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見好就收,換成一副笑臉,“好了好了,今天約你來是跟你商量別的,可不是為了跟你吵架,你要是想吵架的話,勸你還是省點力氣。”


    畢竟是跟李慕珩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女人,自然不會輸了江容清一分氣勢。


    江容清知道自己爭不過陶夭,再大的委屈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


    冷哼一聲,江容清故作鎮定地問:“說吧,慕珩那裏怎麽說?”


    陶夭眨了眨眼,提起這事兒她心裏就不痛快,“可能要讓你遺失望了,因為慕珩根本不相信照片是林嵐收買別人拍的。”


    “你那個人沒有指認林嵐嗎?”


    “指認的結果是……慕珩還相信林嵐,覺得她沒有動機呢。”


    江容清急了,“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現在告訴我失算了?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我在南城丟盡了顏麵,現在都不敢上街。陶夭,你是故意整我吧。”


    陶夭最是看不慣江容清這衝動的性格,眼裏滿是不屑,“整你用得著拖我自己下水嗎?誰又知道慕珩會如此信任林嵐。”頓了頓,陶夭道:“其實也能理解慕珩為什麽要相信林嵐,上次策劃書的事,他誤會林嵐,把林嵐送進了看守所,結果查出來真正竊取者另有別人,林嵐差點因此入獄。我估計慕珩是不想舊事重演,所以才選擇相信那個女人的吧。”


    “你今天找我來,就為了跟我說他們兩人是如何建立信任度的嗎?”江容清諷刺道。


    “當然不是。”陶夭抿著吸管喝了一口果汁,吞咽下去後,才不緊不慢地說:“我來是想告訴你,照片的事慕珩暫時交給我去調查了,你可以不用擔心被慕珩發現是你找人拍的,而我也會想辦法讓慕珩相信是林嵐所為。至於你,接下來想幹嘛就幹嘛,我不想管,也管不著了。”


    江容清看著陶夭,忽而輕笑出聲,“陶夭,你覺得這樣耍我很好玩嗎?”


    “什麽?”陶夭詫異道:“我這是在幫你除掉情敵,你竟然認為我在耍你?”


    “情敵?”江容清冷笑,“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了,你以為我會相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鬼話?這三年來,那個暗中給我發信息,透露慕珩行蹤的人是你吧?”


    陶夭愣了愣,沒有否認。


    江容清就當她是默認了,憋在心裏很久的話自然不再壓抑,“以前我一直在想,會是誰這麽好心告訴我慕珩的情況,又是誰會對慕珩的行蹤了如指掌。我曾猜過是你,但我不敢確認,覺得你沒這麽做的必要。但現在我很肯定是你了,因為我就是你除掉別的女人的工具而已,你讓我做個惡人,去對付那些圍繞著慕珩轉的鶯鶯燕燕,自己卻在這裏坐享其成,扮起了高貴冷豔不屑爭寵的女人,不是嗎?”


    陶夭繼續攪動著果汁,神情自若,不見一絲慌亂。


    “這次的事也一樣,你告訴我林嵐跟慕珩的過去,告訴我林嵐在四年前慕珩一無所有時提出離婚,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仇視林嵐?”江容清恨不得一口氣把話說完,但因為氣憤,還是忍不住停歇了一陣,“我憎惡林嵐,覺得她卑鄙又下賤,你便是看準了我衝動的性格,所以才故意激怒我。”


    到這裏陶夭就要為自己平反了,“沒有誰會左右的了別人的性格,我隻是如實以告而已。你會怎麽做、用什麽方式去做,跟我可沒關係。”


    “是,是我自己走進了你的全套。那這次照片的事,你的目的難道不是想一舉兩得?”江容清理智分析起來,也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讓林嵐與慕珩的事曝光,我戴了頂綠帽子,在南城失了顏麵,你還能借此機會讓慕珩懷疑林嵐,讓他們分開。你就好了,坐收漁利,不是嗎?”


    陶夭詫異地看著江容清,大有一種,你怎麽突然變聰明了的感覺。


    “陶夭,我真是低估了你這個女人的心計。”江容清咬牙道。


    陶夭笑了笑,看江容清的眼神難得認真起來,“江小姐,你其實也蠻聰明的嘛,分析的頭頭是道。”


    江容清雙拳緊握,指甲都掐進了肉裏,“跟你這樣的女人接觸,再笨的人都學會一丁半點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呢?就這樣放棄了?”陶夭可不想失去這麽好的一個擋箭牌。


