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女人一說,望海樓做得湯包放蝦皮,四周的食客無不震驚。


    坐在旁邊的阿姨,就忍不住開口問她:“望海樓不是做粵菜的麽?他們那邊難不成也做湯包?”“沒錯,大前天,我和我愛人帶著孩子去吃萬海樓吃飯。中途,孩子哭鬧不休,非要吃八珍這邊的湯包。望海樓那邊的大師傅,就端出一份湯包來送給我們一家吃。當時,我們倒是挺高興的。隻是湯包一吃


    到嘴裏,那味道實在有些不像樣。”


    年輕女人說到這裏,搖了搖頭,像是把那包子的滋味搖出腦外似的。“就像是煮破皮的餃子,吃在嘴裏味道都散了,餡不香,湯汁也不美。反正,我們一家人都不太愛吃。


    這不是,今天就到八珍這邊來吃湯包了。我卻沒想到,馮師傅這小小的湯包,居然也有這麽多講究。怪不得這麽美味呢。這可是別家學不到的美食。”


    女人又忍不住把這湯包誇讚一番。


    “可不是麽,馮師傅家是七代單傳的白案廚師。也不單單就這湯包,馮師傅做得其他麵點也都很好吃。”旁邊的人也忍不住開口推薦道。


    “倒是望海樓那邊做得點心,實在讓人無法恭維。”又有人忍不住搖頭道。


    一時間,許多食客們不僅買了馮氏湯包,又點了一些其他的點心。


    望海樓那邊,實在讓人忍不住心生懷疑。


    大家又不好直說,是望海樓那邊找人禍害八珍玉食府。就在一起討論了吃飯的感覺。有人就說道:“望海樓那家菜館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做得菜,時好時不好的。第一次,去他家吃飯,那菜做得相當美味精致。可第二次再去吃,同一道菜卻突然就變得很敷衍。就好像換了長勺大師傅似的


    。


    反正吃了一次稀爛的菜之後,我們一家是不打算再去望海樓吃飯了。”


    這人一說完,馬上引起了共鳴。很多人都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第一次去吃飯,感覺還挺不錯。到了第二次,上菜速度慢了不說,做得菜也沒有之前那麽好吃了。


    大家湊在一起,不禁有些義憤填膺。


    ……


    與此同時,馮師傅他們也細細盤問了那個尖嘴混混。隻是一時間,也沒問什麽有用的來。那混混自稱根本就不認識江望海。


    有跟董香香關係特別好的食客,就忍不住上前提醒她今後還是小心望海樓那邊。


    董香香可以算是這些鄰裏街坊,看著成長起來的。她剛來京城的時候,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到現在,相處七年,彼此了解。


    熟悉的街坊們,幾乎都知道董香香和謝三兩口子都是厚道人。剛才他們也沒跟著那些食客起哄,倒也還安撫了大家。


    現在事情查清楚了,他們又主動幫董香香出謀劃策的。


    可是,董香香還是心善,在沒查清楚之前,也不說望海樓怎麽樣。


    “大家放心,剛才那混混,我們已經送到派出所去了。我們也問不出什麽來,就想著讓民警幫我們查查吧。萬一,查出什麽來這事跟萬海樓有關,我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董香香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做起事情也頗有調理。可是,那些老鄰居卻還是覺得董香香性子軟,容易受欺負。


    就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有人就暗中決定幫董香香一把。


    這些人都是長在京城的地頭蛇,他們吃完飯,一離開八珍玉食府,就把這件還沒有依據的事,散播了出去。


    還有人扒出,望海樓的白案廚師是吳胖子。


    吳胖子當初在第二機器廠,沒少做那些見不得人的破事。後來,連帶著他傷過人,坐過大牢,也被人扒了出來。


    一時間,起碼在這片地界上,望海樓的名聲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很多人都覺得飯店經營者人品不好,自然也不願意吃他們家的菜了。


