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靳禹站起來。


    踉蹌了一下。


    臉色有些蒼白,目光也有些滯色的看向喬蟄。


    喬蟄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怎麽感覺唐靳禹的問題比唐海淵的問題更加的嚴重呢?


    “喂,唐靳禹,你沒事吧。”


    他下意識的關心好友,伸手扶住唐靳禹的胳膊。


    捏住他的手腕,才感覺到他的心跳很快,快到他隻是捏著手腕,都能感覺到裏麵的青筋在突突的跳著。


    唐靳禹好半晌才從那一種說不出的耳朵轟鳴中反應過來。


    他輕輕的推搡開喬蟄的手,聲音疲憊而沙啞:“我沒事,阿蟄。”


    這疲倦而熟稔的態度,讓唐靳禹變得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倒更是……


    喬蟄眉色一凝,反手一握,重新握上唐靳禹的手腕:“你到底怎麽了?別嚇我。”


    一直站在旁邊的唐海淵這會兒也發覺到了唐靳禹的不同,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伸手一把扶住唐靳禹的胳膊,感受到那異於常人的心跳,心底一顫,連忙側過頭吩咐喬蟄:“快將他平放在沙發上麵。”


    喬蟄這會兒也不敢多言語,直接聽從唐海淵的吩咐,親自將唐靳禹給放平了下來。


    喬蟄雖然看起來精致纖細,但是身上卻是確確實實的練出來的一身腱子肉。


    所以鎮壓唐靳禹看起來輕而易舉的很。


    唐靳禹這會兒是真的很不對勁。


    他就這麽順從的順著喬蟄的手勁兒躺了下來。


    目光沉沉的看著唐海淵。


    唐海淵看著他的目光感覺有些不對勁,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球,然後又摸了摸他那跳躍的飛速的心跳,連忙從懷裏掏出一瓶藥,倒了一顆給他吃了下去。


    唐靳禹還真乖乖的吃了下去。


    喬蟄皺著眉頭的看向那個眼熟無比的瓷瓶。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藥應該就是沈星羽吃的保心丹。


    唐靳禹的心髒也有問題?


    好在那個藥是真有用。


    不過幾分鍾,唐靳禹的心跳就可見的變得鬆緩了下來。


    那雙眼睛,也漸漸的恢複了神采,隻是那神采,卻讓唐海淵心裏一緊。


    喬蟄皺著眉頭,看向他:“沒事了?”


    說著,又看向唐海淵:“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還在倒時差。”


    話音剛落,還沒準備走,突然手腕就一熱,他的手腕被人牽住了。


    “星羽在哪裏?”


    “什麽?”


    喬蟄疑惑的看向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


    “我問你,星羽現在在哪裏?”


    他的眼中帶著壓抑的瘋狂,手指漸漸的收緊。


    喬蟄有些疑惑的看向唐靳禹,心裏思考著,唐靳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唐靳禹將他叫出來是一個幌子了。


    “我要去找她……”


    “美國對不對?”


    說著,便直接鬆開了手。


    腳步踉蹌的往門外走。


    隻是姿勢僵硬怪異,腳步卻堅定無比。


    漸漸的,他的動作流暢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就要給威廉打電話,嘴巴裏麵還喃喃著:“訂機票,現在就訂機票。”


    唐海淵看著他怪異的模樣。


    好半晌才遲疑的問道:“他看樣子,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恢複記憶?”


    喬蟄神色一凝。


    連忙對站在門口的人吩咐道:“給我攔住他。”


    保鏢的動作很快,離唐靳禹最近的保鏢一下子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唐靳禹的情緒一下子就暴躁了起來。


    “滾開。”


    他伸手想要推開保鏢的手。


    奈何保鏢的力道並不是他能撼動的了的,所以自然是沒有能夠推開。


    “我讓你們滾開。”


    唐靳禹發覺自己推不開他們的手,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憤怒的怒吼道。


    如困獸之鬥。


    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唐靳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的記憶煩亂紛雜,他現在誰都不相信,誰都不信任,他隻想找到星羽,明明他剛聽說沈星羽墜機而亡,可現在的腦海中新增加的記憶卻告訴他,沈星羽沒死。


    而且很可能是被喬蟄帶走了。


    唐靳禹著急極了,他必須現在就趕到美國去。


    他要去抱抱沈星羽,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活著。


    可這些人,卻該死的一直攔著他。


    “靳禹,靳禹。”


    喬蟄直覺不對勁,也顧不上矜持什麽的,衝上去就一把抱住唐靳禹。


    將他暴躁的身子禁錮了起來。


    “喬蟄,你也要阻止我了麽?”


    唐靳禹猩紅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回頭看向抱住自己的喬蟄。


    “靳禹,你不要激動,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恢複記憶?”


    唐靳禹掙脫喬蟄的禁錮,伸手一把拎起他的領子:“什麽狗屁恢複記憶,我就沒失憶過,喬蟄,是不是你吧星羽藏起來了,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喬蟄皺著眉頭墊著腳,極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子。


    唐海淵看著有些不對勁,也連忙跑上來,幫著幾個保鏢就將兩個人給分了開來。


    此時的唐靳禹哄著一雙眼睛,憤怒的就好似一個暴怒的獅子。


    做著困獸之鬥。


    “唐叔叔,我看著他怎麽感覺不對勁啊?”


