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寒在病房裏待了沒多久,接到一個電話後匆匆忙忙地走了。


    秦姝很擔心。


    這次林城軍事會議發生大爆炸,淩墨寒作為野狼特戰部隊的大隊長,在安保中承擔著很重大的責任,如今發生這種事情,他壓力肯定不小,也一定會受到軍區的各種審查。


    她現在躺在醫院裏,也不知道外麵形勢如何了。


    秦姝身體虛弱,醒來不到半個小時又睡過去了。


    直到傍晚,她總算徹底清醒過來,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夕陽發呆。


    夏倫就是這時候來看她的。


    秦姝連忙問:“淩墨寒呢?他怎麽樣?”


    “老大正在接受審查,一時半會還不能出來,讓我過來看看你。”比起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這回夏倫顯得很疲倦,唯獨眼神陰沉沉的,透露出一股狠勁兒。


    他攥著拳頭說:“如果有誰敢汙蔑老大,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秦姝皺眉:“什麽汙蔑?到底怎麽回事?”


    夏倫說:“軍方高層出現玫瑰組織的臥底。”


    秦姝神色一緊:“所以上麵懷疑是淩墨寒?”


    夏倫搖頭:“不,是每個人都很可疑。”


    自從爆炸發生後,軍委就開始對軍方相關高層人員進行隔離審查,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同樣的問題,細微到連被審人員的表情都會被記錄下來。


    秦姝看著夏倫凝重的表情,隱隱感覺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更為嚴重。


    果然,就在她清醒兩天後,病房突然來了幾個軍委的審查人員,對她翻來覆去地盤問。


    比如說,爆炸發生時她在幹什麽?周圍都有誰?有沒有什麽異常?


    各種各樣的問題,有些看似很平常,但秦姝不敢放鬆,每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裏過幾遍才敢說出來,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什麽就會連累到淩墨寒甚至整個淩家。


    等審查人員走過,秦姝整個人都累虛了。


    後背濕濕的,伸手一摸,全是冷汗。


    連續好幾天,軍委那邊都派來不同的審查人員詢問秦姝,而且除醫生和護士外,不允許她和其他外界人員聯係,更加不要說和淩墨寒見麵了。


    好在秦姝心理素質足夠強大,被審查幾次後,軍委那邊就沒再派人過來了。


    秦姝便待在醫院裏安安靜靜地養傷。


    在這期間,淩墨寒沒有出現過,夏倫也隻是來看過她一次,之後秦姝再也沒法打聽到其他消息。


    看來消息封鎖得很嚴密。


    即使在醫院裏,秦姝也能感覺到整個林城的氣氛很緊張。


    她坐在病床上時朝窗外望,看見外麵街道上有好些持槍戒備的武警,心裏便沉甸甸的,像壓著一塊沉重的大石頭。


    不知道淩墨寒怎麽樣了。


    半個月後,秦姝身體恢複得好些了,終於可以下床慢慢走動,但走了幾十步就累得氣喘籲籲。


    護士陪著她在醫院走廊上走了一小段,又慢吞吞地回到病房裏。


    秦姝正要躺下睡覺,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她眼睛一瞥,頓時呆住了。


    淩墨寒!


    他沒事了?


    “怎麽傻傻呆呆的?”淩墨寒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臉,“你這傷的是肺部,又不是腦子。”


    秦姝也摸了摸他的臉,有點粗糙,有點刺手,但很真實。


    她又盯著淩墨寒,發現他瘦了,以至於臉龐看起來比原先更加堅毅深邃,除此之外倒沒太多變化。


    秦姝總算放心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問:“你沒事吧?我聽夏倫說你被軍委帶去審問了。”


    “不好。”淩墨寒沉聲說。


    秦姝原先放下的心又被提起來,急切地問:“怎麽不好?還是懷疑你?要再審查嗎?”


    淩墨寒握住她的手,慢吞吞地說:“看不見你,所以不好。”


    秦姝瞪著他。


    淩墨寒眼裏染著幾分笑意,親了親她的手:“秦小姝,你為什麽這麽擔心我?”


    “你走開!”秦姝惱羞成怒,想把手抽出來,但稍微一使勁胸口就疼,隻好暫時作罷。


    淩墨寒大半個月沒見到她,一方麵擔心她的身體,另一方麵擔心她會被軍委的人帶走。


    現在看見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好好的,即使瞪他一眼,也讓他通體舒暢。


    “我不走,你讓我好好抱會兒。”淩墨寒輕輕抱住秦姝,不敢太用力,怕弄得她胸口疼。


    秦姝靠在他的胸膛口,聽著男人撲通撲通平穩有力的心跳聲,她心裏也漸漸安定下來。


    在某些方麵,淩墨寒總是能給她帶來最大的安全感。


    兩人靜靜相擁,誰也沒開口。


    不一會兒,淩墨寒低頭,發現秦姝睡著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親了親秦姝的鼻子,然後擁著她一起躺在病床上。


