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隻覺得一種失力感,然後整個人就已經趴在了包廂地上。


    包廂裏的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隨便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這個突然進來的東西拎起來看看是幹嘛的。


    陳飛之所以隻記住了這裏邊是一個女人,是因為,這滿滿一包廂,隻有這一個女人,剩下都是穿著統一製服的帥哥。


    陳飛這一腳被人正好踹在了腰上,簡直要多難受有多難受,男人可是靠著腰吃飯的動物,最脆弱的地方也是腰,他趴在地上,想想也知道是剛才那幫小崽子蓄意報複。


    陳飛心裏罵了無數遍草泥馬,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說:“那個,對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其實陳飛的心理活動是,我靠這女的這麽強悍,找了這麽多男公關,厲害了,這種女的性子肯定很野不好惹,趕緊走為上計吧還是。


    結果等他正兒八經的去看女人的臉的瞬間就驚呆了。


    女人看到他的時候也愣住了,這特麽簡直就是特別好的詮釋了冤家路窄這句話。


    隻見女人跟一邊的小夥兒說:“去把音樂關了,燈打開,我看看這是誰啊。”


    小夥當然都把這種女客人當神看的,這裏麵一個男公關價格可不是三百五百就能叫來的。


    隨著燈被打開,陳飛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特麽的,碰上誰不行,偏偏丟人丟到這女的麵前了。


    陳飛尷尬的笑笑說:“沒想到您在這玩群龍戲鳳呢,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陳飛轉身就要出去,想想當時在交警隊他那麽囂張的樣子,簡直跟剛才那一幕就是天壤之別啊,他仿佛聽見了自己內心中清脆的打臉聲。


    誰知女人不知道在他背後做了一個啥動作,幾個身高一米八的帥哥瞬間就堵住了他的去路,陳飛心裏一涼,輕輕歎了口氣,看來今天想出去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這女的不讓他走,那就幹脆看看她想幹嘛吧,隨後,陳飛又轉過身,幹脆大大方方的走到沙發旁邊,一屁股坐在女人對麵,二郎腿一翹說:“說吧,不讓我走你想幹嘛,今天我認栽。”


    女人唇角一勾,說:“陳飛……”


    陳飛對於女人正確的交出了他的名字這種事兒,心裏犯怵,那天大義凜然裝的逼,今天全變成了給自己挖的坑。


    當然,這時候要是氣勢下去他就輸了,他絕對不能輸。


    陳飛也一笑說:“叫老子幹嘛,我沒時間跟你墨跡,咱倆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趕緊說完我趕緊回來。”


    女人看著陳飛的樣子,也跟著笑了笑說:“既然來了,不打算喝一杯麽?”


    陳飛從來都不覺得這女人叫他喝酒能安的什麽好心,說不定裏麵就放著什麽,七步迷魂散,含笑半步癲之類的東西。


    就在陳飛現在腦洞大開,滿腦子漂拖鞋的時候,之前的長腿美女就帶著一幫服務生弟弟進來了。


    長腿美女看到陳飛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女人,就說:“沐姐,老板知道您來,又給您鬆了兩打,說是照顧不周,給您賠罪了。”


    女人輕輕笑笑,什麽話都沒說,但是陳飛現在就像罵人,找你的時候你不見了,不找你的時候你瞎溜達啥!


    不過陳飛也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女的有這麽牛逼嗎?老板還尼瑪給她送酒?


    不過這種事兒也說不好,說不定是常客呢,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隨後長腿美女也不多說,轉了個身帶著服務員就出去了,陳飛現在可算是徹底絕望了,超級大的台子上滿滿的都是酒,不是啤酒,都是子彈杯裝的烈酒,常見的,b52轟炸機,吹簫,龍舌蘭,不常見的有彩虹一號,羅蘭特。


    陳飛就尋思著,這姐姐該不是想用這些喝吧,他掃了一眼桌上的就,一百零八杯,讓他突然想到了一款叫做酒吧高爾夫的遊戲,


    去一家酒吧,比賽的雙方直接喝一瓶啤酒,加一杯純的洋酒,叫一杆一球,喝完代表打完一個洞,然後迅速趕往下一家。九洞的意思,就是要喝掉九家,誰先完成,回到起始酒吧,就算嬴了。


    這種遊戲又是什麽意思呢?一百零八杯,這女人打算叫幾個人?


    而且這些洋酒基本上都各種摻和在一起的,跟雞尾酒不同的是,雞尾酒這種酒裏麵有些會放牛奶,放果汁,至少還能緩緩,但這些子彈杯裏的酒,都是起碼點上火就能燃燒一分鍾的烈酒。


    陳飛抬眼看著女人,隻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飛,眼中有一種無盡嘲諷的意思。


    陳飛也冷哼一聲,心說老子好歹有外掛,你特麽就這麽跟我喝,估計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他一笑說:“你說吧,怎麽喝啊,要是你輸了怎麽辦?”


