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是憑這兩個字,就能猜測到,她還是愛著桀傲。


    這麽多年,終究是放不下過去。


    “後來,他消失了,甚至沒有一句話,哪怕是一封信,再也沒有出現過,我才知道,好像我又被騙了,可...不到一個月,我發現,我懷了他的孩子。”


    “我知道他是不會回來的了,所以...我想打掉這個孩子。”


    白覓靈發現桀辰渝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應,甚至臉色都不曾變過。


    他不應該很在意麽,怎麽好像...完全不在意。


    當時那孩子,就是桀辰渝啊。


    “那次,藥都放在了眼前,我的手顫抖到捧不住杯子,摔碎了它,瞞著家裏人偷偷去了醫院,真的...很想就這樣打胎。


    可最後...還是不舍的。


    這個孩子,是他唯一留給我的,那集團,早就被家裏吞了,我不能碰。


    沒等孩子打下來,家裏給意思我去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


    那個男人很喜歡我,但卻是我完全沒感情的。”


    這個男人,就是那天,白覓靈一家去度假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吧。


    一些零星的資料告訴白覓靈,這一點不會有錯,那個男人,一直陪在她身邊。


    “後來,家裏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要我一定要打胎,我就更舍不得了。


    人大概就是這麽賤的動物吧,當沒人說你的時候,你不想留,全世界都讓你打胎的時候,你偏又想死活留下來。


    那時候,我說‘你們誰敢讓我打胎,我就死給你們看!’


    多狠絕的話,隻不過,我為什麽又要後悔呢...”


    堅決後,又後悔...


    為什麽呢...


    一個女人,她也隻是一個女人,她甚至躲都不知道該怎麽躲,不知道該怎麽逃避。


    “我實在不舍得打胎,後來,也不知為什麽,家裏讓我嫁的那個男人,知道了我的事情,甚至知道了我懷了孕。


    他告訴我,嫁給他,沒有人會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就當做是他的,他願意為我隱瞞任何秘密。”


    愛情中,不單單女人是卑微的,其實男人,也一樣...


    因為你在愛,所以,你就變成了卑微的一方。


    因為放不下,所以,你就變成了付出的一方。


    因為舍不得,所以,你就變成了犧牲的一方。


    “我知道,我不該欠他的,最後,還是在自己家裏生了孩子,沒有結婚,像是個巨大的醜聞...


    可我看到孩子的時候,我突然怕了...


    我為什麽要舍不得,因為放不下他麽。


    他算是什麽?我為什麽放不下,我不會愛,更不會愛關於他的一切。


    甚至,我可以拋棄一切,忘記一切,包括...”


    包括桀辰渝。


    “我終於明白,我不能放不下他,我一定要忘記這個給我帶來無盡傷害的男人。我...本來就不是那麽懦弱的人啊。


    可他...找來了,哪怕那時候,他答應我會好好隱瞞這個孩子,會當做是他的孩子,我依舊拒絕,他還是找到了我。


    一直陪我到現在...而那個桀傲...”


    說到這裏,盡是苦澀。


    “嗯,和野種沒有區別。”桀辰渝嘴角揚起,撚著白覓靈的發絲。


    “不是!”白覓靈吼他。


    孕期有血緣關係的老爹跑路了,被生下來後,有血緣關係的媽媽也走了。


    “沒有,區別。”他一字一頓,臉色依舊毫無變化。


    看不出桀辰渝是什麽情緒,他壓抑的太厲害。


    “你是我男人!”她雙手拽住桀辰渝的衣領,“全世界都和你沒關係,我,和孩子,才和你有關係,聽到沒有?!”


    “嘶,野蠻。”他挑眉,看著白覓靈生氣的臉色,心情出奇的不錯。


    “我愛你,就夠了...”她眼眶微紅。


    “是麽。”


    這句話,讓白覓靈心裏咯噔了一下。


    桀辰渝,他怎麽了?


    質疑,反問...


    白覓靈突然怕了,難道是她估錯了桀辰渝麽,難道他其實是有怨念的...


    “不是麽?”房門突兀的被打開,拿到修長的身影,顯得格外詭譎。


    聲音淩厲,似是訓斥。


    白覓靈看向門邊,怎麽也沒想到,那人是桀傲!


    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但如果桀辰渝不說這些話,桀傲是斷斷不會出現的吧。


    不會出現在梟夫人麵前,甚至白覓靈不會注意到桀傲來過。


    他是因為桀辰渝的一句‘野種’才會出現的。


    “嗬,怎麽不繼續偷聽?”桀辰渝不屑,甚至口氣中帶著嘲諷。


    桀傲一頓,沒有說話。


    確實,他是在偷聽。


    “沒有見麵的勇氣?”


    “我是你老子,這是你對老子說話的態度?”


    “老子?”他笑了,“你,也算?”


    房間內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


    房門砰的關上,更是讓人心尖一顫。


    桀傲走近,距離桀辰渝越來越近。


    突然,梟夫人站了起來,擋在桀傲前麵。


    “你來幹什麽。”她的口氣中,帶著濃濃的恨意。


    又帶著說不出的掙紮...


    到底是恨多,還是愛更多?


    其實...恨有多少,愛就有多深吧。


    “覓靈,最後,你的小姨死了,你知道麽?”


    他坐下身,沒有理會那人的話。


    甚至,沒有多看她。


    白覓靈低頭不語,她該猜到的吧,可惜卻沒有猜...


    是啊,如果還活著,怎麽會到現在都不出現呢。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白覓靈也沒有機會和她見麵...


    長輩的愛恨情仇啊...


    “最後一條手鏈。”他摘下手腕的手鏈,輕放在桌子上。


    這一刻,房間內沒有人再說話。


    誰也沒有想到,最後一條手鏈,會在桀傲手裏。


    房間內的氣息依舊壓抑,白覓靈埋在桀辰渝懷裏不說話。


    心中帶著說不盡的苦澀。


    ‘野種’這個詞,這兩個字,她真的,真的不喜歡,真的,真的一次也不想從桀辰渝口中聽見...


    那太痛苦了...


    砰——


    玻璃桌碎了,桀傲單腿踩在那碎掉的玻璃渣上,四條手鏈,都躺在一地的星碎玻璃渣上。


    “沒人知道為什麽手鏈在我這裏?不是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是...她給你的。”此刻,梟夫人心裏,還是保留著一絲絲的期盼。


    是她...是麽?


    “別幻想了!”桀辰渝的口氣中帶著微惱。


    女人,多軟弱的動物?


    奢望什麽,期盼什麽?


    “是她。”良久,桀傲喃喃回答。


    “真的...”梟夫人終究是笑了。


    所以,最後...她還是放下了,是麽?她還是想成全她和桀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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