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警猛地轉頭,看向來人,臉上的焦急一瞬間有些僵硬了。


    她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巧。


    可一想到關押室裏麵的沈星羽,也顧不上問好了,連忙大聲的喊道:“快,不好了,沈小姐自殺了。”


    沈星羽自殺了?


    唐靳禹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腳步不停的跟著小女警的身後進了關押室,看著小女警緊張的雙手顫抖不已,連鑰匙都對不中鎖眼。


    一時情急,他伸手從小女警手中搶過鑰匙,連忙將門給打開。


    隻見原本就不大的床上放在厚厚的幾床被子。


    被子下麵隆起一個小小的包,遠遠的,隻看見黑色的長發披散在外麵,看不見臉,更看不見她的情況,角落裏的電視還在放著,上麵是他剛剛新聞發布會的影像。


    上麵的他,意氣風發,侃侃而談。


    而被子中的沈星羽……


    唐靳禹顫抖著雙手,走到被子邊,輕輕的將被子掀開。


    殷紅的血跡頓時染紅了他的雙眼。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顫抖著聲音裏麵帶著無限的恐懼。


    手腕上那刺目的三個血洞,宛如被鋸齒咬過的痕跡,可以看出當時她動手的時候是多麽的決絕。


    “天啊。”小女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捂住了嘴巴:“我發誓我剛剛看的時候,她才紮了一刀。”


    唐靳禹沒空理會她到底是剛剛看見紮了一刀,還是紮了兩刀。


    他現在隻看見沈星羽的手腕上三個碩大的血洞,還有那讓人看了都毛骨悚然的傷痕。


    “星羽,沈星羽。”唐靳禹衝上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手指顫顫巍巍的放到她的鼻子下麵。


    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這才仿佛鬆了口氣一般的,直接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此時也不管外麵是否有記者,直接帶著謝思楊便抱著她上了車,直接往滬市市立醫院跑去,此刻,在他心裏最重要的是沈星羽的生命安全。


    手腕上被隨意的用毛巾紮著,但是嫣紅的血液還是很快的透出了毛巾,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沈星羽,你醒醒,你聽見我說話沒。”唐靳禹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可是,懷中的女人就好像睡著了一般,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醒過來。


    反而因為他的動作,眉宇輕輕的蹙起,甚至有淺淺的嗚咽的聲音從嘴巴裏傳了出來,明明沒有醒來,整個人卻仿佛陷入了夢魘,煩躁無比。


    唐靳禹的心是真的恐慌了。


    他並沒有不相信沈星羽,畢竟沈星羽隻是個平凡的女人。


    他將沈星羽放在警局裏麵也確確實實的想要保護她,亦或者說是,不曝光她,但是他從來沒想過,沈星羽竟然會自殺。


    而且看著她手上那可怕的血洞,他仿佛能看見她自殺的時候,那決絕的眼神。


    “醫院門口暫時沒有記者,我已經聯係了頂樓的vip病房,可以直接進頂樓,消息我已經封鎖了,但是時間可能不會太長。”謝思楊打完電話回過頭來,朝著唐靳禹小聲的說道。


    目光落到被唐靳禹抱在懷裏的沈星羽身上,不由得歎了口氣:“那關押室裏麵對人心理暗示比較厲害,她畢竟沒有犯罪,所以不會有那種僥幸心理,心理素質就比較差,會走極端也很正常。”


    能不正常麽?


    就原本的沈星羽看來,那心理也不是很健康的樣子。


    唐靳禹一直沒有說話,隻抿著薄唇,滿是緊張的抱著她纖細的身子,眉宇之間滿是緊張。


    謝思楊歎了口氣,看來,唐靳禹對沈星羽也不是沒有絲毫感情的,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想到這裏,謝思楊轉過身去,看向窗外繁華的街景。


    真是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啊。


    很快,車子穩穩的開進了醫院地下二層的停車庫,這層的停車庫裏麵全是豪車,都是為這些百萬名車專門準備的,其實也是為了保護普通民眾,畢竟若是普通人剮蹭了一下,賠償金能賠償的他們傾家蕩產。


    所以有時候特權主義並沒有什麽不好的。


    電梯外麵早就有外科專家在外麵等著。


    一出電梯就將沈星羽放到了推過來的床上麵,緊接著就推進了手術室。


    唐靳禹這才仿佛渾身脫力了一般的坐在了沙發上,靠在了沙發背上。


    滿是疲憊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了起來,裏麵滿是疲憊:“盡量封鎖消息吧,這件事不能讓媒體知道,那群人,什麽東西都要尋根究底的。”


    謝思楊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


    唐靳禹這才仿佛鬆了口氣似的坐在了病房裏。


    沈星羽還在手術室裏麵,爆炸案的嫌疑人還沒有確定,這到底是在針對唐家還是針對他也沒搞清楚。


    就好像短短的幾天時間,原本十分井井有條的生活一下子就變得格外的複雜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做的不對,以至於生活變得一團糟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外麵一陣喧鬧的聲音,緊接著,病房門就被推開,沈星羽依舊昏迷狀態的被推了進來,隻是手上已經纏上了繃帶,臉色也更加的蒼白了起來。


    唐靳禹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幫助醫生將她抱著平躺在了床上。


    走在最後的穿著手術服,帶著手術帽的一聲才伸手揭掉口罩:“幸好沒有傷到筋腱,不然的話,這隻手肯定要留下後遺症的。”


    “所以以後這隻手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是麽?”


