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耀起來的時候,房間已經隻有他一個人了。


    他想翻身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旁擺滿了各種靈材,將他的床擠得滿滿的,使得他動彈不得。


    昨晚的記憶瞬間如潮水一樣湧進腦海。


    周知榮領著他和葉宥生逛了一圈後,就又帶著“滿載而歸”的他們去了自己家。說是要給他們和好的兩兄弟空間,所以安排他們住了一個房間。


    晚上吃飯的時候,周知榮還有他的家人還拿出了酒,明明他聞起來隻是普通的酒,但不知道為什麽喝下去之後還是很快就意識模糊了。


    昏迷前最後的記憶,就是葉宥生坐在他的對麵,還在被人勸酒。他沒有拒絕,隻是小口小口地喝著,看起來有些拘謹,但是一點也沒有醉酒的跡象。


    沈英耀仰躺在床上,直到所有的記憶全部回籠,才動動手指將那些圍著他的靈材全部轉移到地上堆好,然後這才起身。


    意外的是,雖然昨晚醉的不省人事,但是他的頭卻一點也不痛,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麽製作出這種酒的。


    正想著,葉宥生剛好從外麵回來,見沈英耀醒了,就沒有進來,在門口說了一句:“你醒了啊,周前輩說等會再帶著我們去掩日宗轉一轉。”


    “……”沈英耀艱難地將“你們不累嗎”這五個字咽回去,對著葉宥生點了點頭。


    葉宥生見消息傳到了,就又離開了。


    昨天晚上他沒有時間去買新的傳訊玉柄,隻好今天早早地起來,等店鋪門一開,就過去買了一個新的。


    他記得師姐傳訊玉柄的標記,但是因為互相交換標記,所以他隻能單方麵地發過去最多一條信息。


    “師姐,我是葉宥生。我的傳訊玉柄忘在宗門裏了,沒有帶出來。我現在已經進入秘境開始比賽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惜,等他好不容易將想好措辭,想要將這條措辭發出去,卻發現秘境裏有設置,不允許用傳訊玉柄跟外界交談。


    而他那寶貴的一次機會,就這樣被浪費掉了。


    說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隻是現在已經這樣了,那他必須得更加努力地去比賽,作為邢州的第一名去中州參加決賽,這樣才能不辜負師姐對他的期望。


    早上的時候,他在掩日城裏大致看了一下,這座城市裏最高的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掩日宗了。作為掩日城的象征,將它設置在最高點,無疑可以對想要來侵犯掩日城的勢力起到震懾作用。


    剛好等會上午的時候,周前輩要帶他們去掩日宗,他就可以在那個時候去驗證自己的猜想了。


    趁著時間還早,他先在院子裏練了一會兒劍。等到一套劍法練完,他聽到了他的身後傳來鼓掌聲。


    是周知榮。


    “小兄弟果然厲害,這套劍法看起來似水一般流淌過,但實際上滔天的巨浪卻隱藏在其後,不被發覺。等到小兄弟修為再精進,這套劍法的威力一定會難以想象。”


    “前輩說笑了。”葉宥生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


    他仍然不是很適應別人這樣直白地誇獎他。


    周知榮的身邊,一個瘦弱的男孩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板,但瞳孔又極黑,看上去莫名有些詭異。


    見葉宥生看過來,周知榮歎了口氣:“這是我的兒子,從小就體弱多病,也不愛跟人交流,小兄弟你別見怪。”


    葉宥生連忙朝周知榮拱拱手:“是晚輩不對,觸及周前輩傷心事了。”


    昨晚吃飯的時候,他隻見到了周前輩和他的妻子,並沒有看見這個孩子。看來就是因為他不喜歡陌生人多的地方,所以自己躲起來了。


    說起來,周前輩的妻子也有些奇怪。


    她一直笑得很和藹,也不怎麽說話,隻是一直笑著看著周知榮,時不時地給他們倒酒。但中途葉宥生暫時離席的時候,曾經經過了他們家的廚房,聽見從裏麵傳來了如魔怔般的輕聲喃語:“大家都是要贖罪的……都是要贖罪的……”


    那聲音分明就是周前輩妻子的聲音。


    葉宥生留了一個心眼,結果現在見到了他們的孩子,那種詭異感又重新席卷而來。


    “沒事沒事。”周知榮看起來已經習慣了,不甚在意地擺手,“你哥哥起來了嗎?”


    正說著,沈英耀已經走了過來,見大家都已經到了,便向他們都一一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等看到那個小孩子,他倒是沒有愣住,很正常地也跟他打了招呼。


    那小男孩眨著眼看著他,然後一邊叫著“媽媽”,一邊就跑開了。


    掩日城的街上一如昨日一般,熱鬧繁華。


    沈英耀黑著臉,連路過的人再怎麽樣給他懷裏硬塞靈材都沒有一點反應。葉宥生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多想,說不定你就是長得可怕把小孩子嚇到了呢?”