    而此時的江望海正焦頭爛額。也沒心思理會他店裏的客流量問題。


    江望海這時也打聽出來了,尖嘴那小子被八珍玉食府的人抓住了,而且送到了派出所。


    隻是他料想,尖嘴那邊也沒有什麽證據,也就沒太往心裏去。


    既然事情鬧到了這種地步,他想短時間內挽回望海樓的名譽,幾乎是不可能了。


    倒不如幹脆徹底撕破了臉,一條道走到黑。


    江望海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一咬牙,就托他的朋友小劉,幫他再找一幫混混來。


    他倒要看看,有人天天去搗亂,那八珍玉食府到底還能不能經營得下去。


    就在江望海忙著盤算,弄垮了八珍玉食府,怎麽重新經營望海樓的時候。


    派出所的人居然找他過去,配合調查。


    江望海到了派出所的時候,才忍不住有些緊張。


    這事他根本就沒有親自經手。而是托那位老板找人去見得尖嘴。


    昨天,辦這事的人已經回去了。


    就算是尖嘴也沒有什麽具體的證據,可以指正他。頂多就是那包子裏的蝦皮,京城地界大了,放蝦皮的包子多了去了。又怎麽能隨便懷疑他們?


    何況,事發之後,江望海把吳胖子罵得狗血噴頭,再也不許他做湯包了。


    派出所的民警反複盤問,江望海卻一口咬定,這事與他無關。


    尖嘴也說,他的確沒見過江望海。


    最後,江望海被放出來了。尖嘴卻被治安拘留。


    ……


    就這樣,到了家之後,江望海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偌大的京城,江望海也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在身邊。


    他實在需要壓驚,就打開一瓶白酒,就弄了點小菜,自斟自飲起來。


    等到喝得似醉非醉的時候,江望海突然發現董香香那個謝家小媳婦,似乎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好對付。


    這人看似和軟,卻很有心機,也善於利用大眾輿論。


    可江望海並不打算跟她玩這些明麵上的把戲了。他就是要用陰招治死他們。


    就在這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江望海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喂,是小劉呀。恩,我在家呢。對了,讓你幫我找的那些人怎麽樣了?”


    電話那邊,沉吟片刻,小劉才開口道:“江哥,不是我不用心給您找。而是,在這片地界上,根本就沒人願意接你這活。


    不知,江哥您聽沒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姓董的媳婦倒是沒什麽,可她那男人謝三可是當地有點的地頭蛇。


    謝三雖然混得是古董行當,他卻有個拜把的兄弟,在京城裏混得很開,人麵也廣。而且,早年間,那人也犯過事,蹲過大牢。


    到了現在,還有很多人願意給他麵子。一聽說是謝家的產業,那些人都不敢接。”


    江望海想了想,又開口道:“那咱們那些老鄉,有人願意接這活麽?我給出個高價。”


    小劉冷笑道:“江哥,您別開玩笑了。尖嘴可都已經進去了。我打聽了,謝家在這方麵也有門路。這事又是搞大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兄弟們出來混,大家都不容易。


    江哥,我勸您還是熄了這個心思吧。不然,您就去找別人再去想想辦法吧。我這邊算是無能為力了。”


    江望海也聽出來了,小劉是在怪他,挖坑給兄弟們跳。


    沒辦法,江望海隻能又對小劉客氣了一番,並保證給小劉一些辛苦費。那邊才算稍微客氣點。


    掛了電話之後,一股醉意湧上頭,江望海頓時覺得脊背發涼。


    董香香這小媳婦,看似很沒用,隻會討好那些大爺大媽。


    隻是,這些年在京城裏,她也不是白混的。儼然早已在四周布下了一張看不見的網。


    江望海機關算盡,陰招盡出,卻動不得她分毫。


    反而是被董香香利用這些機會,打了個翻身仗。


    想當初,江望海是想踩著董香香的八珍玉食府成功上位的。


    這才沒過多久,董香香反踩了他們上位,還把八珍玉食府的馮氏湯包傳得神乎其神。


    想起這事,江望海心裏就恨吳胖子恨得牙根直癢癢。


    那吳胖子不會做湯包,不早跟他說,非得胡亂吹牛。


    搞出這種表麵看上去像,內裏卻不成樣的玩意來。


    被客人嫌棄不說,還被八珍玉食府拿去當了陪襯,更是留下了讓人家懷疑的證據。


    這死胖子還有臉自稱清宮白案傳人呢?簡直丟盡了清宮白案廚師的臉。如果不是一時半會找不到接替者,江望海早就把那胖子一腳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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