    要說以前的唐靳禹會為了沈星羽而瘋狂,也不至於像現在這幅樣子吧。


    唐海淵眉頭緊皺著。


    看著這樣的唐靳禹也直覺有些不對勁。


    他咬了咬牙:“走,去醫院。”


    “怎麽說的?”


    “精神恐怕有些錯亂,失憶後的精神狀態恐怕不聽話,想要再造一個人格。”


    精神分裂?


    不,準確的說是人格分裂。


    喬蟄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起來,雖然他不太喜歡唐靳禹,但畢竟沒失憶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兄弟了,如果唐靳禹真的得了這個病。


    不行……絕對不行……


    喬蟄眉色一凝,拉著唐靳禹就往車上跑。


    唐靳禹有些瘋狂,所以力氣也不小。


    廢了很大的力氣,兩個人才將唐靳禹給壓進了車子裏麵,用最快的速度往醫院趕去。


    自從杜衡離開了醫院後,唐海淵對醫院的掌控力就下降了許多,但是畢竟是醫院的特約主任醫師,而且還是能做大型手術的老師,自然要一個病房是很快的。


    很快,唐靳禹就被摁在了頂樓的vip病房的病床上。、


    唐海淵很快的給他注射了一管鎮定劑。


    過了大約幾分鍾,唐靳禹才在鎮定劑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時間,喬蟄和唐海淵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一個人站在窗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麵。


    兩個人一人一隻香煙叼在嘴上。


    遠遠的望去,就會發現,兩個人抽煙的姿勢是那麽的如出一轍。


    “接下來怎麽辦?”


    喬蟄啞著嗓子問道。


    他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已經想好了,再過幾天就帶沈星羽回來和唐靳禹見麵,可是唐靳禹現在這個精神狀態,他還真的有些不敢告訴沈星羽,因為沈星羽的身體實在是有些不好。


    實在受不了大的刺激了。


    “隻能做心理幹預了。”


    唐海淵疲憊的伸手揉揉額角,一夜未睡的後遺症這會兒湧了上來。


    他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喬蟄一側頭就看見他的動作,精致的臉上一瞬間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複雜來。


    至少有時候,他的習慣性動作,還真的和這位親生父親有些相似。


    難道這就是血緣割舍不下的關聯麽?


    “或者催眠。”唐海淵的大腦告訴的運轉著:“我可以催眠他,將記憶恢複到他剛剛醒過來的模樣。”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催眠的話,唐靳禹將會再一次的遺忘掉沈星羽。


    “他的記憶經得起這麽三番兩次的運作麽?”


    唐海淵的臉色一下子有些發苦,搖搖頭:“正常人都受不了的,一旦催眠,沈星羽就再也不能出現了,我可能真的要動一點大手筆,將他身邊所有知道沈星羽蹤跡的人,給徹底的替換掉。”


    “不行……”


    喬蟄立刻站直了身子。


    他絕對不容許自己的好友居然遺忘掉自己心愛的女人。


    現在失憶了還好,若是真的有招一日真的恢複記憶了,那恐怕離死去也不願了。


    那種被擅自篡改的記憶,不是每個人都接受的了的。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唐海淵歎了口氣,神色中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他灼灼的看向喬蟄:“我不知道你和沈星羽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杜衡為什麽願意讓沈星羽跟你走,但是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沈星羽回來,陪在靳禹的身邊,刺激他的記憶。”


    喬蟄抽著煙,煙霧繚繞,氤氳了他的眉眼。


    神色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寂寥。


    過了好一會兒,才苦澀的勾了勾唇:“我本來就沒有想要將沈星羽禁錮在身邊。”


    隻是沈星羽太苦了。


    看著她明明那麽痛,卻還在堅持的模樣,就忍不住的,想要讓唐靳禹也嚐嚐這種感覺。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將她送回來的。”


    喬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隻是不知道他的情況……半個月後就是他的婚禮了。”


    “不會有婚禮的,你放心吧。”


    “嗬嗬,其實有婚禮也無所謂,我覺得沈星羽如果在婚禮那天出現的話,反而更容易激起唐靳禹恢複記憶的可能不是麽?況且,我看你也需要好好的安撫沈宏德吧。”


    提到沈宏德,他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


    “那就是一條毒蛇,這次我們要將他徹底的摁死在地上,打蛇打七寸,行動就在婚禮那天吧。”


    唐海淵的眸色猛地一閃。


    讚賞的看向喬蟄。


    隨即眼底就是鋪天蓋地的心痛,這是寧寧的兒子,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多希望,眼前這個男孩是寧寧為他生的兒子啊。


    突然,他好似發現了什麽不對勁。


    猛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快步走到喬蟄的麵前,猛地傾下身子,目光灼灼的對上他的眼睛。


    喬蟄有些發懵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連嘴巴裏的香煙什麽時候掉落得都不知道。


    唐海淵心中驚疑不定,慣來拿慣了手術刀的收輕輕的撫摸上他的眼角:“你的眼睛怎麽回事?怎麽變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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