    女人看著陳飛一陣若有所思的眼神,仿佛在思考自己輸了要怎麽辦。


    陳飛似笑非笑的等著她說出自己輸了的條件,結果女人幽然開口說:“不好意思啊弟弟,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我會輸是什麽樣。”


    陳飛一聽,心說我去,你特麽哪來的自信,厲害死你了呢。


    女人並不打算給陳飛多說話的機會,看著桌上的酒說:“一百零八杯,一人一半,誰先喝完狀態好的算贏,但是,這期間不能吐。”


    陳飛猛地咽了口口水,這女人真的敢這麽玩?搞笑呢。


    他笑笑說:“可以啊,到時候你別哭,等你喝醉了可別我怪我。”


    女人冷笑一聲說:“好啊,我要是喝多了,隨便你怎樣。”


    要說陳飛也是個男人,一聽見這個隨便你怎樣,整個心髒猛然顫了一下,腦中竟然有了一點不可描述的畫麵,他趕緊嚇得搖了搖頭,心裏暗罵了一句:臥槽,老子想啥呢。


    剛才陳飛雖然喝了不少,但後麵上了趟廁所已經緩的差不多了,在加上剛才那一腳,已經徹底把他踹清醒了。


    陳飛一看周圍有七八個男公關,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這些勢利眼,肯定都是站在女人身後都為他喝彩的,他這邊,是注定孤軍奮戰了。


    在一片小男人的喝彩聲中,兩人爭分奪秒的開始喝起來,子彈杯的高度並不多,除了杯底,也就三指高。


    陳飛和女人左手右手一人一杯的往裏邊灌,不應該這麽說,應該是,隻有他看起來像是再灌,而這女的,完全是優雅的喝。


    這陳飛就很不理解了,感情是這女的嗓子眼大還是怎麽的,我去,酒真的不好喝,他是怎麽看上去這麽優雅的?


    陳飛是真的沒想通,而五分鍾過去,陳飛喝了九杯,因為太塊,已經到頭了,一抬頭,女人已經喝了十三杯了。


    旁邊的小哥哥還一個勁兒的給她叫好助威,女人的眼尾帶著一絲嘲諷的看著陳飛,看意思大概就是:小子,你不行。


    陳飛尋思,這不行,這麽下去他就必輸無疑啊,得來點戰術,是在不行了再找許慕青出來,現在他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把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叫出來。


    想了想,他就說:“哎我說,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啊?”


    女人愣了一下,但卻沒有停下手裏的酒,在她眼裏,可能就是想找個樂子,花錢找來的都太沒意思了,她是真的見慣了隻會順從的人。


    偶爾來一個有逆鱗的,她覺得很有趣。


    其實陳飛是覺得有點不行了,再這個速度喝下去,他真的就要吐了,說話嘛,不過是一種緩兵之計,能然自己緩一緩,還能拖一下這個女人。


    他見女人沒理他,然後又問了一遍:“我說,你叫啥。”


    這次女人倒是做了回應說:“沐燕歸。”


    然後接著從容的喝著自己的杯中酒,陳飛就不相信了,這可是酒啊,純度的洋酒啊,你丫給我當水呢?


    他一愣,心說這酒該不會有問題吧,他在酒吧混了兩年,什麽酒量的沒見過,就這女人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正常人肯定做不到這樣。


    就算以前見過幾個能喝的,但也都是專注於一種酒,要是參著喝就完全不行了。


    但這種酒,全都是各種純度很高的洋酒參在一起,一般人連著喝十二個就已經可以到位了,酒量好一點的喝差不多二十四個也就算是頂天了。


    然而,陳飛這喝了十五個的功夫,那邊已經二十個下肚了。


    陳飛是越想越不對勁,大叫一聲:“等等。”


    沐燕歸愣了一下,就看陳飛正眯著眼睛看著她,一臉的懷疑,她笑笑,這男的想什麽呢?


    陳飛深深吸口氣說:“沐燕歸,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旁邊小哥哥有的已經對陳飛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說:“大哥你是屬李白的?喝不過就吟詩作對。”


    陳飛冷笑一聲說:“你說你這種人還當公關呢,有沒有文化,這是晏殊的詩,跟特麽李白有啥關係。”


    沐燕歸聽完輕輕的笑了笑,好像她已經很久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了,尤其,這個男人竟然說出了她名字的詩,她跟老魏結婚三年他才知道她名字原來出自這首詩,而他竟然一下就能想到,還真是有趣。


    她是剛對陳飛稍微有點好感,這小子就開始胡說八道了,隻聽陳飛突然冷笑一聲說:“名字是好名字,就怕有這名字人,做事兒不這麽光明磊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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