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菡?」沈英耀愣了一下,然後鬆口氣。


    既然她還有餘力做陷阱來引人上鉤,那肯定就是安全的。


    「嗯,你要是要去找她的話,就往那邊走,她應該還沒有走遠。」葉宥生給他指了一下方向。


    沈英耀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繼續去找噬妖吧。」


    「哦。」葉宥生就要抬腳離開。


    「……你都沒有一點好奇心的嗎?」沈英耀倒是自己忍不住了。


    在宗門裏,大家都不會跟他聊這些話題。他隻能裝作不經意地路過,通過聽到別人的愛恨情仇,來比照著自己幾乎空白的經曆,一邊不屑他們把時間花在這個上麵,一邊又隻能把所有的心事都堵在心裏,找不到可以交流的同齡人。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願意跟他一起行動的葉宥生,而且他也很聰明,說不定可以幫他分析分析,提供什麽建議。


    「我對別人的隱私沒有好奇心。」葉宥生義正言辭地拒絕。


    「……行。」分享欲無處發泄的沈英耀隻能憋下這口氣。


    兩人一路往噬妖的棲息地過去,葉宥生突然問道:「所以你考慮的怎麽樣?」


    「啊?我要考慮什麽?」冷不丁突然被問道,沈英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旗子的事情,我們要悄悄去搶長孫懿的嗎?你跟他一個宗門的,應該知道他修為如何吧,我們兩個對上他們兩個,勝算多少?」


    「……」沈英耀一言難盡地看著葉宥生。


    「不過他們很奇怪,明明旗子並沒有被搶走,長孫懿的投影卻能自行消失。你說會不會他們根本就沒有拿到旗子,隻是用了特殊的方式顯示出來投影。畢竟現在並沒有其他旗子的投影顯示出來,我們也不知道真正的投影是什麽樣子的。」葉宥生認真分析。


    「如果按裁判所說,是不管在秘境的哪個地方的修士,都能看到投影,那一百多個人裏麵,肯定會有願意來搶第一個旗子的人。但直到現在,除了我們以及剛才要殺你的那四個修士,就再也沒有其他趕過來的人了。」


    「很可能長孫懿自製的投影範圍有限,隻能被在他附近的人看到。所以需要長孫懿一直移動,不僅是做出慌亂逃跑的樣子,也是因為他不能確定周圍到底有沒有人,所以要進行移動。而林菡則負責對上鉤的人進行篩選,利用參賽修士對旗子的渴望來讓他們降低警惕心,再把他們帶到事先準備好的地方,讓多餘的人出局。」


    葉宥生將自己所想的說完,這才看向沈英耀:「這是我的想法。所以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繼續去搶他們的旗子,而是應該去找新的旗子。當然如果你認為我們勝算更大,而且他們是有什麽方法可以隱去投影,那我們也可以現在原路返回,趁他們沒防備的時候繼續追上去。」


    「……」沈英耀開始懷疑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葉宥生有問題。


    但是對上葉宥生一臉「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的表情,沈英耀還是認命地跟上他的思維,勉強道:「我覺得你說得對。」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葉宥生滿意地點點頭,「不過還是我師姐厲害,要是她在這裏,一定早就想明白了,還能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說到秦蓁,沈英耀倒是突然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手上猙獰可怖的傷痕和她臉上因為不能握劍而被當眾羞辱的難過。


    他當時真的隻是覺得葉宥生都這麽厲害了,那他的師姐肯定更厲害,所以才要跟秦蓁比試,沒想到卻戳到了秦蓁的傷疤。


    而且他本來是要道歉的,結果被沈和正那麽一打攪,他就沒有說成,然後就一直拖到了現在,也沒有跟秦蓁正式道過歉。中文網


    他也是深知修士沒有足夠強橫的實力,在這個世界是無法得到尊重的。而秦蓁之前能跟沈和正合作,也一定是付出了很多的代價。就算她再聰明,沒有相匹配的實力,在事成後也隻能被人殺掉滅口。


    林菡還說過,秦蓁之前在藏寶閣被盜的事情中救了她,再他就欠了秦蓁一個好大的人情了,而且再加上之前對她的冒犯……


    沈英耀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你師姐喜歡什麽樣式的法寶?」


    「?」葉宥生戒備地看著沈英耀,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佩劍。


    他跟沈英耀說自己師姐有多厲害,隻是想炫耀一下,可不是讓沈英耀知道師姐有多好,然後去接近的。也不對,沈英耀必須得知道師姐有多好,不然他不就白炫耀了嗎。


    「不是,我隻是想跟她道個歉。」沈英耀見葉宥生麵色凝重,連忙解釋,「先前……初賽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手上有傷,冒犯到她了,然後又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好好道歉。你不是跟你師姐關係好嗎?你能不能幫我選一件她會喜歡的法寶,我當做賠禮。」


