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捺住性子沒有開口去問,但內心深處覺得應該不是司妃妃,或者我不願意接受這個人是司妃妃。


    “真……真有那麽厲害嗎?”


    黃凱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顯然還是因為我太年輕,所以多多少少覺得我有些不靠譜。


    我覺得,要不是因為有司妃妃在場的話,他一準兒已經轉身就走了。


    其實我在來的時候有想過,要不要叫上孫玉樹,有這老東西在場打掩護,大多數人一看就覺得穩。


    不過我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這是司妃妃找的活兒,我再拉上孫玉樹進來分一杯羹,擔心司妃妃會不高興。


    “來來來,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剛才我說的這些給嚇到了,喝碗熱湯壓壓驚!”


    司妃妃給黃凱盛了碗熱湯,還很貼心的給他吹了吹,我感覺就司妃妃吹這兩口,一準兒已經把黃凱的心都給吹化了。


    黃凱輕輕喝了一口湯,深吸口氣醞釀片刻過後,對我們說起了他的遭遇。


    他是從農村來的孩子,大學畢業之後沒能找到了一個與專業對口的工作,經人介紹之後來了現在這家公司做銷售。


    大家都知道,銷售這個職業比的就是誰更拚命,再加上他們銷售部每個月都會有銷售排行,除了銷冠有獎金以外,排在最後兩位的還會被直接辭退,屬於人員流動很頻繁的職業,所以自然而然大家會兒也就卷得厲害。


    黃凱運氣還算不錯,雖然銷冠跟他沒什麽關係,但也不至於被辭退,有時候遇上旺季,月薪還能破萬。


    但這都是建立在他拚了命加班的基礎之上,就在上個月,黃凱一如既往的在公司加班,一遍又一遍的給潛在客戶打電話,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深夜。


    黃凱起身打了個哈欠,看著周圍的同事都已經走完之後,他也就關了電腦準備下班。


    在臨走之前,黃凱還去上了個廁所,可是當他再一次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他的電腦居然又打開了。


    他很確定在上廁所之前,電腦已經關掉,而整個公司,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黃凱雖然覺得有些詭異,但是卻也沒多想,重新關掉電腦之後,起身就要離開。


    可是這一次,他連門兒都還沒來得及關上,電腦又重新打開,這個時候黃凱隻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溢出了層層細汗。


    整個房間一目了然,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另外的人,那電腦又是誰給打開的?


    再定睛一看,他發現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串,他覺得再熟悉不過的數字,那是他銀行卡上的餘額。


    黃凱說,他一直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名叫林小雪,兩人的感情一直很不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就在三年前過年的時候,黃凱和林小雪的父母提起了關於兩人結婚的事情,誰曾想林小雪的父母張口就要十萬塊的彩禮錢。


    如果沒有,這婚就不要結了。


    當時黃凱一家人其實也挺氣憤的,黃凱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一輩子攢了兩個錢,可全都給黃凱上大學用了,現在十萬塊錢的彩禮,他們實在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


    而黃凱是真心喜歡林小雪,他在外打工的這幾年,也漲了些見識,聽說過一些把嫁女兒當成生意買賣的黑心丈母娘,所以覺得十萬塊錢其實並不算多,至少人家沒說要車要房,黃凱就應該燒香拜佛了。


    為了激勵自己,黃凱就在自己電腦屏保上添加了一串數字,這串數字就是他銀行卡的餘額,等到存夠十萬塊錢,就回家娶林小雪。


    說到這裏的時候,黃凱重重一拳落在了自己麵前的桌子上,然後又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沒用,要是我能早點存夠十萬塊錢的話,小雪說不定就不會死!”


    雖然黃凱在城裏做銷售,辛苦點兒一個月確實能賺萬把塊錢,可是大城市收入高,消費也不低。


    每年的夥食費、房租費、通訊費、交通費,還有一些最基本人際交往需要的應酬,算下來他一年到頭也存不了幾個錢。


    在這期間,家裏的母親又生了兩場病,幾乎就把黃凱的積蓄給掏了個空。


    “你是說,是林小雪一直在開你的電腦,而她早就已經死了?”


    司妃妃微微皺眉追問道。


    “沒錯,肯定就是小雪,我的感覺不會錯的。”


    黃凱用力點了點頭,告訴我們,林小雪其實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優秀,如果正常念下去的話,至少也應該能上個重點大學,工作之後可能比他的發展還要好。


    可是她的家庭在她上小學的時候遭遇了一些變故,她的父親在當地的采石場做苦力,在開山放炮的時候,直接給炸成了十好幾塊,當時黃凱也看見了,確實挺慘。


    本來剛開始的時候,采石場的老板一分錢不賠,說是林小雪的父親自己操作不當,給采石場造成了損失,不讓他們賠錢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後來這事兒在當時鬧得很大,最終還是派出所的出麵,采石場老板才賠了五萬塊錢了事。


