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的風輕雲淡,神情中,卻帶著苦澀。


    唐靳禹看的心中一陣揪痛。


    他本是個冷心冷情的人,若不然,當初也不會明知道沈家有異樣,卻沒有絲毫的表態。


    可不知為何,現在的他,隻有在麵對沈星羽的時候,就做不出那樣的作態。


    一路無言。


    這一番討論。


    好似雲煙,飄過就散,可在兩人的心上,卻依舊不輕不重的留下了一筆。


    可以算是遺憾。


    將沈星羽送去了醫院,安置好了以後。


    唐靳禹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幾天的休假,已然是極限,有好幾個年終會議,都等著他去主持。


    沈星羽也回到了醫院,杜衡不在醫院,果然如他所說的,似乎出去參加講座了。


    不過,哪怕杜衡不在醫院,依舊餘威猶在,護士們對她的照顧尤為的貼心。


    經常還會有小護士來找她聊天。


    為她平靜而無聊的生活,增添了幾分色彩,她也快速的知道了目前最火的藝人,是一位叫做嶽愛翎的女人。


    大學成名,被挖掘,獨自照顧病重的母親,冰清玉潔,漂亮獨立。


    她一開始也有些喜歡這樣的女人,甚至有些羨慕的。


    可當小護士,將照片遞給她的時候,她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突然有些默然。


    她還記得,這個女人與她的好友,站在唐氏集團的大樓外麵,指責她的模樣。


    冰清玉潔,嗬。


    漂亮獨立,嗬。


    “唐太太,你不喜歡她麽?”小護士格外的單純,卻也格外的直覺強大。


    沈星羽搖頭:“並沒有不喜歡,隻是陌生人罷了。”


    小護士看著目光清冷的沈星羽,不由得感歎,這樣的唐夫人,可真好看。


    若是她是明星的話,一定比這個小花更加的紅吧,也難怪,唐總會那麽的喜愛她,就連杜醫生,對她也格外照顧呢。


    “她的母親就是在我們醫院治療的,是杜醫生主刀的。”


    沈星羽意外的看向她:“杜衡主刀?他的手術現在已經能排到樓下了?”


    小護士搖搖頭:“不是,好像是唐總吩咐的,奇怪,難道唐總認識她麽?”


    沈星羽的手指驀然的攥緊。


    心髒一瞬間的縮進。


    刺痛非常。


    嶽愛翎,這個名字,宛如一根刺,從始至終,出現的次數極少,卻比沈紫靈更加的讓她無法接受。


    而此刻,唐靳禹的麵前也站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黑發紅唇,身材高挑,嘴角微揚,華麗美豔。


    比起曾經的落魄,現在的她多了幾分勾魂攝魄。


    隻是這樣的資本,對唐靳禹來說,卻實在是顯得十分平淡。


    “唐總,謝謝你的幫忙。”女人的聲音甜膩極了,好似罌粟,容易讓人上癮。


    唐靳禹點點頭,手抵著下巴,他百忙間,抽出時間給這個女人。


    神色清冷,語氣沉極了:“嶽愛翎,你的要求我達到了,現在,是你該去做我的事情了。”


    嶽愛翎看著唐靳禹。


    心跳微微的加速,她的眼裏有絲絲的癡迷,不管過了多久,看見這個男人,她總是緊張到渾身都在顫抖。


    她是真的喜歡他。


    她走到男人的身邊,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上男人的肩頭:“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聲音輕佻。


    言語間帶著幾分挑逗。


    男人冷冷的拂開她的手,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指,然後丟進垃圾桶。


    一連貫的動作,好似女人是什麽髒東西。


    嶽愛翎的臉瞬間的扭曲了。


    唐靳禹看著嶽愛翎,眼中壓抑著厭惡:“洗掉你臉上的妝容,三天後,打扮成我妻子的模樣,上去往美國的飛機。”


    嶽愛翎一下子僵硬了。


    打扮成他妻子的模樣。


    什麽意思?


    “唐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她以為,唐靳禹將她叫來,是對她有意思。


    難道是……她理解錯了?


    “我想我說的很清楚,到時候,你上去美國的飛機。”


    嶽愛翎和沈星羽長得雖然不像,但是身形卻有些相似,她既然送上門來了,他自然要加以利用。


    嶽愛翎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上汽車,就癱軟在經紀人的身上。


    她抱著經紀人,嚎啕大哭著。


    經紀人摟著她,一臉關懷:“怎麽了,難道唐總對你不滿意?”


    她滿心期待,自己的藝人能夠找到一個強大的金主,將大把的資源捧到他們麵前來。


    “他根本就不喜歡我,我隻是一個道具……雲姐,我就是個道具……我隻是一個掩護她妻子安全的道具。”


    經紀人一下子臉色也有些發白。


    唐靳禹居然已經結婚了?