    秦姝醒來時,淩墨寒還在睡。


    他看起來好像累壞了。


    秦姝想到軍委那些人反反複複地審查,連她一個小秘書都沒放過,更何況淩墨這種身居高位的,肯定受到了更為嚴格苛刻的審問。


    要是心理素質不夠強硬的話,一定會崩潰的。


    秦姝心裏歎了一口氣。


    沒一會兒,她重新閉眼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額頭有種濕潤的、柔軟的感覺。


    秦姝睜開眼,發現淩墨寒正在親她。


    她囧囧地說:“你當我是棒棒糖嗎?舔來舔去的,弄得我一腦門的口水。”


    “敢嫌棄我?”淩墨寒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語氣很是愉悅。


    “是啊,就是嫌棄你,你快點下去。”秦姝不高興地說,“本來床就很小,你還硬擠上來。等會兒護士長過來看見了,看她怎麽說你。”


    說到後麵那句,她微微眯起眼,像隻小貓似的,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淩墨寒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足,故意逗她:“床小的話,你躺我身上。”


    這混蛋真是不要臉。


    秦姝沒理他,想著還要在醫院住多久才可以出去,她都快悶得發黴了。


    淩墨寒側身,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把玩著秦姝的發尾,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秦小姝,既然你怎麽嫌棄我,為什麽還要替我擋槍?”


    “善心大發。”秦姝隨口道。


    淩墨寒不滿意這個回答:“不對,再說一個。”


    秦姝翻了翻眼皮,拍開他的手:“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當時她真沒想那麽多,看見淩墨寒脖子上的紅點時,第一反應就是狙擊槍,然後自然而然地撲過去了。


    淩墨寒問:“如果是別人,你還會那樣做嗎?”


    秦姝想,如果那個人不是淩墨寒……


    她不知道。


    當時所有的反應,都是沒經過腦子思考的,潛意識裏就是不能讓淩墨寒受到半點傷害。


    換作其他人,秦姝覺得自己也許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但一定沒那麽迅速果斷。


    可往往在關鍵時刻,稍加猶豫就會使人致命。


    淩墨寒還在逼問她:“是不是你太在乎我了?為什麽你不肯承認?秦小姝,你在別扭什麽……”


    “你怎麽這麽煩。”秦姝連連搖頭。


    淩墨寒挑了挑眉,捏住她的臉頰:“說我煩?”


    “就是煩人。”秦姝嫌棄道,故意轉移話題,“你一個大男人,糾結這點事情幹什麽,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比如說軍委那邊還會不會把大家審查一遍。”


    說起軍委的審查,淩墨寒眸色微沉,冷笑道:“確實該好好審查一下了。”


    秦姝覺得他話裏有話,連忙問:“什麽意思?”


    淩墨寒卻不肯再說。


    秦姝隻好壓下心底的疑惑,暗暗猜測恐怕經過這次爆炸事件,軍區內部勢力肯定會重新洗牌,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和反動勢力有勾結。


    算了,這些也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她可不想再被審查。


    淩墨寒又把剛才的話題兜回來:“快說,你是不是特別在乎我?”


    秦姝被他弄得很煩,咬牙切齒地說:“一點兒都不在乎!你快點下去,這是我的病床,你非得蹭著我嗎?”


    淩墨寒慢條斯理地說:“蹭著舒服。”


    要不是秦姝傷還沒好,不能亂動,她肯定一腳把眼前這混蛋男人踹下去。


    淩墨寒忽然說:“不管你承不承認,我現在知道你心裏是在乎我的,所以我絕不可能和你離婚。”


    秦姝渾身僵住。


    淩墨寒又補充了一句:“你死了這條心吧。”


    秦姝也不知道為什麽,聽他這麽說,不僅沒有半分喜悅,反而覺得很難受,又氣又惱地說:“不逗說好了嗎?為什麽總是反悔?你說的話就沒幾句認真的……”


    淩墨寒倏地沉下臉:“我現在這些話就是認真的!”


    他緊緊地盯著秦姝,目光充滿探究,實在不懂這女人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就算鬧別扭,現在都這麽長時間了,他不信秦姝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信她會因為紀南雅就吃醋離婚。


    秦姝被淩墨寒盯得心慌,不由自主地避開他的眼神,而後聽見淩墨寒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她立刻否認。


    可偏偏就是這樣引起了淩墨寒的懷疑。


    猛然間,他想起之前秦姝的那份醫學證明。


    當時秦小姝說,離婚理由就寫她不能生育,聽起來很隨便的樣子,把他氣得半死,也就沒去深思。


    現在想起她的表情,她的語氣,好像都在刻意掩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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