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這是活膩歪了嗎?這就是你道歉認錯的態度?這樣,你還想提親?”


    沈萬山氣得勃然大怒,就連沈伯鈞都臉色微變,葉楓這話說得太難聽了。


    如果今天不是他的大壽,周遭還有很多貴賓,他已經對葉楓出手了。


    “我來沈家,第一不是提親,第二不是拜壽!”


    葉楓拿出一份文件,淡淡地說道:“是來要賬的!當日我煉製出一百顆養血易經丹,治好了你的漸凍症。按照合同,又有東海李衛國李老先生做中,一共一百億!現在,給我錢吧!”


    “什麽?你,你是來要賬的?”沈萬山臉色一僵,驚得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當日沈家之所以簽訂這個合同,一是認為葉楓治好沈萬山的漸凍症,機會渺茫,隻是想試一試。二是認為,葉楓根本沒膽子來向沈家要賬,巴結還來不及。三是沈家有既定戰略,要除掉葉楓,拿下江北,這份契約,也就不了了之。


    他們從未想到,葉楓能活著,尤其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拿出了這份合約,公然要賬。


    沈萬山懵了。


    李嵐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葉楓,你有沒有法律意識!這份合同,叫顯失公平的無效合同。”一道不屑的聲音傳了過來。


    關鍵時刻,沈燕歌走上前去,接過合同看了一眼,冷冷道:“顯失公平的合同是指一方當事人利用優勢或對方缺乏經驗,在訂立合同時致使雙方的權利和義務明顯違反公平、等價有償原則的合同。”


    她衝大家揮舞著合同,冷笑道:“大家看看,一顆丹藥一個億!這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貴的藥品?是太上老君煉的仙丹嗎?”


    “退一萬步來說,你自己煉製的丹藥,有生產許可證嗎?有質量檢驗嗎?出了問題誰負責!你那是非法生產的藥物,根本不受法律保護!所以,我以我清華大學民商法學碩士的專業身份告訴你,這份合同,根本沒有一點法律效應,你也別想從我們沈家拿走一分錢!”


    “是這樣嗎?我並沒有逼迫你們簽訂這份合同,雙方完全自願,既是自願,當然公平,怎麽就成了無效合同了?”


    “所以說,你隻是一個無知的大老粗罷了!”沈燕歌冷哼一聲,將合同遞還給葉楓,倒也沒無恥和莽撞到公然撕毀契約。


    “燕歌,做的不錯!”


    李嵐笑顏如花,以女兒為榮,心說,碧君那賤蹄子總是胳膊肘往外拐,關鍵時刻還得女兒力挽狂瀾。


    葉楓嘴角,閃過一絲不屑。


    還真像李老、鄭久軒孫青峰等人猜測的那般,沈家真是想賴賬到底啊,可是,你們能賴掉嗎?


    “既然你們不願意給這一百億,我隻有一個交換條件!”


    葉楓早就想到了這點,淡淡地道:“沈碧君母親的骨灰,要進入沈家祠堂,並且為她正名,她才是你沈萬山的大夫人!”


    沈燕歌一聽這話,頓時跳了起來,怒道:“她媽算個什麽東西,舞女一個,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還想回歸我們沈家祠堂……”


    “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對前輩不敬!我不打女人,否則你已經死了!”葉楓劍眉凝起,冷聲喝斥道。


    一股龐大的威壓如無形的千斤巨錘轟擊在胸口,沈燕歌隻感覺呼吸都困難,甚至有一種要屎尿齊出的感覺。


    尤其是葉楓那雙眸子,高傲、鄙夷、無情、冰冷,似乎沒有一點人類的溫度,就好像一尊身後俯屍百萬,腳下流血漂櫓的神靈,在俯視一隻螻蟻。


    是的,似乎在葉楓眼裏,自己就是一隻隨手能碾死的螻蟻一般。


    沈燕歌從來沒見過這種可怕的眼神,她相信葉楓不是在吹牛,真的會殺掉自己,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後退一步,再也不敢亂說。


    但在場很多人,距離太遠,並沒有感受到那龐大的威壓,全部認為葉楓在口出狂言,是不知死活。


    “這廝也太狂妄,在自傲了!在沈家,也如此放肆!如果不是今天是沈老爺子壽宴大喜的日子,恐怕已經被沈家打殘了吧!”


    “他憑什麽和沈家叫板,他連羊城趙家都不是對手,被打得丟盔卸甲!”很多賓客都一臉冷笑和嘲諷。


    “葉楓,咱們的賬,慢慢再算!但昨天,你惹了孫家和徐家,他們可不會對你的暴行坐視不理的啊!”


    沈萬山心道,這事兒不宜聲張,先禍水東引,讓孫家、徐家和陳家來收拾葉楓再說,壓得住他,這一百億,葉楓哪還有機會提出來啊?