    醫生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要看恢複情況,如果恢複的好的話,應該是沒問題,如果恢複的不好的話,恐怕會留下陰天下雨酸疼啊之類的後遺症,還有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心理上的創傷,有很多人屬於那種早已恢複,但是偏偏手還會出現疼痛的狀況,那就是心理的後遺症了。”


    醫生將這件事解釋的很細致,對於這些富豪來說,如果一個說的不好,以後很容易出事情。


    這些人可不是什麽講理的人呢。


    “嗯,知道了,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這個……要看沈小姐的意願了,如果她醒過來的念頭比較強烈的話,可能很快就會醒,如果,她醒過來的意願沒有那麽強烈的話,可能就不會那麽快醒了。”


    唐靳禹看了眼那潔白的紗布,不由得微微歎息。


    如果她真的會有醒過來的意願的話,當初就不會拿刀子捅自己的手腕了。


    醫生很快就走了,偌大的病房裏很快就隻剩下唐靳禹和沈星羽兩個人。


    謝思楊很快帶了唐家在滬市別墅裏麵的傭人過來照顧沈星羽,而唐靳禹也沒辦法長時間留在這裏,隻是吩咐了一下,便直接走了。


    上了車的唐靳禹伸手揉了揉眉心。


    謝思楊拿著手機轉頭看向他:“總裁,董事長的電話。”


    唐靳禹的手指猛地一頓,不由得有些詫異。


    唐季倡已經很久不管集團的事情了,恐怕這次的爆炸案真的鬧大了,連唐季倡都開始關心了。


    不由得心底一陣煩躁,手上卻還是伸手接過電話:“喂,父親。”


    “靳禹,還在滬市麽?”電話那頭傳來唐季倡略有些蒼老的聲音,還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還在滬市,這邊的工作還沒完,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回去。”


    “盡量早點回來,滬市那邊的事情讓思楊在那邊解決就行,這次的事情出了你要自己注意點,想要你命的人很多,也是一個教訓。”唐季倡伸手摘掉臉上的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聽說是你的那個小妻子預示到危險的?”


    唐靳禹和沈星羽領了結婚證是唐季倡也是後來知道的。


    雖然不滿意這個兒媳婦,但是兒子已經領了結婚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好在他在知道唐靳禹和沈星羽的三年之期後,也就不那麽糾結了。


    反正三年後唐靳禹也才三十歲,正是男人最輝煌的年紀,所以唐季倡並麽有太大的反應,但是他也明確的和唐靳禹說了,三年之後,必須要和沈星羽離婚,必須要娶一個對唐家有幫助的女人。


    “是,她估計也是意外,正好還沒上車的時候,心髒有點不太舒服,所以讓我躲過了一劫。”


    唐季倡眯了眯眼睛,手指習慣性的敲擊著桌麵:“這麽說,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咯。”


    “嗯,暫時沒有發現事情哪裏和她有關係。”唐靳禹這幾天也在查關於沈星羽參與的可能性。


    很顯然,沈星羽的過去十分的幹淨。


    而且,他也是在想不出沈星羽要殺他的理由。


    如果她真的參與這次的爆炸案中,那麽又怎麽可能會救她呢。


    難不成,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謂的心有靈犀?


    “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是,你要知道你在做什麽,兒女情長隻會影響你的判斷。”唐季倡聲音不大,但是帶著濃濃的教訓的味道。


    唐靳禹不由得劍眉微蹙,說實在的,他實在不喜歡唐季倡在他麵前擺父親的譜。


    畢竟當年唐季倡將他母親給氣死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冷血和無情,都被唐靳禹看在眼裏。


    所以,當年在和沈紫靈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對沈紫靈好,不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可惜事情總是事與願違,他現在還是和沈星羽結了婚。


    他總覺得沈星羽像他的母親。


    總是帶著點悲情的色彩,又處在憂鬱的角色上麵。


    他甚至有時候會想,要不就這樣好好的和沈星羽過下去吧,畢竟沈紫靈已經有了腎,變成了健康的人,而沈星羽卻不知道被誰下了藥,現在五髒六腑都十分的衰弱,更別說,那本身就格外脆弱的心髒了。


    “知道了,父親,我會注意的,你注意身體吧,什麽時候回國?”


    唐季倡走到陽台,看向外麵湛藍的海水和和煦的陽光:“暫時不回去了,唐勁那邊最近怎麽樣?聽說最近和一個小明星打的火熱?”


    唐靳禹想到之前沈星羽在唐勁那邊工作的經曆,不由得有些膈應:“沒什麽,隻是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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