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院子人,紫煙和紫雲驚詫片刻,繼而和夏雨一樣,隻管拉著自家小姐又哭又笑,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回來了你們應該高興才是,都哭什麽呀?”


    話雖如此,紀青靈自己亦紅了眼睛。


    她這次一走就是大半年,九死一生,說時時刻刻惦記著這三個丫頭還不至於,但若說一點兒也不想她們,那絕對是假的。


    夏雨道:“小姐?您的培養基和那些瓶瓶罐罐,我一個都沒敢丟,全都從懺心閣給您搬過來了。”


    紫煙道:“小姐?您最喜歡的那兩棵竹,我也給您從懺心閣移回來了,長得可好了!”


    紫雲道:“小姐?您的屋子布置得和懺心閣一樣,我每天都有打掃,我帶您去瞧瞧可好?”


    嗯?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都從懺心閣搬回來了?什麽叫和懺心閣一樣?


    他的小女人不過是暫時搬出智親王府,又不是不回去,為何要將她喜歡的東西都帶走?


    話說,他根本就不願意住在這裏好不好!


    極度不爽地掃一眼三個忒沒自覺性,圍著他的小女人,將他硬擠開的小丫頭,沈墨白強忍下怒火,才沒大打出手將她們丟出去。


    不過,卻也容不得她們喧賓奪主,搶走他的娘子。


    猿臂一伸,將紀青靈揉進懷裏,微微弓下麵子,將下巴支在寶貝娘子的肩膀上,沈墨白柔聲道:“青兒,這裏的環境實在太簡陋,住不得,咱們還是回家住,好不好?”


    沈墨白的這句話說得極其柔軟,最後三個字“好不好”,還帶著明顯的拖腔,竟一連拐了好幾個調。


    夏雨、紫煙和紫雲下意識地互視一眼,智親王,這是在跟自家小姐撒嬌嗎?


    話說,智親王那麽高的個子,小姐如此嬌小瘦弱,他這般將臉窩在小姐的懷裏,倒是難受不難受?他也不怕把小姐給壓壞了麽?


    噢!寒……


    肖慕和忘憂老人一路上見多不怪,隻是抬頭望著剛剛泛白的天空,仿佛那上麵有金疙瘩。


    看著某妖胡亂放電的桃花眼,紀青靈吞了口口水。


    好吧!美男計很成功,她這一路上已經被又惑無數回了。


    完全無視其他人,紀青靈抬手摸摸沈墨白的俊臉,道:“乖!我知道這裏簡陋你住不慣,但咱們此番掩人耳目偷偷回來,豈能再大張旗鼓地回智親王府去?


    再說了,我住在智親王府也不合適……”


    “為何不合適?”沈墨白皺眉:“你是我娘子,不住在智親王府住哪裏?”


    嗯?這廝是忘了嗎?皇上早就下旨讓他們和離了呀。


    紀青靈不接話,某妖便繼續自說自話,試圖說服她:“為夫不喜歡這裏,悄悄住在這裏,沒得總讓人覺得我與青兒是在偷琴!”


    偷琴?妖孽的想象力當真豐富。


    硬著頭皮繼續規勸:“墨白?你是知道的,回來乃是我們的最後一賭,沒有輸贏,隻有必須贏。


    通過這次西京之行,我看得異常清楚通透。


    想要你性命的人很多,但大部分都來自於咱們盛軒王朝內部。


    我不過是個不得勢的紀府庶女,便是成了過街老鼠,也還可以苟且偷生。但你卻不行,你手中握著虎賁軍。


    這支盛軒王朝最神秘也最強大的不敗之師,乃是一柄雙刃劍。


    在保護了智親王府的同時,亦是害了你。


    這就好比馮天佑留下的狼圍虎賁腰牌,一隻老虎,哪怕再凶猛,再令人膽寒,隻要拔掉它的爪牙,將它關在籠子裏,它也隻是一隻死虎。


    如今的你,便是一隻被人拔掉了爪牙的老虎。


    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一旦你的行蹤被人發現,便是不入流的狼,也能隨時咬你這隻虎幾口……”


    “在青兒眼中,為夫便如此弱勢無能嗎?”


    “當然不是,隻是,有些規律,是不能被打破的。


    不管你多麽強大,在死亡麵前,你都是弱勢群體。那些盯著你的人不是傻子,便是我們這一路上都很謹慎,回來時亦悄聲匿跡,甚至路過雲城都沒有驚動雲威。也不能證明就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不能表示真的沒有人知道我們眼下就藏匿在皇城的這個


    小院子中。


    多一個人知道我們的行蹤,你就會多一份危險。智親王府現在是對方關注的焦點,我們此時回去,如同羊入虎口。


    這個小醫院就不一樣了,生意蕭條,無人問津,且內部建造得十分隱蔽。


    加上夏雨她們這大半年來行事非常低調,我們住在這裏,應該比在智親王府安全。”


    紀青靈的話是對沈墨白說的,但大夥兒都聽得到。


    夏雨和自家小姐平素親近慣了,說話常常口不遮攔,聽紀青靈這麽一說,不由問道:“小姐?您是說,你們回來,冷夜、鳳將軍、雲威將軍和長公主都還不知道?”


    “然!”紀青靈點點頭:“老是處在明處咱們光被動挨打。


    這一回,讓冷夜、鳳棲他們在明處吧,咱們先躲在暗處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到底是誰想害墨白。


    同時,亦可避免樹大招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且,小姐我還要在這個小院子裏做……


    話還未說完,牆頭上突然撲下一個人來。


    不待沈墨白和忘憂老人出手,那人已跪倒在地,顫聲道:“如風來遲,小姐?肖慕先生?你們還好嗎?”


    小姐的話被如風打斷,夏雨不好再問,狠狠瞪如風一眼,往後退了兩步。


    紀青靈和肖慕麵上一喜,沈墨白的俊臉卻硬是一黑。


    這如風當真不討喜?鳳棲當初將他送給青兒,難道就是為了讓如風給他沈墨白添堵的?


    話說,青兒帶出來的人怎地都這種德行?膽大狂妄不說,還如此沒規矩。


    他這麽大個人站在這裏都瞧不見,為毛如風給肖慕行禮都不跟他打聲招呼?他才是青兒的夫君好不好?


    就算是前夫,那也是夫!


    不過,這個如風當真有些本事,他們此番回來悄無聲息,便是鳳棲、冷夜和雲威都不知道,偏偏如風這麽快就知道了。此人不容小覷。


    “如風?”紀青靈和肖慕同時上前將如風扶起,道:“你還好麽?”


    如風含淚道:“勞小姐和先生記掛,當日屬下被那廝突襲,傷勢雖凶險,卻有夏雨姑娘精心照料,留得一條殘命。


    後來雲威將軍帶來了熊膽和雪玉蠍子,將屬下的經脈重新接上了。


    故,屬下非但沒有損失,還因禍得福,功力大有長進。”“哦!是嗎?”紀青靈感歎:“當真好人有好報,如風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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