    江容清臉上浮起一抹無所謂的笑容,起身,她對陶夭道:“我是放棄了,但不是放棄慕珩,是放棄跟你爭。反正隻要我不鬆口,我就永遠是慕珩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你不是覺得慕珩隻喜歡你一個,隻對你好嗎,那我就想看看,你跟林嵐兩個人之間,到底誰在慕珩心裏更重要。”


    許是覺得不解氣,江容清繼續補刀:“不過照目前來看,慕珩似乎更在意林嵐呢,畢竟這麽多年來,他可是第一次帶女人回那棟別墅過夜。你也知道,在慕珩心裏,那才是他的家。”


    家這個字,江容清特意加重了語氣。然後挑釁的揚了揚眉,轉身就走。


    陶夭看著江容清離開的背影,眼神愈發憤怒起來,手上的吸管也已經被她捏變形了。


    她沒想到江容清會這麽快翻牌,更沒想到那個女人突然醒悟了過來。


    嬌生慣養卻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小姐,一旦理智成熟起來,倒也不是那麽容易忽悠的了。


    可即便如此,陶夭覺得自己也絕不會輸。


    她肯定!


    李慕珩放不下林嵐,但如果讓林嵐主動放棄李慕珩,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畢竟,她手上還握著李慕珩一個秘密呢,林嵐如果知道這件事,隻怕會對李慕珩恨入骨髓吧。


    …………


    郭瑞陽晚上醒了一小會兒,意識有些模糊,隨後又昏睡了過去。


    自從李慕珩在醫院安排保鏢、杜芸被氣走以後,已經極少有人來探望郭瑞陽,又聽郭瑞陽的法律顧問說他已經寫好遺囑,並且不再更改,故而來的人就更少了。


    林嵐在醫院守了郭瑞陽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陸臨舟就來醫院了。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秦羽霖。


    秦羽霖跟在陸臨舟身後,穿著一件白色雪紡連衣裙,她本就長得水靈,此刻更像個小仙女似的,格外惹人喜歡。


    陸臨舟在病房裏坐了一會兒,見郭瑞陽遲遲沒有醒來,就主動走了出去,順帶將門輕輕拉上。


    出來時不見林嵐,他就問秦羽霖,“林嵐去哪裏了?”


    “剛才臨時接了個電話,好像有急事出去了。”


    “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她回來吧。”陸臨舟說完就坐在了沙發上。


    秦羽霖見陸臨舟這架勢,估計是不等到林嵐不打算走了。


    林嵐方才正與秦羽霖在說著話,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她接聽之後當場就驚住了,因為打電話來的人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江越。


    而江越此刻就在這家醫院的某個辦公室裏。


    她莫約猜到了江越找自己的原因,在敲門之前,她也給自己最好了心理建設,不管怎樣,都不能得罪這個人。


    “請進。”低沉的聲音渾厚而富有磁性。


    林嵐推開門進去,裏麵是一間醫用辦公室,除了江越之外也沒別人。


    江越就坐著軟椅上,背對著林嵐,林嵐隻能看見他的後腦勺。


    “請問……江先生找我來有什麽事嗎?”林嵐努力控製自己的語氣,盡量不給江越留下不好的印象。


    軟椅突然轉動,江越正麵看著林嵐,目光銳利,說話更是精簡直接,“兩個選擇,要麽離開李慕珩,我可以讓你弟弟在現在的部門一個月內連升三級。要麽繼續待在李慕珩身邊,但你弟弟一個星期以內,將徹底失去這份工作,並且以後在政界也別想再有任何前途。”


    簡單明了,不多費口舌,卻字字充滿力度。


    林嵐沒想到江越會如此直接,更沒想到江越會拿林風來要挾自己離開李慕珩。她隻是與一個男人相戀而已,現在卻像驚動了全世界一般,所有人都在勸分。


    礙於林風求江越辦事的緣故,她也不能開罪這個人,“江先生,你這樣做,是否超出你職權的正常範疇?”


    “你是覺得我濫用職權?”他毫不掩飾,微微抬眸看著她,嘴角噙笑,“職權是否濫用,自有評判標準,林風上次的晉升是怎麽來的,相信你心裏有數。”


    江越後麵這句話意有所指,林嵐聽得出來。


    江越注視著林嵐的表情,連一個眼神都不放過,“我言盡於此,你要怎麽選擇,自己考慮清楚。你的時間不會太多,今天晚上之前給我一個答複。”


    說完,江越輕抬右手,五指叩響了桌麵。


    下一刻,門外守候的兩名保鏢推門而入,直接請林嵐離開。


    林嵐沒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利,也沒有提出問題的機會,就這麽被保鏢給帶出了辦公室。


    回到病房,陸臨舟再次提了同樣一個要求,相比江越命令式的威脅,陸臨舟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規勸,更顯得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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