂主,守門官備受考驗,一旦被殺,剩下的人馬就會騷亂起來,無人頂替,重新組織,所以盧牟坤才建議秦淵在秦皇門中設置新製,護法之下有堂主,堂主之下有佐領,佐領之下有弟子,而另外一套係統就是直屬於門主的執事府,除了中執事霍千罡還在病床上躺著之外,宋威簡,錢莊柯這種專管情報或者護衛的人馬就被稱為執事,隸屬於情報執事宋威簡的章苛旺,自然就是情報執事下麵的情報佐目了,袖口的三塊寶石的顏色,作為等級的區分。


    “那他們何時會來啊?這都快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咱們的人馬來了,不會被澗山宗的人反包圍嗎?”


    這名矮個弟子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一邊的章苛旺則淡淡搖頭,微笑說道:“放心吧,咱們秦皇門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做好準備,待會兒跟著我襲殺這兩個在背後無所事事的家夥,看到他們身上的白甲了嗎?那可是上號的山羊皮浸油做成的上好皮甲,上麵的白色說明這身皮甲是剛剛做好不久的新鮮貨,穿在咱們的身上,別提多暖和了!”


    “好嘞!”


    被章苛旺這麽一鼓舞,原本心生膽怯的小弟子頓時來了精神,握緊手中的長槍,蹲坐在雜草叢中,注視著遠處漸行漸遠的車隊,心中的小心髒不斷的跳躍著,似乎馬上就要迎來生死大戰了一樣!


    “嘭!”


    一聲脆響猛然間從遠處的河灘邊發出,蹲坐在雜草叢中的章苛旺猛然間一抬頭,望著遠處河灘邊,隻看到一匹黑馬猛然間從漫天的冰霧當中衝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宋威簡!


    “敵人就在對岸,已經走遠了!執事大人,快!”


    章苛旺大叫一聲,帶著身邊五六個同伴就衝出了雜草堆,騎著馬衝過來的宋威簡對著身前的秦淵說了一番,後者回頭看了一眼身材修長的章苛旺,猛然間揮鞭駕馬,衝著眼前的冰麵就衝了過去,身後的宋威簡手持長刀,也跟了過去,對岸的車隊顯然聽到了這聲震動,紛紛停下馬來,對著河對岸張望起來!


    “列陣!”


    站在隊伍中間的路輝伽大喝一聲,望著對岸衝過來的兩匹駿馬,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區區兩騎也敢過來送死!”


    “殺!”


    秦淵揮舞著手中的青銅長劍,雖然雙股劍隻剩下這一把了,但是鋒利的兵刃還是很快劃開了一名準備不及的澗山宗弟子的胸膛,那人的肝腸頓時流了出來,秦淵看都不看,一腳踹翻他身後的牛車,一劍上去,將一口鼓囊囊的布袋剖開,隻看到裏麵流出了大堆的糧食,但是這糧食的裏麵,卻隻有黑乎乎的石塊!


    “中計了!”


    秦淵高叫一聲,翻轉馬頭,正要衝回對岸的時候,卻聽到身邊的牛車中一陣頓響,緊接著,一個個身穿黑衣黑甲的沙鬼門士兵就從這牛車當中衝了出來,對著秦淵就扔出了手中的鐵環!


    這鐵環的兩邊全然開刃,在空中飛舞著,瞬間飛到秦淵的馬兒身上,雖然鋪了一層皮甲,但是秦淵胯下的馬兒卻瞬間被飛過來的圓環刀刺中四足,頓時,一聲哀鳴從馬兒的口中發出,緊接著就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


    “可惡!”


    看著陪伴自己多日的坐騎竟然死在了這裏,秦淵的臉上頓時一片鐵青,將手中的長劍對著四周的澗山宗弟子揮舞而來,後者紛紛揚起手中的長槍短刀招架過來,秦淵瞬間蓄力,將自己體內的古武之力充裕到手中的青銅長劍的劍身當中,然後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劃開了這些澗山宗弟子對著自己刺來的長槍,緊接著向前一衝,手中的長劍在自己的麵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圓環,然後隻聽到一陣慘叫聲傳來,圍繞在秦淵前方的十幾名澗山宗弟子頓時慘叫著飛到了空中,不過飛到空中的並不是他們身體的全部,隻有上半身飛到了空中,這些人的雙腳依然站立在地上,不過距離倒下也已經不遠了!


    “秦淵!”


    騎著馬衝到近前,路輝伽這才在漫天的冰霧當中看到了眼前秦淵,沒想到秦淵竟然會親自來截殺自己的“運量隊伍”,路輝伽的臉上頓時有些驚訝,不過還是沒有猶豫,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對著四周的澗山宗弟子和沙鬼門聯軍說道:“此人就是秦淵,誰能梟其首,封固原城主!”


    “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聽到是秦淵的大名,但是周圍的澗山宗弟子還是在路輝伽的鼓動下衝向前去,而且學著秦皇門槍盾手的方法,排成三排,將自己手中的長槍對著秦淵刺來,而秦淵則彎下身子,緊接著將飛到眼前的長槍劃斷,然後不等第二排的長槍刺來,緊接著就沿著一道縫隙,衝到了第一排長槍手的近前,然後長劍一揮,將其橫劈而下,緊接著就飛起一腳,將站在隊伍後麵的路輝伽踹飛到了空中,然後縱身一躍,跳上馬來,對著正在遠處廝殺的宋威簡大喝道:“撤退!他們運送的不全是糧食,我們沒必要在此和他們糾纏!”


    “秦淵,你覺得你走得了嗎?”


    路輝伽從地上爬起來,猛然間從屁股後麵將一管炸藥拿起來,然後對著空中一扔,巨大的炸響頓時傳遍了整個戰場,原本寂靜無聲的西邊山嶺中,頓時衝出了兩隊黑衣騎兵,看樣子都有百人之眾,為首的兩人一個是沙鬼門的門主馮迢海,一個是澗山宗的堂主成克武,兩人身後的沙鬼門騎兵也都是一身黑甲,在光禿禿的山嶺中,倒確實不好發現!


    “呦嗬,還傾巢出動呢!”


    秦淵看著從戰場兩側對著自己迂回而來的沙鬼門騎兵,再看看聚攏在自己身邊的宋威簡和五六名秦皇門的弟子們,嘴角微微一笑,對著身邊一個袖口上綴著三顆寶石的長瘦佐目說道:“小子,怕不怕死啊?”


    “能夠死在秦門主身邊,做鬼也值得了!”


    章苛旺大笑著答應著,手中的長刀上沾滿了鮮血,身上的白甲雖然沾上啦鮮血,但是顯然是一件做工精良的羊皮甲!


    “好!要的就是這份豪情!”


    秦淵哈哈一笑,看著眼前已經圍上來的沙鬼門騎兵,對著身後的宋威簡說道:“威簡,殺得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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