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唐靳禹抿了抿唇,他想要不屑,卻想到沈星羽還在他們手裏,隻好沉聲,聲音僵硬極了:“什麽交易?”


    “我告訴你唐夫人的位置,你幫我的忙,如何?”


    陸湛的聲音輕忽的有些漫不經心,可偏偏,每一個字落在唐靳禹的耳中,都仿佛巨錘敲響。


    “我們見一麵吧。”


    唐靳禹艱難的張了張嘴,好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什麽時間,哪裏?”


    “半個小時後,我的人會去接你。”


    陸湛扔下一句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唐靳禹抓著手機,站在原地,臉色陰陽難辨,神色晦澀難言。


    半個小時後。


    一輛車穩穩的停在了咖啡廳的門口,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套裝的斯文男人從副駕駛上走了下來,對著站在門口的唐靳禹恭敬的頷首:“唐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我是二少的人。”


    唐靳禹看了一眼男人。


    一聲不吭的上了車,而男人則是推了推眼鏡,也很快的上了副駕駛的座位。


    車子就這樣無聲的來,又這樣無聲的走了。


    …………


    唐靳禹跟著男人的身後進了院子。


    這是一棟獨門獨扇的小四合院,前後二進院子。


    能在京市擁有四合院的人家不多,就連唐家,也沒有個這種古香古色的院子,但是陸家不同,他們是從前朝遺留下來的顯貴,是經曆過炮火洗禮卻依舊屹立不倒的世家,所以,這個小四合院,對於陸湛來說,也不過是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唐靳禹麵色不改的跟著男人的身後去了後麵的那個院子。


    進去就看見陸湛坐在藤椅上麵,身上穿著白色的錦緞對襟的褂子。


    手裏拿著一份資料,身邊好幾個人在匯報些什麽。


    古香古色的裝飾,配上那個清雋秀氣的男人,就好像穿越了時空,來到了民國時期,一個書香貴公子的書房一般。


    陸湛放下文件,抬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唐靳禹。


    手指晃了晃,聲音清冷淡漠:“我有客人,你們先去前麵吧。”


    “好的。”幾個男人目不斜視,靜靜頷首。


    轉過身來看見唐靳禹也沒有絲毫的詫異,直接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唐靳禹隻覺得渾身的汗毛一瞬間的豎了起來。


    這不是因為什麽外在的因素,而是身體本能的反應,這幾個男人看起來平平無奇,身上卻有著鋒利無比的血煞之氣。


    陸湛看著他下意識的反應,不由得勾了勾唇,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口:“唐總,過來坐吧。”


    唐靳禹走到陸湛麵前。


    聲音淡然:“陸二少。”


    “是我。”


    陸湛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旁邊空著的藤椅:“坐吧。、”


    說著,又拿起茶壺,給他斟了杯茶,氤氳的濕霧嫋嫋騰起,白皙的手指將茶碗推到他的麵前:“喝喝看,明前的龍井,一共才半斤,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唐靳禹端起茶碗,輕輕的抿了一口。


    微微的苦澀帶著回甘。


    “確實是好茶。”


    隻可惜,他對茶沒什麽興趣,喝了兩口就將杯子放回到了桌麵上。


    “不用緊張,放鬆一點。”


    陸湛隨意的往椅背上靠了靠,嘴角噙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被打開,上書‘上善若水’,將他本就清淡的眉眼更加襯托的溫文爾雅。


    唐靳禹看著他:“你不是說要和我做交易的麽?”


    “嗯。”陸湛勾了勾唇:“我確實是要和你做交易的,我給你唐少夫人的地址,你幫我的忙,如何?”


    唐靳禹冷冷一笑,眯起眼睛,好整以暇的看向陸湛。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星羽是被你們給擄走的,現在又要和我談合作,我又怎麽知道,這是不是你們設下的圈套。”


    “但是你別無選擇不是麽?”


    唐靳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漆黑起來。


    “我哥喜歡沈小姐。”陸湛抬起手給自己喝了半盞茶水的杯子裏添上茶水。


    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談論天氣如何:“你說,如果我哥追求沈小姐的話,她是會跟你走,還是跟著我哥。”


    他笑的惡意滿滿:“我哥位高權重,沒到三十歲肩膀上便上了將星,你不過唐家的繼承人,到現在連唐家你都沒有辦法做主,你覺得,你拿什麽跟我哥比,最重要的是,我哥感情十分的幹淨,不像你,和沈紫靈牽扯不清。”


    才過了幾天而已,他就已經將唐靳禹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沈家女和唐靳禹的糾葛。


    陸湛幾乎是當笑話看過來的。


    沈星羽很好,但是唐靳禹就不是那麽好了。


    別說陸衍,就連冷心冷血的陸湛,都覺得唐靳禹根本配不上沈星羽。


    “沈小姐是個溫柔的好女人,之前和我哥在西北朝夕相處了幾天,我哥愛上她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別說我哥了,我都有些動心的。”


    陸湛嘴角咧開。


    比起之前淡然的淺笑,身上清冷皎潔的氣質猛地一變,變得陰沉邪肆起來。


    “你既然覺得我和星羽不配,現在又將我喊過來,是什麽目的呢?”


