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陳媽似乎掙紮著不顧一切的就擋在那東西前麵,但陳飛的這一拳已經完全衝出去了,而且是抱著讓它必死的決心去的。


    雖然這一拳在半空中頓了一下,但因為力道實在有些大,竟然一時間沒有收住,他吸了口氣,猛地想把拳頭改變一個方向,但為時已晚,即便是守住了一部分力道,但剩下的半拳還是打在了陳媽身上。


    隻聽陳媽發出了一聲慘叫,一個農村婦女,年過半百又如何受得住一個曾經當過特種兵的男人這一拳?


    陳飛心裏一驚,趕緊去扶陳媽,可是在他眼裏即便是這樣,她也還是要護著她後邊的那個東西。


    他突然覺得胸腔裏一陣憤懣,左手上的白光一驚漸漸的隱去了,他看著自己的媽媽,小聲而悲傷的說:“媽,你就想這麽護著他麽?”


    陳媽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陳飛,仿佛在盯著一個危險分子一樣,即使自己已經受了傷,也絲毫沒有鬆懈的意思。


    陳飛現在才算是明白,為什麽剛才他在準備打出那一拳的時候,拿東西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而是一直站在那裏陰仄仄的笑。


    它從一開始,就準備讓陳媽當它的擋箭牌,玩弄人心,真的是太可恥了,他冷笑一聲說:“你就這點本事麽?隻會操縱別人?把我媽放了!”


    誰知那東西看著陳飛竟然又發出了一陣陰冷的笑容,然後說:“我沒有操縱任何人,我說了,我就是你,難道是你再操縱你媽?”


    陳飛愣了一下,一時有點懵,沒懂它這番話的意思,他沒有操縱?沒有媽媽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但現在最棘手的就是這個王八蛋有媽媽護著,就算陳飛知道這是在夢境裏,但也不能明目張膽劈頭蓋臉的照著自己的媽媽身上打啊。


    看來隻能換另一種方式了,那就是——談判!


    陳飛沉默了片刻,看著媽媽的樣子,他怎麽可能不心疼,既然這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能出現在他的夢境裏,這就說明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們是息息相關的。


    而且從開始到現在,如果在這種環境裏,他想動手,應該早就動了,犯不著兜這麽大一個圈子,難道隻是為了看他的笑話?


    陳飛幹脆也不攻擊了,從旁邊拉過一個凳子,看著那東西說:“你到底想幹什麽,自己說吧,還有,許慕青呢?”


    那東西盯著陳飛看了一會兒,才鬼聲說道:“你身體那個亡靈叫許慕青?哈哈哈,我想幹什麽,其實我就是想來通知你,以後我來幫你代替許慕青做事。”


    陳飛一聽,心裏都泛起一陣惡心,他總覺得前幾天許慕青就很不對勁,不管是聲音還是感覺,都尼瑪陰陽怪氣的,現在可到好了,難道之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不是許慕青,而是這個鬼東西?


    陳飛覺得自己相當不舒服,但還是問了一句:“我再問你一遍,許慕青呢?”


    那東西動了動,突然猛地一閃,在陳飛還沒看清的一瞬間便到了他的麵前,仄仄陰笑一陣說:“你不需要知道,我把她帶回她該去的地方了,以後我來做你的仆人,你想得到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陳飛突然發現,這一刻他竟然不能動了,他在椅子上拚命掙紮了一陣子,為的就是想掙脫開這種空氣中莫名其妙衍生出的枷鎖的束縛。


    他掙紮未果,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東西的樣子,然後發現,其實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自己,這世界上,有著陳飛血肉的,隻有他一個。


    他冷笑一聲說:“嗬,你做我的仆人?老子不需要,能滾麽?再說了,我可不吃人喝血,沒什麽酬勞可以付給你。”


    那東西鼻間冷哼一聲,眼神冰冷的如同無底的深淵一般看著陳飛,仿佛已經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東西似的,讓他的心裏一陣發慌。


    陳飛當然不甘示弱,依舊在奮力掙紮,雖然按照陳飛的話是,在老子的夢裏該能讓你把我給欺負了?但仔細想想好像夢裏麵才是人家的地盤,要是讓這東西出來胡作非為,好像也不大行。


    就在陳飛還在想辦法的時候,突然眼前又是一白,然後他的猛地睜開眼睛,隻見他躺在床上,一張充滿褶皺幹巴巴的臉正看著他呢。


    這張臉對他來說,熟悉又陌生,但肯定不是陳飛他媽的,他往後一縮,下意識的揮起拳頭就要打。


    因為平時陳飛從環境裏走出來都是有一道白光一樣的門,然後自己從裏麵出來,漸漸的醒過來,差不多都是一個套路,但是今天好像並沒有經曆這個過程啊,這就讓他覺得很納悶了。


    所以陳飛其實自己現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生活裏。


    這一拳速度並不快,也許是不想像剛才一樣吃那個虧,傷到別人,而且陳飛發現這次他的肌肉似乎有點僵硬。


    速度慢,加上肌肉僵硬,這拳頭還沒等揮到那人臉上,那人已經往後躲開了,陳飛就在腦子裏想,這人是誰啊?


