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把自己家裏的情況跟隊裏說,也沒讓老婆去麻煩當地政府,隻想退役回家守到他們身邊,以彌補這些年對妻子和孩子和家裏父母親的虧欠。


    這邊的彭雪鬆在傷心難過,那邊的殷淩川開車追上李甜甜,一把截住她。


    “老婆,有點事要麻煩你去做!”殷淩川跳下車拉著她的手低聲下氣地跟她說。


    李甜甜甩開他的手,寒著粉臉說:“福利就算了,沒獎勵!”


    “你這小女人,怎麽就把老公想得那麽狹隘呢?”殷淩川把她拉到麵前,溫柔聲說:“上車,關於雪鬆的!”


    “他怎麽了?真要退伍?你舍得讓他走?”李甜甜一聽是指導員的事,立即跳上車來好奇地問。


    “你信?告訴你,他就是給我一萬條理由我也不相信他真的舍得離開部隊,…我估計他家裏出現了問題或遇到麻煩了,你能代替我去看看嗎?”


    殷淩川看了看四周,陳誠不知道到哪去了,其他的隊員在訓練。


    “你可以打個電話讓地方公安去他家一趟呀?為什麽非我去?”李甜甜不解的問。


    “雪鬆麵薄,我知道他家很困難,但他一直就不肯接受別人的支助。你以我們夫妻的名譽過去看望,知道嗎?”殷淩川低聲附耳告訴她如此這般。


    李甜甜看著麵前黝黑卻一臉帥氣的男人,此刻他的形象變得越來越高大。


    殷淩川目光如炬,殷切地期盼著她,“同意嗎?辛苦你了!”


    李甜甜輕笑一聲,裝著無所謂的樣子。


    越深刻了解他,越是對這個男人割舍不下,無論將來發生什麽,她要堅決保全男人的名譽和地位,李甜甜幽幽地歎了口氣。


    “好,我去,看看具體什麽情況我再告訴你!”李甜甜點頭同意。


    “這才是我的好老婆,替老公排憂解難,…你要走了,咱們是不是回家makelove一下?”殷淩川目光灼灼,閃著炙熱和期盼。


    “滾!”李甜甜氣惱地拍開他的雙手,跳下車,邁著大步回了宿舍….


    第二天,李甜甜坐飛機飛往鄭州機場。


    下機後七轉八拐的,又坐汽車到彭雪鬆家鄉的小鎮上,然後徒步走了幾十裏路,到晚邊,終於找到了殷淩川跟她說的那個地方,河南偏遠的一個小村莊。


    在村支書的帶領下,李甜甜激動地敲開了那扇門。


    “誰呀?姑娘,請問你找誰呀?”這時一位七十多歲的大娘顫巍巍地打開了門,看見時髦打扮的李甜甜,張著嘴,驚訝地怔愣了數秒。


    “哦,大娘,我是彭雪鬆的朋友,請問您找誰…”李甜甜仔細打量著麵前這位身穿小花襖坎肩的老大娘,心裏湧現一陣酸楚。


    彭雪鬆家隻有三間混泥土砌的房子,在村莊裏屬於最普通的那種。沒有什麽裝飾,簡單的涮上點白灰就算是新房子。


    一聽說是兒子的朋友,大娘立即對屋內大聲地叫嚷起來,“老頭子,快點出來,鬆兒的朋友來了!”


    這時一位精神矍鑠,長著八字胡須的老大爺走了出來,他身上穿著件粗布棉襖,背有些微駝,看著李甜甜露出滿臉皺紋的笑容:“閨女,你真是鬆兒的朋友?”


    兩位兩人家怎麽也不會相信孩子有這麽漂亮的女性朋友,誠惶誠恐的看著,滿臉疑惑。


    兩位老人把李甜甜讓進屋裏坐著,又是燒水又是沏茶,準備好好招待。


    他們也不知道這漂亮女孩怎麽招待好,媳婦不在家,兩位老人有此不知所措。


    “謝謝大爺和大娘,不用麻煩,我實話跟二老說吧!我是你兒子一個部隊的,是考核小組成員,我們目前有一個專門針對軍人家屬家庭情況進行考核的項目,必須要實事求事的填寫,所以部隊就派我來調查了….”


    李甜甜微笑著說。


    “啊,老頭子,要考核,這…這咋說?說…說好的,還是不好的?”大娘有些害怕,生怕影響孩子在部隊的前途,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驚慌的看著老大爺。


    老大爺看起比較鎮定,但坐在一張小矮板凳上,吸了幾口劣質的煙,“老婆子,有啥說啥,媳婦和孫子很好,家裏的豬和地裏的莊稼都好….”


    老大娘眼圈有點微紅,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扯了扯老大爺的衣角,“老頭子,孫子不是…”


    “叫你怎麽說就怎麽說,知道嗎?”老大爺狠狠地吸了口煙,敲了幾下腳下的板凳,披著衣服進裏麵屋裏去了。


    “你…你這不是,不是…”老大娘欲言又止,摸了把眼淚,深深地歎了口氣,哽咽著,“姑娘,我家鬆兒他,…他還好吧?”


    李甜甜從老大娘和老大爺的眼神和舉止中早就看出了倪端,她機靈地說:“不好,彭指導員他要退伍了,說家裏出了事!”


    李甜甜說得很認真,彭雪鬆準備退伍是事實,可並沒有說是因為家裏出了事才退伍,這半句真話半句假話一說,果然大娘就抬高了嗓音:“老頭子,我說什麽來的?叫媳婦不要打電話,不打電話就是不聽,這下麻煩大了,咱鬆兒不當兵了,要回來種地了!”


    “說什麽,你說什麽?他小崽子膽子挺大的,誰批準了他回來?,孫子的事隻要有我這把老骨頭在,就不用他操心,他敢脫了軍裝回來種地,我打斷他的狗腿…”李大爺胡子一翹一翹,氣得雙目眥裂。


    李甜甜知道隻要再加把火,孩子有什麽事就一定水落石出。


    “對哦,大娘,我怎麽沒看見孩子呢?指導員還拜托我給孩子買了些玩具,我想親手交到孩子手裏…”李甜甜環顧四周,沒看見彭雪鬆的老婆和孩子,早就起了疑心。


    “誰要他的東西?隻要他不脫軍裝,就是最好的禮物,比什麽都強,如果他敢脫軍裝,就別回這個家了…”老大爺餘怒未消,站在房門邊生氣地說。


    “大娘,到底孩子怎麽了?回去我也好有個交待,畢竟這是要落實軍屬情況的,我不能虛報,否則就是我的工作失職了…”李甜甜繼續半認真半胡扯地說了一大通,總算把老大娘的心說動了。


    “孩子…孩子,目前在醫院,病得…病得很重…是白血病!”大娘邊說邊拿衣服擦了擦眼淚。


    李甜甜心一驚,孩子那麽小就得了白血病?難怪彭雪鬆指導員要退伍。再看這家徒四壁的房子,他回來就能解決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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