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好的朋友,還是,放下了...


    桀辰渝鬆開白覓靈,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就在梟夫人身前,俯身,淩冽的目光看著她。


    “你奢望什麽,卑微!”


    白覓靈拉住桀辰渝的手,微微搖頭。


    夠了...不能再說了。


    桀辰渝卻抓住白覓靈的衣領,目光帶著繼續凶狠。


    “你這輩子也不許卑微!”


    “我知道...”


    他生氣了吧...


    “是啊...我多卑微...”可心底還是高興的,不是嗎?


    最後的成全,多好啊。


    “你錯了。”白覓靈直接替桀辰渝,“你認為,她是成全,她不過是把手鏈給了自己愛的人,重要的東西給自己重要的人而已,不是為了你。”


    這句話,將人深深打入穀底。


    “你真的太卑微,無論在愛情中,還是友情中,抱著那一點點不該有的奢望,一點點不該有的奢望,沒有一個人是值得讓你卑微的。”


    白覓靈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針,紮在心頭。


    紮的心髒汩汩流血...


    “自以為偉大,又自以為痛苦,永遠不會得到任何人的原諒。”桀辰渝拉起白覓靈的手,字句沉重。


    “好了。”桀傲終於開口,“好了。”


    他又重複,聽不出口氣中的情緒。


    聲音是那麽的沙啞,像是喝了烈酒,灼傷了喉嚨。


    “嗤。”桀辰渝嗤笑,是在嗤笑一個沒用的男人,和一個卑微的女人。


    當男人做不到負責,那就是沒用。


    當女人做不到放下,那就會卑微。


    “手鏈,是她給我的,你以為,我又為什麽收下?”


    沒有得到回應...


    桀傲看著她淚水從臉上滑落。


    哪怕保養的再好,臉上也難免留下歲月的痕跡。


    是啊,時光流淌了那麽那麽久,他們都老了...


    “隻因為手鏈你也有,這麽簡單。”又這麽沉重...


    沒有人會知道一句話說出口,對他來說會有多艱難。


    “家族和你,哪一方重要?”


    房間裏又是沉默。


    “是你。”過了好久,他回答。


    得來的,也隻是苦笑。


    完全不被相信的話...


    “那麽多年了,能用來麻痹我的方式都試過了,你還記得上次見麵麽?”


    他從她手裏抱走了祈皓,那也是梟夫人第一次見到祈皓。


    “親手扼殺人命也不會心跳加速,那一秒,它才會。”


    隻是因為見到一個人,見了一麵而已...


    不是巧合,隻是桀傲借著那個機會,和她見了一麵而已。


    哪怕...隻是一麵。


    “我對你說的話,從前,還是現在,都是真的。”


    他的聲音愈發沙啞。


    “我桀傲,做錯過什麽?”他囂張的質問,“我認為對,那就是對!沒有什麽是錯的!”


    白覓靈曾以為,桀辰渝已經足夠瘋狂。


    現在看來,桀傲已經瘋狂到了變、態的地步。


    “我不走,難道等著你橫在我麵前?”


    桀家,那個家族,殺人多簡單?


    桀辰渝握緊了白覓靈的手。


    “我還沒有讓桀辰渝嚐試過得不到愛情的滋味,我自己嚐試過!無奈過!認為家族重要就是了!我桀傲,什麽時候錯過?”


    隻是...從那後,再沒愛過...


    他是如此張狂...


    不把一切放在眼中。


    “聽說,你和那個男人走了,我就再沒有回來。”


    他甚至不知道桀辰渝是誰的孩子,也沒有求證過。


    桀辰渝活下來,他一點也不意外,他不會讓桀辰渝真的死掉!


    “是啊,我夠殘忍。”


    難道不夠殘忍麽...


    錯了,就是錯一輩子...


    錯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我...是不是老了...”最後,仿若是對自己呢喃的。


    桀傲的眼睛紅了。


    內心真實的聲音是什麽?


    他不知道。


    他今天說出的話夠真實麽?


    不知道...


    “白覓靈,走了。”桀辰渝拉住白覓靈的手,離開房間。


    “辰渝...”


    剛離開房間,桀辰渝就將白覓靈按在了走廊牆上。


    他霸道的吻住白覓靈的唇,幾乎奪走白覓靈的呼吸。


    窒息的吻...


    白覓靈的手慢慢抱住他,抱了好久,才結束這個吻。


    “你男人像不像一個笑話的產物?”


    說來可笑,好像房間裏那兩個人做的都沒有錯,好像他桀辰渝才是一個錯。


    他的命拿捏在桀傲手裏,是麽?


    他的命從來都在自己手裏!


    為了家族,丟棄女人,值得同情,是麽?


    嗬!不過是自己沒有實力!


    桀傲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讓桀辰渝放棄白覓靈,但他桀辰渝絕對不會放棄!


    這叫負責!


    桀傲的低穀是家族帶來的,也是他自己作來的,所謂的低穀隻是沒有錢而已!那算什麽?


    算什麽?


    桀傲從沒有經曆過真正的低穀。


    而他桀辰渝,從出生,就一直在低穀。


    所有的一切,是他自己爭取的。


    當他能和桀傲抗衡,也是他自己爭取的!


    但他依舊是個笑話!


    啪——


    白覓靈往桀辰渝臉上甩了一耳光。


    “滾。”她淡淡吐出一個字,甩臉走人。


    桀辰渝站在原地,有些麻木了...


    沒有看白覓靈離開的背影,沒有追。


    宴會還在繼續。


    白覓靈的身影淹沒在宴會的角落。


    長長的發絲擋住了臉,看不清人,也看不出情緒。


    “美女,一個人,沒有男伴麽?”


    對麵,有人坐了下來。


    對方是個有點肥膩的男人。


    “心情不好,不如,我陪你。”


    說著,男人拿出一隻藥瓶。


    將藥瓶打開,裏麵淺藍色的藥片,丟進水杯。


    藥片遇水消融,又將水杯遞給白覓靈。


    “你知道我是誰麽?我可以幫你高興點。”男人繼續開口。


    白覓靈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笑,抬頭將男人嚇的一個哆嗦。


    “那你,知道我是誰麽?”


    “你...你你你...你是桀太太!”


    就那麽抬頭的一個瞬間,男人瞬間慌了神!


    他竟然想給桀辰渝的太太喂春、藥!


    “恭喜,答對了。”白覓靈伸手,拿起水杯,“所以,這杯水,是你喝,還是我喝呢?”


    “我喝,我喝...我這就喝!”


    男人哪兒敢讓白覓靈喝?


    立刻伸手拿過水杯,可看著那水杯...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不敢?”白覓靈的口氣愈發冷冽。


    男人一咬牙,將整杯水喝下。


    “玩的愉快。”她笑的很嫵媚。


    不等男人再說什麽,已經有保鏢將他拖了出去。


    白覓靈的右手發麻,疼的厲害...她拿起藥瓶,眸中瀲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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