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一看,小心思瞬間動了一下,我去,老陳家這是要火的節奏啊,一天天下著雨還有這麽多人來?


    這特麽是來采風啊還是來挖寶啊?


    張明趴在牆頭仔細的看著車牌號,似乎很普通,不像是什麽政府高官或者有錢人用的,難不成是遠房親戚?


    想著,張明立馬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這基本不可能啊,現在十裏八鄉的看見老陳家的人都恨不得吐兩口唾沫,他家早都沒親戚了,就算是有,也早跟他們家劃清界限了。


    張明想著,就愈發的好奇起來。


    隨後,他又從腰上摸自己的望遠鏡,直接近距離最大程度的觀看起來。


    豐田停穩之後,瞬間就從車上下來兩個人。


    他們著裝都是一水兒的迷彩服,身上的肌肉疙瘩看著就比張明多好幾倍。


    關鍵這倆人的肩膀上還有一種特殊的軍銜兒是的玩意,難道是別的國家的?


    張明這人雖然跟流氓沒區別,但好歹也是受過正規教育的,軍銜兒什麽樣他心裏還是有數的。


    可這倆人肩膀子上的,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銜兒。


    張明想著,望遠鏡的鏡頭就往下看去。


    突然,鏡頭裏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張明一愣,又把焦距調的小了一點,才對準那黑乎乎的東西看去。


    這不看也就算了,一看之下嚇得他差點沒從牆頭上滾下來。


    媽呀!是槍!


    張明瞬間往後縮了縮,連錄像都沒敢,生怕發出點什麽動靜,讓下邊的人聽見給他崩了。


    當然,鄧潔和陳媽也透過那扇沒有玻璃的窗戶看到了這輛銀色的豐田和下來的人。


    鄧潔整個人一怔,站起來就準備去看看什麽情況,卻一把被陳媽拉住了。


    鄧潔被拉住之後,以為是陳媽害怕了,就轉頭安慰她說:“嬸兒,沒事兒啊,別怕,我去看看就回來。”


    誰知陳媽聽完不但沒鬆手,反而搖了搖頭。


    隨後,她終於說話了。


    她看著鄧潔搖頭說:“不用去看了,是誰都一樣,我都已經這樣了,他們還能怎麽樣呢。”


    鄧潔一聽,整個人鼻子一酸。


    開始都覺得這老太太瘋了,其實人家心裏明鏡似的呢。


    鄧潔點點頭,歎了口氣坐在陳媽身邊,破沙發,連棉絮都讓人掏了一半兒去,也不知道誰幹的,真跟畜生一樣,可任憑她怎麽問陳媽,陳媽都不說。


    兩個穿迷彩服的下車之後,先是房前屋後的繞了一圈兒,然後從兜裏拿出相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最後才進了陳家的門,看到鄧潔和陳媽也是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裏麵還有人住。


    其中一個人進來之後,眼神相當警戒的看著陳媽和鄧潔,用相當撇腳的普通話問:“這裏是陳飛的家麽?”


    鄧潔一愣,她現在對於這事兒就跟驚弓之鳥一樣,聽見人家問這話就煩。


    更別說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事情了。


    隨後的,鄧潔站起來,直接走到說話的麵前,結結實實的推了一把說:“是不是的能怎麽樣,輪的到你一假洋鬼子問麽?”


    她這話剛說完,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呢,就感覺腦袋上瞬間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了。


    鄧潔側目一看,“啊——”的一聲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這一嗓子,又嚇得張明差點翻下來。


    他一看,那倆穿迷彩服的人進去了,幹脆一咕嚕從牆頭上下來。


    我靠,這特麽嚇人到怪的,千萬別把老子卷進去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張明從牆頭上下來,連跑帶顛兒的就往村口跑,中間摔了個狗啃屎都特麽沒敢站起來抱怨。


    為啥?因為人家有槍的啊!


    鄧潔一聲尖叫之後便沒敢再出聲兒,陳飛家一出事兒她還真是什麽人都見過了。


    她還算是聰明人,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隨後,就聽她笑聲說:“你們來這是幹嘛的?陳飛家的人已經搬走了,俺們是他親戚,來收拾看有沒有啥值錢的東西。”


    鄧潔是何等聰明的女人!


    看到人家有槍,立馬換了個說法,萬一這些人是誰派來暗殺陳媽的呢?


    這麽一來不是正好就能躲過去了?


    穿迷彩服的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都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用槍指著鄧潔腦袋的男人把槍往前懟了懟,這也算是一種恐嚇吧。


    因為有些人,你不嚇唬她,她是不會說實話的。


    鄧潔被槍這麽一懟,嚇得又想尖叫,奈何屈於這把槍,聲音還沒等出來,就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陳飛的家人在哪裏?”穿迷彩服的人幽幽的問了一句。


    鄧潔尋思,反正謊也撒了,逼也裝了,幹脆就裝到底吧。


    她剛準備張嘴說她也不知道的時候,隻見陳媽慢慢悠悠的從破沙發上站了起來。


    鄧潔一看陳媽站起來,瞬間就急了,這老太太就算想找死也沒這麽玩兒的吧!