    「師姐她……」突然被這麽一問,葉宥生到底一時想不出秦蓁到底喜歡什麽。


    這一世除了一開始師姐自己煉製了一個手鐲以外,就再也沒有煉製過其他法寶了。平常也沒見師姐動用過什麽,都是直接用陣法或者符籙。


    而且自己也還沒有送過師姐東西,到時候要是他把沈英耀的賠禮給師姐,師姐剛以為是他送的還在開心,下一秒他就支支吾吾地說是沈英耀送的,那場麵得多可怕啊。恒明誌要是知道了,能嘲笑他一輩子,師姐也一定會對他失望,再也不理他了。


    「咳,賠禮的事情,還是得鄭重一點。等比賽結束,我問過師姐了,再告訴你。」葉宥生輕咳了一聲,一臉嚴肅。


    到時候要問出師姐最喜歡的和比較喜歡的,然後他先把師姐最喜歡的給送了,再把比較喜歡的那個告訴沈英耀,讓他把那個作為賠禮。


    「也對,是該鄭重一點。」沈英耀點點頭。


    一聲悅耳的鳴叫從前方的林子中傳來。


    兩人同時放緩腳步,對視一眼,分別調動靈力警惕著周圍。


    「這是噬妖的聲音嗎?」沈英耀小聲問。


    「好像有點像,但我不太能確定。」葉宥生小聲回答。


    話音剛落,一道棕色的身形就從他們右邊的樹枝上跳下,直奔向左邊的草叢中。一隻毛茸茸的大尾巴從草叢中豎了起來,尾巴尖朝著他們晃了幾下,然後就「呲溜」一聲收回。


    「現在呢?」沈英耀疑惑地問。


    「應該就是的吧。」葉宥生遲疑地回答。


    而緊接著,一隻、兩隻、三隻……更多的噬妖從樹上跳了下來,躲在在草叢中,將自己的尾巴收了起來,仿佛這樣葉宥生和沈英耀就看不見它們了。


    「長得還挺可愛的,不像是有攻擊力的樣子啊。」沈英耀摸了摸下巴。


    似乎是聽明白被看低了,一隻黑色的噬妖從草叢中跳了出來,低頭朝沈英耀展示出自己威風凜凜的雙角,嘴裏還發出了嘹亮的鳴叫。


    「這角也挺好看的,你看它上麵的紋路,很像一朵花。」沈英耀蹲下身,湊近了去看噬妖的雙角。


    葉宥生也好奇地過去蹲下。


    原來這就是健康的噬妖的樣子,跟之前在掩日宗裏看到那些互相撕咬的噬妖完全不一樣,隻從狀態上就比它們要活潑多了,也不怕人。


    那黑色的噬妖不滿這兩個人類忽視了它的厲害,隻誇它漂亮,張嘴就咬住沈英耀的褲腿。可是它的咬合力實在不夠看,咬了半天也隻把那塊布料咬得皺巴巴的。


    「這……掩日城的人是不是在騙我們?」沈


    英耀開始懷疑周知榮說的話了。


    當然不是因為他覺得噬妖又可愛,又好看,隻是他比較謹慎,所以才要好好想一想,不能被別人利用去做壞事了。


    「……」葉宥生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沈英耀。


    其他躲在草叢中的噬妖見黑色的噬妖吃癟,紛紛跳了出來給它助陣。


    能蹦得起來的就蹦到葉宥生和沈英耀身上,企圖用重量壓垮他們。蹦不了那麽高的就聚在他們褲腳處,試圖咬爛布料。


    「攻擊性確實挺強的。」沈英耀作出了客觀的評價。


    聽到人類認可了自己的實力,噬妖們齊齊鬆了嘴,開始圍著他們兩個人打轉。


    「現在怎麽辦?它們好像很信任我們的樣子,就這樣把它們抓回去會不會不太好?」沈英耀附到葉宥生耳邊小聲道。


    他本來覺得自己是做好事,幫助掩日城的人捉住凶殘的妖獸,讓他們的盛典能如期舉行,這樣既幫了忙,又得到了信任,或許就能得到對比賽勝出更有利的信息。


    可是現在看到這群毛茸茸的噬妖,他開始懷疑掩日城的人動機不純了。


    這樣的毫無殺傷力的噬妖,為什麽要被當做祭品用在盛典上。還有葉宥生描述的噬妖互相撕咬相食的畫麵,怎麽想都不像是這些毛茸茸的家夥會自願做出來的。


    葉宥生聞言,欣慰地拍了拍沈英耀的肩膀:「我也這麽覺得。」


    他還擔心等見到了噬妖要怎麽樣勸說沈英耀,沒想到沈英耀的立場這麽不堅定,這麽快就動搖了。


    但是隻是這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這些噬妖雖然能聽懂他們的話,但是它們卻不會表達,不能告訴他們為什麽掩日城的人要殺它們。


    葉宥生試探著摸了摸一隻噬妖的角,見它並沒有抗拒,反而還主動貼了上來,於是輕聲問道:「可以帶我們去你們住的地方看看嗎?」


    噬妖的巢穴或許會有它們祖輩遺留下來的線索,說不定到了那裏,就能知道噬妖與掩日城的糾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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