    唐靳禹不懼的抬眸對上陸湛的眼神。


    那雙眼睛裏的屍山血海他看見了,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陸湛意外的挑眉。


    自從他身上的氣勢日漸深厚,已經很少有人能夠這樣坦然的與他對視上了。


    有趣,有趣,真有趣啊。


    他嘴角的笑容愈發的開懷,臉上卻露出苦惱的神色來:“沈小姐哪裏都好,唯獨有一點不好,她的眼神實在是太不好了,偏偏喜歡的是你。”


    “她確實愛的是我。”


    這句話,唐靳禹說的無比的自信。


    也讓他感覺無比的開心。


    陸湛的臉色微微的僵了一下,不過也隻是僵了一瞬而已。


    很快的就恢複了自然。


    “你想要什麽,或者說,我能幫你什麽?”唐靳禹傾下身子,凝眸看著陸湛。


    他不相信陸湛今天喊他過來的目的隻是為了告訴他陸衍喜歡的是沈星羽。


    沈星羽是很好。


    陸衍喜歡上她也是自然,但是,陸家絕對不會讓沈星羽和陸衍在一起的。


    所以他一點都不著急。


    “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去做,如果你願意的話,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去做。”


    陸湛的聲音不大,甚至不帶一絲的急迫。


    可是卻還是讓唐靳禹的額頭忍不住的滲透出一層博汗出來。


    他所圖甚大。


    幾乎一瞬間,唐靳禹就意識到了陸湛想要做些什麽。


    陸家的人所處的位置都很微妙。


    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那種。


    陸衍在軍中,目前已經上將星。


    陸湛在政界,位置也很特殊,總之是那種不能輕易動彈的位置。


    而陸家,唯一稍微缺憾一點的,便是在商界沒有人,陸家老二雖然也是商人,但是和其他陸家人比起來,就顯得遜色了許多了,難道……


    唐靳禹狐疑的望了一眼陸湛。


    心裏的想法不由得通過眼神帶出來了點。


    “放心吧,不會讓你做很危險的事情的,說不定不會用到你,不過拿個消息買個人情而已,況且這個消息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消息,不是麽?”


    陸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至少,他不認為沈星羽的消息會讓唐靳禹立刻昏了頭。


    為女人將自己的事業搞得一團亂的男人,他也看不上。


    “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唐靳禹將端起的茶碗輕輕的放在桌麵上。


    不輕不重。


    陸湛勾了勾唇,眼角帶著真心的笑意:“她在美國。”


    …………


    沈星羽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的一刹那,隻感覺眼前紅光一閃,眼淚就下來了。


    那是一種自然的生理反應。


    眼睛酸澀的痛苦極了,她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卻仿佛感覺不到了自己的四肢,就好像她的意識遊離在身體之外,難受極了,她想要開口說話,卻隻感覺到身邊的人來來去去。


    耳畔傳來幾個人交談的聲音。


    她睜開著眼睛,看著床頂端那反複花紋的帳頂。


    那是一幅聖女產子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看見一個熟悉的臉出現在眼簾中,男人的臉色不太好,帶著幾分憔悴,語氣也充滿了擔憂。


    “星羽,你感覺怎麽樣?還好麽?”


    沈星羽看著男人的臉,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男人似乎被她嚇壞了。


    猛地站直了身體,對著身邊的醫生質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她還沒有反應。”


    醫生是個女性,聲音清冷,知性極了:“她已經昏迷了三天,剛剛醒來,還沒有完全的恢複意識,等完全恢複意識後就能和你說話了。”


    “你趕緊給她檢查一下,她的身體還有哪裏不對勁的。”


    “好的,請您讓一下。”


    緊接著,便感覺到一雙微微泛涼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皮膚上麵。


    她下意識的瑟縮。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指,聲音裏帶著恐慌:“別怕,星羽,這個醫生很厲害,一定會將你的病給治好的。”


    沈星羽艱難的眨了眨眼睛。


    男人卻仿佛受到了鼓舞,興奮的站起來,對醫生喊道:“你看,她眨眼睛了,她有反應了。”


    “是的,先生,所以現在我能繼續檢查了麽?”


    醫生的聲音很無奈。


    似乎對他的舉動有些不滿,卻畏懼著什麽不敢多說什麽。


    緊接著,微涼的手指繼續在她的身上遊離著,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才重新為她蓋上被子。


    遠遠的,沈星羽聽見醫生滿是嚴肅的將男人叫道一邊去。


    “任先生,這位小姐的身體,不容樂觀。”醫生將任嶽倫給拉到角落去,神色十分的嚴肅。


    “現在是什麽情況。”


    任嶽倫一直都知道沈星羽的身體不好,卻從來沒有給她徹底的檢查過。


    如今看見醫生的嚴肅,也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她的腎本來就少了一個,身體的解析功能很差,再加上,她的心髒似乎並不是先天性,而是後來因為某些至衰藥物而導致的,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她的心髒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就算好好調養,生命也不會超過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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