    隨後,鄧潔到了嘴邊的,搪塞這些人的話就變成了:“媽,你先坐下,咱們等會兒就走。”


    另一個男人看到陳媽站起來,就走了過去,看著她說:“陳家的人去哪兒了?”


    誰知陳媽嗬嗬一笑,顯得格外從容似的說:“我就是陳飛的母親,有什麽恩怨衝我來吧,這閨女我不認識,你們把她放了。”


    鄧潔一聽,一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隻緩緩低下頭,任眼淚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


    陳媽這是怕她受傷,她知道。


    聽到陳媽這麽說,兩個穿迷彩服的人臉上竟然同時露出了一絲喜悅。


    隨後,他們手舞足蹈的筆畫了一陣,說的也不知道什麽語言,反正鄧潔一句都沒聽懂。


    然後倆人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人攙著一個,說:“你們,跟我們走!”


    陳媽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被帶走,又被扔下,長此以往下來,到底被誰帶走,要去哪兒,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鄧潔一看陳媽都不反抗了,她幹脆也放棄了最後的掙紮。


    畢竟對鄧潔和陳媽來說,想反抗也於事無補啊。


    別說人家有槍了,就是沒有槍,她們赤手空拳跟倆壯漢玩兒肉搏,那也完全不是個兒啊。


    鄧潔被帶上車之後的表現,完全不如陳媽一樣淡然,她找準了一個機會就問坐在副駕駛上,剛才把她們帶上車的人說:“那個,你們要帶我們去哪兒啊?”


    且不說知己知彼吧,最起碼能知道她們這是不是要去送死也可以啊。


    穿迷彩服的男人皺了皺眉,很不耐煩的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鄧潔一看,幹脆乖乖的閉上了嘴。


    也是,反正現在去哪都一樣,她看了一眼陳媽,深深歎了口氣。


    日子都過成這樣了,是死是活還有什麽區別麽?


    話說張明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陳家溝村兒,到村口直接招手打了輛出租車就往鎮子裏趕。


    一路上,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給趙昌盛打個電話。


    我靠,這麽值錢的新聞,起碼得給三千吧,還有這出租車費,趙昌盛也得給他報銷了啊。


    電話響了沒兩聲,趙昌盛就接了。


    “喂!小兔崽子,你又咋的啦,老陳家又去人了?”沒等張明開口,趙昌盛就先問了一句。


    他就尋思這小兔崽子是不是在他這做上發財夢了。


    一天來一波人,這叛國賊家裏天天這麽絡繹不絕的?


    你特麽當是趕集呢?


    張明喘了口氣說:“趙叔,出大事兒了,我現在在打車來的路上,等我到了再跟你說啊!手機要沒電了。”


    趙昌盛剛想張嘴問問這小子到底是啥大事兒的時候,張明就把電話給掛了。


    別人趙昌盛不知道,張明這貨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


    他就尋死這小子是在他這吃到甜頭了,故意把事兒給他誇大,其實說不的定就是哪家大姑娘小媳婦又去老陳家了。


    這個天殺的小王八蛋,要是再用這種玩意兒玩誇張糊弄老子,老子今天非要敲斷他的狗腿。


    趙昌盛正想著呢,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他一愣,我去,張明這小子一向狗改不了吃屎,上他辦公室從來不敲門的,今天這是咋了?


    良心發現了還是做賊心虛了?


    想著,趙昌盛清了清嗓子,故意拖著長音兒喊了一聲:“進來——”


    張明驟然打了個噴嚏,正尋思是不是有人背地罵他呢,突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兒。


    剛才在陳飛家牆頭上,看見那倆穿迷彩服的,他嚇得連手機都沒敢拿出來,現在沒圖沒真相的,這趙昌盛要是不相信可咋辦啊。


    想著,張明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靠,真特麽扯淡,現在回去拍,那出租車費咋辦啊?


    就在張明正後悔莫及的時候,出租車已經到了鎮子口,他一看,那也隻能硬著頭皮進去說了,至於趙昌盛信不信,就不是他的事兒了。


    一進鎮政府的大樓,張明就覺得有點心虛了。


    等他推開趙昌盛的大門,整個人就有點懵了,這老家夥正跟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說話呢。


    張明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隻見趙昌盛對人說話的時候一副點頭哈腰,極為諂媚的樣子,他瞬間就明白了,這人好像很牛逼的樣子。


    張明隨後一想,這難道就是趙昌盛的升官之道?


    那是不是說明他張明也能在這上麵分一杯羹了?


    想著,張明突然吊著嗓子喊了一句:“趙副鎮長,陳家溝村兒出大事兒了!”


    這一嗓子來的太過突然,把男人和趙昌盛都的嚇了一跳。


    但好處還是有的,倆人的目光瞬間便齊齊投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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