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瑜的心,頓時一縮,砰砰砰的狂跳起來,比剛才見到歐陽歇時還快了一倍,臉上的血色也驟然消失,立即改變坐姿,抬手拿起一個文件夾,狠狠扔了過去:“你,你胡說什麽!”


    陳飛很順手的接住了那個文件夾,坦然的放在桌子上後,才抬眸略帶驚訝的說:“裴總,你臉色怎麽突然這麽差了,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難道真的有人拍了這種東西給你發……”


    “閉上你的狗嘴!”


    隨著一聲厲喝,這次飛過來的,換成了煙灰缸。


    從那天刪了北辰天狼開始,裴總的心裏就有種不安心,他很怕那個不雅的照片被北辰天狼真的發到網上去。


    所以才特地留著那個叫做鄰家哥哥的人,所要北辰天狼的朋友圈截圖。


    可是現在北辰天狼的手上,可不是隻有一張她在床上的圖片,還有她被要挾時,拍下的蕾絲內內照片。


    她承認,那時候她有點鬼迷心竅了,或者因為想著要報複誰所以才有了那些照片的。


    可是現在,她不想了。


    甚至在歐陽歇和陳飛這兩個帶給她無盡傷害的人商量好了一樣同時出現時,她後悔了。


    可是現在後悔有什麽用,隻要北辰天狼想,歐陽歇隨時都有可能看到他們下作的聊天內容。


    無論是圖片,還是聊天截圖。


    甚至就在剛才,她把煙灰缸扔出去的時候,裴瑾瑜還在想,如果那個北辰天狼把這些東西發到了網絡上,她一定會把這的家夥挖地三尺弄出來殺掉。


    這是她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雖然在虛擬網絡世界中犯了那樣的錯誤,但她現實中不會,誰要是知道了這些,她就會把那人弄死。


    現在,陳飛突然提到了微信,提到了美腿,提到了照片和不良網站。


    裴瑾瑜就立刻慌亂了,潛意識的覺得陳飛人知道了這些,無比驚慌,隻要他敢再多說一句,她扔的可能就不是煙灰缸這麽簡單了,而是那把想用來對付,卻沒能派上用場的刀。


    先捅死陳飛之後,她在經曆一番畏罪潛逃,最後被抓回來槍斃。


    別問他為什麽不自殺,事情到那一步時,她會覺得自己連這個人渣都沒臉見的,難道還要跟陳飛共赴黃泉之後,兩人在彼岸花中間合個影,發朋友圈?


    陳飛迅速低頭,煙灰缸瞬間砸在牆角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他揚聲喝罵:“靠,裴瑾瑜你特麽發什麽神經病,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你至於這麽放在心上,還下狠手?”


    你開玩笑?


    啊,是,這個人渣隻是在跟我開玩笑,他怎麽可能會知道我和那些陌生人做過什麽呢。


    剛才的那些關鍵詞一定都是巧合,對,巧合。


    我現在的反應,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這是在自亂陣腳,罪過,罪過。


    裴瑾瑜迅速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我告訴你,少給我站那兒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再敢說這麽下流的話,仔細我撕爛你破嘴。”


    靠,自己什麽樣子心裏沒點兒逼數麽,還偏偏拿出一副這樣清高的嘴臉,惡心不惡心——陳飛在心裏罵了句,表麵上卻抬起頭看著裴瑾瑜的眼睛,帶了明顯的懷疑。


    那眼神好像就是再說:靠,裴總,你不會真的這樣做過了吧?


    裴瑾瑜的心裏又開始發慌,瞪著眼睛得:“我告訴你陳飛,再怎麽樣我也是你的上司,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我管不了你,法律是可以的。”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裴瑾瑜竟然已經想到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掩蓋她曾經的罪惡了。


    果然,她一說起這個後,陳飛就不再說什麽了,罵了句什麽後,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好險啊,以後再也不能有這樣過激的反應了,剛才算一次,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露出什麽馬腳的。


    我亡命天涯了不要緊,二娘怎麽辦,總不能拉著她一起吧?那我得多不孝啊。


    裴瑾瑜反複做了兩組深呼吸後,也端起杯子開始喝水,心跳也逐漸的平緩了下來。


    陳飛說話了:“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麽話沒說完?”


    “什麽話沒說完?”


    裴瑾瑜剛才被陳飛這個人渣得一句話嚇得魂兒都沒了,哪兒還能想起來自己剛才說啥了。


    陳飛撇撇嘴道:“我去,您這記性也夠差的啊,我猜你是想說,我跟可欣在一起,你跟歐陽公子在一起,我們誰也別幹涉誰,需要的時候呢,在回來逢場作戲一把?”