    陳飛緩緩從床上坐起來,隻見地上被人用雞血似的東西畫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他家的桌上還放著香爐,香爐前麵有個燒紙用的東西。


    這他就更懵逼了,陳飛伸了個懶腰,沒說話,隻是盯著眼前的人看著,此時屋子裏麵煙熏火燎的,嗆得他幹咳了好幾下。


    那人見狀,立刻從案台上了一個跟道士的黃符一樣的東西,穿在一柄金錢劍上,又放到蠟燭上點燃,然後轉身就繞著陳飛的腦袋燎了三圈。


    最後,在紙符燃盡的同時,讓紙灰落在一個裝了半碗水的白瓷碗裏,食指中指一齊刷並攏,然後在裏邊攪和了一通。


    陳飛驚呆了,心說這次特麽又是什麽地方,剛來的時候陳飛還在懵,加上屋子裏除了蠟燭的光也沒有燈,所以也沒大看清楚這人是誰。


    但想了想,要是這夢境還在他們村兒的話,那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馬青蓮,陳飛眯著眼睛去看,然後一拍大腿,喊了一聲:“我去,馬青蓮怎麽是你?”


    上次他挑唆群眾說自己是不遵守天道,退農耕種草藥才遭來蟲災,搞得全村人民都恨不得殺了他的事兒,還沒跟他算賬呢。


    馬青蓮沒說話,隻是端著那個白瓷碗,走到一個角落,啪的一下把燈給打開了,尼瑪,這一下陳飛眼睛都要瞎了,他說了一句:“你要幹嘛,神經病啊你,早看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是跟那玩意一夥兒的,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就在陳飛閉著眼睛剛把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就感覺身上一暖,緊接著就是一股熟悉的味道鑽入了了陳飛的鼻子,他先是一愣,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隻見陳媽此時正把陳飛抱在懷裏,他一愣,看著陳媽,眼睛都直了,默默的問了一句:“這是啥地方?”


    陳媽一愣,看著兒子的樣子,眼睛又泛起了淚花,馬青蓮走過來,把手裏的白瓷碗遞給陳媽說:“給他喝下去把,喝下去就好了。”


    陳媽看著陳飛說:“兒子,你可別嚇媽,你這是咋了的啊。”


    陳飛看著陳媽,嗯,這會兒是正常的狀,他在四周看了一圈兒也沒有看之前那個鬼一樣的玩意兒,他稍微放心了一點。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看的陳媽在一遍心驚膽戰的。


    陳飛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隻是想試試疼不疼,結果發現他這一下之後,臉上立馬火辣辣的感覺,然後自己默默的罵了一句說:“我靠,真疼。”


    當他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想罵自己的問題了,因為他突然間反應過來,好像自己在夢境裏也是有感覺的,那這一下不是白打了麽?


    所以陳飛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在什麽地方?他深深的記得,當時他是在家裏睡覺的,但這裏的環境肯定不是他家,所以呢,綜合一下判斷,這裏應該還是在他的夢境中。


    陳飛一把拉住陳媽說:“媽,以後別人說什麽你都別信,他們都是騙你的,還有,今天你生日,我都忘了,對不起……”


    陳媽越聽陳飛說話越害怕,端著白瓷碗的手都哆嗦了,然後祈求似的看著馬青蓮,說:“馬道長,你看……我家陳飛不會真的傻了吧?”


    馬青蓮歎了口氣,將手裏的金錢劍放在桌上說:“哎……邪祟近身,上陽下陰,這小子體內有股邪氣,我道行有限。”


    陳飛一聽就納了悶兒了,輕聲問:“媽,您剛才跟馬青蓮說什麽呢?能不能給我講一遍?”


    陳媽坐在陳飛身邊,把和了紙灰的水端到陳飛麵前,歎口氣說:“哎……那天你睡著之後,第二天我去叫你,死活都叫不醒你,我尋思你當天喝多了,讓你多睡一會兒,晚上我去給你送飯,沒想到……”


    陳飛一愣,媽媽說的這句話讓他感覺怪怪的,尤其是後邊加上沒想到三個字,怎麽說的跟他死了似的。


    陳飛想到這突然一頓,難道老子死了?我媽給我借屍還魂?還是找馬青蓮給我魂兒召喚回來了?


    還沒等陳飛問明白,陳媽哇的一聲就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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