    “我哪裏長得可怕了?”沈英耀一回想起當時的場麵,就氣得要發抖。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有人看到他的臉就嚇得跑開。就算很多人在背後嘲笑他,但除了沈和正以外,還沒有人敢公然挑釁到他的麵前。


    可現在這樣一個看上去瘦弱的孩子卻被他嚇跑了,他還不能去找他算賬,真是越想越生氣。


    葉宥生倒是又仔細看了幾眼沈英耀臉,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那麽那個孩子是為什麽要突然跑開呢?


    想到周前輩妻子說的“大家都要贖罪”,以及孩子跑走時喊的“媽媽”。會不會那並不是孩子害怕時的反應,而隻是認為沈英耀要贖罪,所以才急著去告訴他媽媽。


    “你最近……有做什麽虧心事嗎?”葉宥生謹慎地問沈英耀。


    “虧心事?哼,我可從來不做虧心事!”沈英耀繼嚇跑小孩子時,又被質疑了人品,氣得臉都要扭在一起了。


    “要是可是的話,你最好小心一點……”


    “小兄弟們!我們到了掩日宗了!”周知榮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兩人齊齊看過去,矗立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幾乎高聳入雲,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它都不像是一個修仙宗門該有的樣子。


    葉宥生和沈英耀對視一眼,默契地將疑惑收回心中,跟著周知榮一起進了這座宮殿。


    宮殿內異常的熱鬧,人來人往,與其說是宗門,更不如說是將外麵的商鋪轉移了一部分放在了宮殿內部,甚至各種各樣的娛樂項目比外麵隻多不少。


    “這些都是我們掩日宗的弟子。”周知榮自豪道,“多虧了宗門的恩情,我們才能有這樣的生活,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隻能守著田裏的一點糧食,還要上交給那位城主……”


    “那你們現在吃的是從哪裏來的呢?”葉宥生問道。


    “都是宗主提供的。”周知榮朝某個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宗主深知我們凡人生活艱難,所以給我們提供了所有生活的所需品,我們隻需要每天跟家人一起愉快地度過就好了。”


    難怪從周知榮身上看不出任何靈力,葉宥生蹙了下眉。但是,這裏的凡人又跟他在邢州見過的凡人不同,可要仔細說是哪裏不同,又不能準確地說上來。


    “周前輩,那你們平時也不修煉嗎?”葉宥生見周知榮對這類問題並不反感,便繼續問道。


    如果除了宗主以外,所有弟子都不修煉,那隻靠宗主一個人要如何守護住宗門?就算現在掩日城裏隻有掩日宗,但難保其他地方的宗門不會想來分一杯羹。


    周知榮聞言哈哈大笑:“當然不修煉了。宗主說了,修煉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他不忍心讓我們經曆這些痛苦,隻希望我們能永遠笑著生活下去,所以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承擔了修煉的痛苦。”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宗主就是人太好了,才會讓前城主……唉,不說了不說了,都是些傷心事。小兄弟,你們看這座宮殿,就是之前我們為了感恩宗主,花費巨額財富,耗盡十數年之久,才最終建成的。”


    “我們還專門給宗主修建了一座高塔,以供盛典舉辦的時候,宗主能登上掩日城的最高處,讓我們所有人膜拜。”


    最高處。


    這個關鍵詞讓葉宥生和沈英耀同時機靈起來。


    但是周知榮並沒有在這個上麵多說,而是繼續帶著他們在宮殿裏到處轉了起來:“小兄弟,我先帶你們逛一圈,然後你們看看有什麽想玩,就自己去玩吧。放心,我們這裏的人都特別友好,絕對會讓你們在這裏遊玩到忘記時間。”


    “那就多謝周前輩了。”葉宥生不願意在這個強硬去反駁周知榮,惹得不愉快。


    反正腿長在他自己身上,到時候他去哪裏都是他自己的意願。


    “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找那個高塔?”沈英耀小聲道。


    葉宥生想了想,現在隻是進來秘境的第二天,先去確定高塔的位置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不容易撞上其他參賽的修士。而且還有沈英耀在,沈英耀是第二名出線的,實力肯定也很不錯,萬一發生了衝突,沈英耀也可以分擔一些壓力。


    “我們先查清楚高塔處的防守力量。”葉宥生道。


    雖然周知榮說沒有弟子在修煉,但萬一還有更核心的東西,宗主沒有跟他們說呢?葉宥生不相信掩日宗的宗主沒有任何防備,就能這麽隨便地讓外人進出。要是有人拿了靈材就跑,那他可就虧大了。


    “好。”沈英耀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這裏他們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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