    裴瑾瑜皺眉:“在二娘來之前,我們需要逢場作戲的時候都已經說過了吧,隻是那時候沒有可欣而已,當時你可是為了錢滿口讚同的。”


    “好,我也沒說這樣不可以,但你要提前跟夏可欣和歐陽歇說好,別……”


    陳飛剛說到這裏,就被裴瑾瑜打斷了:“絕對不行。”


    “憑什麽不行!”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沒有憑什麽!”


    裴瑾瑜的回答相當蠻橫。


    說實話,她真有這種想法,歐陽歇如果真的喜歡她,肯定也會接受這個提議,隻是,她不知道她們真的以這個模式在一起之後,萬一再出什麽幺蛾子該怎麽辦,比如北辰天狼那個混蛋,把照片放在朋友圈裏,讓他看到怎麽辦?


    網上也就算了,那家夥萬一真的想不開找上門來,歐陽歇會有什麽反應,她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就算她真的想這麽幹,也必須這些隱患全都擺平掉,處理幹淨。


    但做這些,她需要時間,這種事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能不說這些屁事兒了麽,心煩!”


    裴瑾瑜拉開抽屜,點上一根煙,狠狠抽了兩口想去彈煙灰時,才發現煙灰缸已經在地上了,不由得心裏更煩了,一生氣在桌子上攆滅煙頭道:“對了,聽夏可欣說你今天有什麽東西要給我,還是個驚喜?”


    驚喜本來是有,但被鹿悠悠給弄沒了。


    不過當時夏可欣是不知道他跟鹿悠悠這個計劃的,如果是她透露給裴總這個消息的話,說的應該就是邀請函了吧。


    陳飛笑了一下,大言不慚的說:“我啊,我都回來了,難道還不算是驚喜嗎?”


    “不是,我說陳人渣,你的臉呢,我都為你覺得丟人,你不是喜歡走嗎?那你就別回來啊。”


    裴瑾瑜被他氣笑了,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我沒意見啊,我可以立馬就走,但我有兩個條件。”


    “說,什麽條件,能讓我挽救一下你的不要臉,聽聽也無妨。”


    “行,一是把我這幾個月的工資給我,二是你跟二娘說清楚,以後少讓我來給你逢場作戲,大爺沒空。”


    “嗬嗬,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是把,請問你給我做了多大貢獻舔著臉來要工資,好吧,就算有,那麽我問你,你一走了之的時候,來找我辭職了嗎?按照曠工算的話,不好意思,你得倒貼給我錢。還有,二娘那邊你可以自己去說,憑什麽讓我去。”


    “奸商,你不給是吧,那我就繼續住在你那裏,什麽時候給錢我就什麽時候走,或者把工資當房錢住出來了我再走。”


    “真不要臉!”裴瑾瑜狠狠的瞪了陳飛一眼,拍著桌子就想翻臉。


    陳飛當然不會怕他嚇唬,隻是笑了笑說:“哎老板,你說我去你那兒接著住,不會妨礙到你跟歐陽公子偷偷約會吧?”


    陳飛覺得二娘是個很不錯的女人,所以他才不會直接打電話跟二娘說明真相,說不定裴瑾瑜也是這麽想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去說了。


    不能傷了二娘的心,那他就唯有等著裴瑾瑜去說明真相,但他也是有尊嚴的,可不會讓裴瑾瑜和歐陽歇這對兒狗男女公然給他腦袋上扣個綠帽子。


    萬一,他是說萬一,這倆人搞出個孩子,他回頭說的清楚嗎?


    作為一個男人,背黑鍋這種事兒他認了,但這種黑鍋他是死都不會背的!


    裴瑾瑜冷冷的說:“我記得我承諾過你,隻要我們還有這樣一層關係,我就不會背著你胡來,再說,我要真想和歐陽公子約會,還非要在家裏不可嗎?”


    “你說話還算數?”


    聽到裴瑾瑜這樣說之後,陳飛的心裏頓時好受了很多。


    裴瑾瑜眯起眼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飛聳聳肩膀道:“我能有什麽意思?隨口說說而已。”


    “好吧我信了,今晚我要和歐陽歇一起吃飯,你也一起來吧,免得你再背後給我搞鬼讓我丟人,不過我可警告你,被信口開河,他跟我不一樣,別得罪了人回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裴瑾瑜囑咐道。


    “行了,剛才還說我有自知之明呢,除非我有病才會想和歐陽公子一起出現”


    “算你有眼色。”


    “什麽時候他要去你家的時候跟我說一聲,麵的我不小心壞了你們的好事兒。”


    陳飛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文件袋,右手一甩,不偏不倚的扔在了裴瑾瑜麵前的桌子上。


    “這是什麽東西?”


    裴瑾瑜拿起來問道,陳飛沒理她,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神經病。”


    裴瑾瑜看著陳飛瀟灑走出的背影,低聲罵了一句後,打開了文件袋,然後瞬間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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