    隨後,就在林小雪的父親過世的隔一年,她的母親就重新改嫁給了隔壁村兒的另外一個人,林小雪也跟著被帶了過去。


    他父親死的時候賠償的五萬塊錢,也被後來的繼父打牌輸了個精光,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兩口子隻能去了沿海打工。


    家裏就留下一個剛上初中的林小雪,和一個她同母異父的弟弟。


    至此,因為家裏沒辦法支付學費,林小雪輟學在家。


    當時學校的老師還不止一次的找到林小雪的父母做思想工作,說林小雪的學習成績那麽好,不念書實在是可惜了。


    可是林小雪的繼父就那套說詞,如果學校給錢那這書就念,如果學校不給錢那就不念。


    她的母親也在旁邊幫腔,說一個女孩子讀那麽多書也沒用,反正都是要嫁人的。


    就這樣學校老師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林小雪就在家裏麵過起了養豬、帶娃的生活。


    當時念初中的黃凱基本上每天放學都會去林小雪家,把今天在課堂上老師講的內容告訴林小雪,心說這樣林小雪也就等於在念書了。


    但黃凱自己都一知半解,加上連個課本都沒有,沒過多長時間,林小雪就完全聽不懂黃凱在講些什麽,徹底與學校脫離了軌道。


    後來黃凱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但是卻始終沒有與林小雪斷了聯係,時常都會有電話聯係。


    每逢過年過節回家的時候,黃凱總是能在玉米地裏、水溝裏、或者一些很少有人在意的草垛裏與林小雪行魚水之歡。


    黃凱還會把他在司妃妃發廊店和一些島國經典電影裏麵的動作教給林小雪,而林小雪每一次都學得很快,非常配合黃凱。


    兩人時常在交融的時候,林小雪都會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娶我!我不想再待在那個家了!”


    在此期間,黃凱也曾經接林小雪去城裏待過一段時間,雖然平日裏生活在農村,也不修邊幅,所以看上去土裏土氣。


    可是到了城裏,換身衣服,尤其是換上那種性感的衣服,林小雪不見得比城裏的姑娘差多少。


    這也更加讓黃凱堅定了,自己一定要娶林小雪的決心,因為相較於城裏麵的那些姑娘,林小雪比她們幹淨得多。


    聽到這裏,司妃妃插嘴問道:“可是,你憑什麽就覺得,開你電腦的就是林小雪啊?”


    黃凱說:“就是她,肯定就是她。自從小雪死了以後,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她,還會和她做那些事情。在夢裏她還會誇我那方麵能力強,她每次都很滿足!而且每一次,她都會說讓我娶她的話!”


    剛開始的時候,黃凱還以為是自己對林小雪的思念,所以才會讓他夢見林小雪。


    可後來發現並不是,除了每天晚上都會夢見林小雪以外,隻要他銀行卡上的餘額發生變動,他電腦屏幕上的那串數字也會跟著變動。


    這才是黃凱斷定,林小雪的鬼魂已經纏上他的真正原因。


    我說:“照理來說的話,林小雪的鬼魂不應該纏上你才對,即便你們之間有深厚的管鮑之交。除非林小雪死得不正常!”


    我這話剛一說完,黃凱也跟著連連點頭。


    “對對對,我也覺得小雪死得不正常!她死得很突然,我是當天下午六點左右接到我媽的電話,然後晚上我就借了同事的車趕回家,結果著急忙慌的在路上碰見了出殯的隊伍,那些人正在送小雪上山。”


    因為農村的路基本上都很窄的關係,再加上黃凱急著想要回去見林小雪最後一麵,在鄉村的機耕道上,直接撞上了送葬的隊伍。


    當時送葬的隊伍受到驚嚇,棺材不小心落了地。


    黃凱趕忙下車給人家賠禮道歉,他說那口棺材看上去就邪門兒。


    常見的棺材都是塗黑漆,但是那口棺材全身塗的卻是紅漆,等到送葬的隊伍重新起棺離開之後,黃凱重新發動汽車才看見,在車燈的映照之下,不遠處的路麵上留下了一灘血跡,就是先前棺材落地的地方。


    黃凱回村之後,就向自己父母打聽,怎麽好端端的人說沒就沒了?


    黃凱的父母告訴他,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兒,隻知道聽說好像是什麽疾病,當時好多人都看見,有好幾個醫生急衝衝的來,又急衝衝的離開了。


    之後便聽見林小雪一家放起了鞭炮,傳出林小雪已經死了的噩耗。


    “前一刻死,後一刻就急著下葬?”


    司妃妃不懂喪葬習俗,但也能聽出這裏麵似乎有什麽古怪,這林小雪一家人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我冷哼一聲說:“能不著急嗎?血棺那是用來封魂的,這林小雪的死,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真相。


    而她之所以會纏上你,那是因為你在回去的路上,無意之中撞了煞,想要解決你身上的這些事情,我可以給你兩種方案。


    第一種,我可以在你家裏給你布置一些驅鬼辟邪的風水陣法,用不了多長時間,林小雪就會魂飛魄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種,相對比較麻煩,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從本質上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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