    他們這些人,卻一個都不知道。


    而且,看的出來,唐靳禹對他的妻子保護的極好,而且十分愛重。


    嶽愛翎捏了捏拳頭,咬咬牙:“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那個女人到底哪裏好,為什麽他會喜歡那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別想了,愛翎,不甘心又能如何,哪怕我們現在已經拿了影後,你與這些人,依舊有著天壤之別,這個不行,咱們在找別人吧。”


    嶽愛翎回頭又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唐氏大樓。


    那樣驚才絕豔的男人,一眼便入了骨,哪裏還能再看的見其他人。


    …………


    沈星羽心煩意亂極了。


    她靠在床背,手上紮著針,已經走針了三次。


    右手腫的極為難看淒慘,已經換成了左手。


    小護士已經快要急哭了,她是知道唐總對唐夫人是多麽的好,她害怕會被訓斥。


    沈星羽看著她哭喪著臉的模樣,無奈的安慰道:“別怕,是我不注意弄得,和你沒關係。”


    “你可千萬不能再動了,再漏針就隻能紮腳了。”


    小護士無奈的勸慰道。


    沈星羽乖巧的點了點頭。


    漆黑的眸子裏寫滿了認真,可小護士這一次卻沒有被唬住。


    之前的幾次,都是被這樣忽悠走的。


    她就坐在床邊,一本正經的盯著她,她動一下,小護士的神情都要緊張幾分。


    病房門,突然從門外被推開了。


    高大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


    他脫掉外套,隻剩下裏麵的襯衫。


    清冷俊秀,宛如一個文人墨客,眉眼之間都帶著飄忽的墨意。


    “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男人一眼就看見她腫的像個饅頭的右手,劍眉蹙緊。


    目光如刀,瞬間割在了小護士的身上。


    小護士頓時畏縮了一下。


    站起來,將自己變成壁畫,緊緊的貼在牆角。


    “你幹什麽,這麽嚇人,我自己亂動的,和護士小姐沒關係。”


    唐靳禹身上的怒火,一下子,宛如氣球被紮破,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揮了揮手,示意小護士離開。


    小護士立刻宛如得了特赦,轉身風似的就跑了出去。


    沈星羽目瞪口呆的看著小護士那矯健的身影,還是剛發現,小護士還有這樣的技能。


    “今天怎麽會被紮這麽多針?”


    男人的聲音裏帶著關懷。


    一下子就將沈星羽下午聽到的消息給勾到了心底。


    原本還算可以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了起來,她抿著唇,低著頭。


    突然,她不想看見男人的臉。


    她害怕眼底的妒意會被男人看見。


    唐靳禹看著她的模樣,便知道她的心情是不好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強迫她抬起頭來,他銳利的目光,與那雙澄澈的瞳孔對上。


    那雙眼睛裏麵的沉痛和畏縮,一下子無所遁形,隨即,便是鋪天蓋地的委屈。


    眼圈都紅了三分。


    “你怎麽了?”


    “你鬆手。”


    沈星羽咬著牙,自以為惡狠狠的瞪著男人。


    那眼神,落在男人眼裏,卻覺得可憐極了,他蹙起眉頭,再次問道:“你怎麽了?怎麽突然情緒這麽不對勁?”


    沈星羽看著他,再也忍不住,眼圈一熱,淚水從眼角滑了下來。


    唐靳禹一下子急了起來。


    她的心髒不好,最忌諱大喜大悲。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她居然難受的落淚。


    他沒有再問,害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他伸手將她抱在懷裏。


    溫暖的懷抱給了沈星羽力量,她將臉埋在男人的懷裏,微微顫抖著,輕輕抽泣著。


    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


    眼圈那一圈嬌嫩的皮膚已經微微發紅。


    唐靳禹無奈的歎了口氣,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眼睛:“別哭,你一哭,我也跟著難受。”


    沈星羽撇過頭不去看他,她知道,這會兒的她肯定十分難看。


    唐靳禹站起身來:“我出去有點事。”又俯身親了她一口:“你等我幾分鍾。”


    沈星羽點點頭。


    唐靳禹起身走出門,他決定去找那個小護士問問去。


    小護士站在護士台後麵。


    看見唐靳禹時,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唐靳禹還未開口,便迫不及待的招了。


    “對不起,唐先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下午的時候唐夫人情緒總是不對勁,針總是會走。”


    情緒總是不對勁?


    “走針的事情等會兒再說,我問你,今天有誰來找過她?”


    小護士有些疑惑,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沒有誰來過,今天隻有我和她聊天來著。”


    “聊天?”男人疑惑:“你們聊了些什麽?”


    小護士有些羞澀,摸了摸自己圓乎乎的臉:“沒什麽,也就說了點娛樂圈的八卦。”


    唐靳禹的眉頭蹙的更緊。


    娛樂圈的八卦?會讓沈星羽的情緒起變化麽?沈星羽和娛樂圈的人,也並不認識啊。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名字。


    嶽愛翎。


    “是啊,就是說最近風頭正盛的小花,嶽愛翎啊。”


    他剛想到這個名字,小護士已經一臉興奮的開口說道:“我說嶽愛翎的母親的手術,就是在我們醫院做的,還是杜主任主刀的呢。”


    小護士心思澄澈,提到杜衡滿滿的都是崇拜。


    唐靳禹卻心底一個咯噔。


    漸漸有種不好的預感。


    相比沈星羽肯定問了為何是杜衡主刀,一個娛樂圈人士,毫無背景,如何能讓杜衡主刀。


    小護士能回答的,無非是因為他的原因了。


    他捏了捏手指,點點頭,鎮定的轉身回病房。


    小護士不明所以,歪了歪腦袋看著那遠去的背影。


    隻覺得唐總實在是怪異,為何氣息一下子變得那麽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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