    他話音未落,幾名黑衣保鏢,便是簇擁著一位氣勢強大,臉色冰冷的中年人從大門走了進來。


    “寧德汽車的董事局主席,孫建海!”


    “孫董事長!”


    “孫總!”


    他一出現在庭院,立刻,無數富豪權貴和名流,都站起身來,滿臉謙恭和討好之色地打著招呼。


    孫鑫的父親孫建海,是孫政道唯一的兒子。


    寧德汽車,是華夏首屈一指的新能源汽車上市公司,市值千億規模,尤其是在鋰電池領域,堪稱國內第一號,生產的鋰電池續航能力能與鬆下、三菱等世界一流電池企業相抗衡,是尚海乃至華夏重點扶持的企業。


    他也是這家公司的創始人,董事會主席,在國內財經領域影響力龐大,在一些產業論壇上,都能與很多部委領導平起平坐的。


    孫建海臉色鐵青,先和沈萬山拱了拱手,至於其他的富豪高官,他理都不理。


    然後站在台階上俯瞰葉楓,冷笑道:“昨天,就是你打了孫鑫?”


    “是我!”葉楓淡然道。


    孫建海勃然大怒,直斥葉楓:“你為什麽打他?還出手那麽重,打得他顴骨都破碎,出現腦震蕩!”


    “哦,隻是腦震蕩嗎?那我出手輕了……”葉楓淡淡一笑道。


    “什麽?你,你還嫌出手輕了?你若出手重了,還想怎麽樣?難道你還想打死他,還想將我們孫家都滅了!”孫建海滿臉不可置信,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


    “你若想求死,我也可以成全你們啊!”葉楓清澈的眸子,一片傲然。


    “什麽?”


    “他說什麽?要滅孫家!”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


    “連孫家都滅了!這小子也太狂傲太放肆了吧!誰給他這種勇氣,是梁靜茹嗎?”喬飛虎不屑一笑,輕輕搖頭。


    昨天午宴,他也被葉楓的身手給嚇到了,但反應過來,他卻覺得葉楓隻是匹夫之怒,血氣之勇罷了。


    這可是尚海孫家啊,能與東海李家,能與羊城趙家、袁家、方家這些政商大家族並列。


    現在葉楓一個毫無底蘊的二流社團頭子,也想和孫家叫板,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小子,你好大的口氣!”


    孫建海氣得肺管子險些炸了,冷笑道:“一個不入流的社團頭子也敢如此猖狂。你以為我孫家壓不住你,那再加上金陵徐家,尚海陳家呢!”


    “誰說徐家要站在你這邊?”葉楓不屑一笑,好像看傻瓜一般地看著孫建海。


    “尚海陳家陳雲霄,攜愛孫陳元浩,前來祝壽!”正在此時,門口保安一聲悠長而嘹亮的唱喏聲傳來。


    陳雲霄在陳元浩和一位黑西褲白襯衣的中間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陳老,來了!依舊精神矍鑠,風采不減當年啊!”


    “陳老在央視《論道》節目上縱論華夏金融改革的那幾期,我都看了,全是幹貨,精彩紛呈,受益匪淺啊!”


    “這位就陳雲浩嗎?聽說他年紀不到三十歲,就掌控一家證券公司,負責ipo項目!”


    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陣震撼地起身行禮,熱情洋溢地與陳家爺孫倆打著招呼。


    可是,也有一些權貴名流,認出了那白襯衣的中年人,更是臉色狂變,大驚失色。


    “這不是省委嚴明書記的貼身大秘書嗎?沈家真是輝煌啊,連這尊大神都來了!”李喜斌一拍大腿,激動地道。


    孫佳柔撚起一顆葡萄塞進嘴巴裏,緩緩咀嚼,如智珠在握的女諸葛,冷哼道:“這小子,連我父親都不放在眼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蔡秘這次,就是要為我哥出頭的!”


    說話間,陳雲霄已經在迎接的眾人的簇擁之下,一路打著招呼,有說有笑地來到台階前。


    他看也不看葉楓一眼,拾階而上,向議事大廳走去。


    仿佛葉楓隻是一團不值一提的汙濁空氣,看了就髒了他的眼睛。


    直到腳步邁入的瞬間,他才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眼葉楓,淡淡地道:“你就是江北葉大師葉楓嗎?”


    “是我!”葉楓微微頷首。


    陳雲霄略帶讚賞地點點頭道:“生於無名,起於草莽,但在短短半年內,就名動江湖,震懾偌大江北!我遠在尚海都聽說過你,今日一見,果然是豐神俊朗,瀟灑淋漓,青年才俊啊!”


    但忽然,他話音一冷,沉聲道:“但聽說你一言不合就傷人殺人,昨天更是傷了小孫和小徐,還稱我陳家是螻蟻一般的小家族,卻南麵稱王,夜郎自大,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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