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著了你會走嗎?”看著她,沈福臨麵上驚恐仍在,卻已顯出睡意。


    “當然!”紀青靈輕笑點頭:“我要去查案,不然,如何還你清白?”


    定定瞧她半響,沈福臨突然笑了:“紀青靈,你別嫁給傻子,待我長大後,我來娶你!”說完,小腦袋一歪,竟睡著了。


    愣了半天,紀青靈才意識到這小鬼在說什麽,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鳳棲,不由抖了兩抖。


    噢!沈福臨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她紀青靈雖然隻大這毛孩子四歲,但她好歹及笄成年了,這孩子不是毛都沒長全麽,他說出來的話豈能當真?


    可,鳳棲這是什麽表情?要不要這麽嚇人?她怎麽覺得鳳棲隨時都要衝上來撕爛小朋友啊?


    “那個,鳳棲,六皇子他神誌不清……”


    “我神誌很清楚!”鳳棲硬邦邦地打斷她:“六皇子說他以後要娶你!”


    這個,她小時候,也曾對鄰家大哥哥說過我長大要嫁給你的話,可是現在,鄰家大哥哥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鳳棲,你懂不懂啊?


    “青靈,你以後要離沈家的男人都遠一點!”


    沈家的男人?紀青靈額上頓時滑下數道黑線。


    她沒有老少通吃的嗜好好不好?不管是沈明軒和沈昊辰,還是這個小男人沈福臨,都不是她紀青靈招惹過來的呀!冤枉,太冤枉了!


    “唔!那沈墨白呢?”


    “離他,最好也遠一點!”話才出口,鳳棲便愣住。


    紀青靈也有點發愣,她如今是沈墨白的王妃,雖說到現在她還沒見過自家夫君的臉,但鳳棲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挑撥離間的味道?


    “咳咳!”迅速回神,鳳棲輕咳兩聲:“墨白的身體不大好,腦子也……”


    “唔!我知道了,我會離他遠遠的。”


    抬頭看她一眼,鳳棲轉移話題:“那六皇子?”


    “送回宮去吧!”清澈的眼眸看向鳳棲,紀青靈坦坦蕩蕩:“我可以用名譽擔保,此事與六皇子無關!”


    “明白了!”鳳棲點頭:“那這個案子?”


    “鳳棲!你去找幾個懂獸語的民間藝人,最好是身懷絕技的馴猴人,連夜在皇城和周邊州郡尋找猴子,尤其是西京人用來表演的那些猴子。”


    “尋找猴子?”鳳棲疑惑不解:“既是猴子作祟,隻管將西京人捉起來拷問便是,為何要捉猴子?”


    眸中閃過一道鋒芒,紀青靈道:“西京人?隻怕和上回的鬼影婆婆一樣,我們連他們的狐狸尾巴都揪不住!”


    鳳棲微愣,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紀青靈說的沒錯,鬼影婆婆一案是破了。但,究竟是誰犯的案?被拐走的孩子現在哪裏?是生是死?這些仍是未解之謎。


    事實上,鬼影婆婆一案他們一無所獲。否則,他和肖慕也不至於大半夜跑到清名學館去蹲守,青靈更不會急匆匆地選擇今日出嫁。


    可是,捉猴子就有用嗎?倘若猴子和鬼影婆婆一樣,隻是拐子們使用的又一道具,那耗費人力物力去捉猴子,豈不是本末倒置?


    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紀青靈冷笑道:“你且照我的話去做吧,我自有道理!”


    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犯案,勢必會留下蛛絲馬跡。


    猴子不同於鬼影婆婆,乃是活物,隻要是活的,就不會像死物那麽聽話。西京人便是想藏,那麽多猴子,也未必每一隻都能藏得住。


    動物園的馴獸師們對付動物自然有他們的一套法子,隻要這些猴子還在皇城,馴猴人就一定能將它們引出來。


    紀青靈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今晚的瞎眼啞巴姑娘被殺案和甜甜小郡主丟失案的真相,就維係在猴子身上。隻要找到了猴子,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鳳棲雖覺此法不太妥當,但對她卻極其信賴,遂點頭道:“好!我這就吩咐下去,連夜在皇城內外搜捕猴子。”


    遲疑一下,又道:“已經很晚了,青靈?要不要我先送你回智親王府?”


    “不勞鳳將軍費心了!”


    二人同時轉頭,卻見洞開的門口不知何時竟立著一個人。


    隻瞧此人一眼,紀青靈就忍不住頻頻皺眉。看來她這次配的瞌睡藥效果不太好,冷夜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才想到瞌睡藥,紀青靈猛地想起風少,將沈福臨往鳳棲懷裏一塞,順手扯下鳳棲的腰牌,紀青靈道:“鳳棲!你幫我去跟長公主請辭一下。另外,你的腰牌借我用用,明日還你。”


    轉頭又對冷夜說:“冷夜,你先回去吧,我現下有點急事,待我忙完,自己會回去的!”說罷,抬腳就要走。


    “等等青靈!”拉住她,鳳棲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紙卷塞進紀青靈手裏:“這個可以用來發信號……”


    頓了頓,鳳棲下意識地掃一眼冷夜:“一旦出事,就通知我。便是在白天,我也定會趕來。”


    “知道了!”把信號彈往懷裏一塞,紀青靈直直衝出大門。


    有鳳棲的腰牌開路,封鎖秦淮酒家的兵士沒有擋她,紀青靈暢通無阻地來到瞎眼啞巴姑娘的臥房。


    瞎眼啞巴姑娘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但臥房內依然黑漆漆的,紀青靈才走進去,便聽冷夜道:“王爺讓屬下帶王妃回去,得罪了!”


    “冷夜……”才喚出聲,突覺後脖頸上一麻,紀青靈軟軟倒下去……


    紀青靈是被砸醒的,以往,都是她砸東西或者她砸別人,這回,是別人砸她。


    被重重地砸在床上,她驚恐得幾乎叫不出聲來。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秦淮酒家門口,停留在冷夜的那句話上。可是現在,她無比清楚,擄她砸她的這個人不是冷夜。


    這是個男人,危險的男人,野獸般的腐敗氣息伴隨著巨大的威壓籠罩下來,他不說話,也不離開,就這麽靜靜地凝視她。


    他在看她?在黑暗中看著她?


    頭皮一麻,紀青靈脫口道:“你?你是誰?這是哪兒?”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沒有人回答她的話,隻有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某種令人發狂的緊張和壓抑。


    他就站在她麵前,在床頭。隱隱約約,紀青靈能看見一雙血紅的眸子,仿佛打量瀕死的獵物,就在她的頭頂,距離她非常近。


    半響,男人倐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欺身上前。


    “啊!你……”話未說完,已被凶殘粗暴的嘴堵上。一隻大手將她的雙手按壓在頭頂,另一隻手卻緊緊扼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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