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製服的跟在局長後麵,想想等會兒局長為了顧全大局,不管三七二十一怒斥副局的畫麵就感覺很酸爽,要不是因為表麵要淡定,否則他早都笑出聲了。


    他和身邊來辦事兒的,華康藥業的男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一個賊賤的笑容,雖然這個笑容消失的很快,但還是隱隱在臉上留下了些許底蘊。


    可是有時候,劇情反轉的太快就像龍卷風,你是根本不知道瞬息萬變是怎麽形容的。


    陳飛一看局長來了,心裏也咯噔一下,這些地方,尤其是有這種正規係統的,就像玩鬥地主的一副撲克牌,大王總是壓著小王的,沒想到這才剛認識一個關鍵人物,說不定對他們這個事兒還有戲,結果大王就上陣了。


    可是大王的反應讓在場人有點懵,按說也得上來觀察一圈兒看看什麽情況吧,但是他的反應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


    他先是愣了幾秒,然後走到王工旁邊,看著王工,有點激動的叫了句:“老師?您這是?”


    這次全場又是一陣懵,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經不再放在整個劇情上了,全都把目光投入了王工的身上。


    尼瑪這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難道說是因為穿成這樣的都是大人物嗎,這什麽情況,這老爺子到底是什麽身份啊,副局長的爹,局長的老師?


    陳飛也是突然一愣,所以說,身邊有個大神,他竟然像個呆逼一樣根本就不自知,然後每天愁眉苦臉求爺爺告奶奶的,就差看能不能問問上老吳家拜訪一次,看看吳天賜的爹能不能動用關係了。


    結果這個死老子倒是好了,天天鑽在研究室裏,給他來了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尼瑪,他哪知道陳飛心裏有多苦。


    但是通過這麽一件事,陳飛對於王工的看法算是徹底改變了,本來他以為王工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倔強老頭子,也不過就是曾經在華康做過生物工程師,給他們研究了幾款在醫學界頗為搶手的藥品,出了點小名聲罷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老爺子才是真人不露相,這個聖賢書讀的一點都不虧,


    為了真正的生物工程事業,真的可以淡漠名利,屈身於他的這麽一個小公司,真是令人肅然起敬。


    當然,陳飛心裏現在是不苦了,既然王工是這身份,而且能站出來幫他,那就說明他肯定是有這個把握了,怪不得這老頭子今天穿成這樣也不怕呢,合著老爺子雖然這個歲數,也是有些套路的。


    不過陳飛是不苦了,苦的可就是那倆人了,華康藥業來辦事兒的一看,也知道沒戲了,但是他是沒什麽損失,大不了認慫,排排隊就行了,反正隻要是在專利申請書上,單位一欄裏填上華慷集團四個大字,自然也就相當於設置了頂置。


    雖然這老頭有這麽兩個人鎮著,但也不過事有輕重緩急,華康藥業的事情,他們是怎麽都不敢耽擱的。


    但是一邊穿製服的人,臉已經哭喪的跟到了跟吊喪一個地步似的,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他現在才真的想死,他也想到撲克牌,本來以為他出一張大王妥妥的就把小王給壓住了,沒想到,這下倒好,人家那邊一個釜底抽薪,把最後一張王牌也跟摸走了,然後估計馬上就會給他玩一個王炸。


    現在他已經不考慮等會怎麽解釋了,還是想想辭職信該怎麽寫吧,要不就寫,套路這麽深,我想去學學?


    王工看著局長半天,說:“你是?”


    局長看著王工就差老淚縱橫了,想當年他還年輕的時候,以全係第一的成績,在某全國排名第四的大學就讀生物工程,但是因為太年輕,思維太跳脫,又比較有個性,所以很多時候根本就不服係裏,教授們的管教,總覺得自己就是別人強了一點。


    後來在一次國際大賽中連連遭受打擊,結果整個人頹廢之極,結果整個人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後來就是王明遠王教授,帶著他走出了那一段失敗的陰影,並且改掉了他一身的壞毛病。


    局長我這王工的手說:“王教授,您真不記得我了?我說楊斌啊。”


    王工想了一會兒才說:“哦,想起來了,你小子啊,以前在工程局怎麽沒見過你?”


    局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也是臨時調任的,對了您今天來是?”


    王工立即黑著臉冷笑了一聲說:“我就是來看看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別把我這個當爹的忘了。”


    如果現在陳飛嘴裏正喝著一口水,估計全都能噴在王工臉上,我去,這老爺子簡直太厲害了,以前看他悶楚楚的也不吭聲,沒想到該玩套路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比別人差到哪。


    他這是在從某種角度提醒一下所有人,我兒子是誰的節奏嗎?真是六啊。


    局長果然還是很上套的,就問他說:“王教授的兒子是?”


    王工此時的表情也是裝的渾然天成的,然後揚了揚,用下巴指著副局長說:“就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以後你可得給我好好修理修理他。”


    王工這純屬話是說到位了,楊斌團結還團結不過來呢,怎麽可能真的去修理。


    他看著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副局長說:“王副局,你看你怎麽早沒跟我說過,王教授是你父親呢,真是。”


    陳飛在一邊,插著手看戲,現在估計已經完全沒他什麽事兒了,他相信,這事兒要是想搞定,其實就是王工一句話的事兒。


    他站在一邊,認親戚的戲碼已經駁足了觀眾的眼球,所以現在當然要看的就是那個剛才穿製服的貨是什麽表情,說他一臉吃屎,都有點抬舉他了。


    陳飛一直在心裏默默說:我是個好人,我是個好人,我是個好人。默念了三遍,但還是沒能忍住一臉的笑意,他是真的不喜歡在別人可能已經倒黴到這個份兒上在去嘲笑別人了,但是,對不起,他忍不住。


    王教授套路成功,現在大小王強強聯合,已經沒有什麽搞不定的事情了,所謂專利申請,肯定會從剛開始坐著驢車的節奏直接升級為航天火箭。


    保安都有點同情的看著穿製服的那個人,但更多的是慶幸,好在他還是一個保安,好在這事兒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其中一個有眼色的保安已經出來搞定此時混亂的大廳了,就在寒暄之中,大廳的順序已經恢複如常了,雖然大家很想看看那個穿製服的最後是怎麽走的,但這種單位的老總,是不會這麽狂暴的,私底下怎麽說就不一定了。


    人都散了以後,陳飛在從人堆兒裏出來,局長看著陳飛,也知道他是跟王工一起來的,好奇的問:“王教授,這位是?”


    陳飛現在是不得不感慨,王工在這個領域的地位啊,明明站在局長麵前的是他,但是人家偏偏繞過去問王工。


    王工看了陳飛一眼說:“這是陳飛,我老板。”


    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毫不含糊,完全把陳飛的臉給供上去了,這一句話,徹底讓陳飛總已經基層奔向了領導層的領域,凡人飛升的既視感。


    局長哦了一聲,點點頭,把眼睛轉向陳飛,眼神裏有些捉摸不透的不可思議,隨後便用餘光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


    他之所以這麽看陳飛,當人不是在觀察他的社會地位,對他而言,王教授之前在華康藥業,已經掌握了整個公司工程部分的核心,後來也不是沒人知道老師和他的關係,據說好幾次都想利用這個,更加事半功倍。


    但是當時老師就一句話,說:”生物工程局又不是我家大門,我想進就進去了,你們也別打我的注意,不可能。”


    這件事兒他也是無意間聽說的,但這隻是一個表麵,沒人知道,華康藥業想拉攏王教授到底出了多少錢,據說多的可以買下一棟樓。


    可是王教授就這麽拒絕了,他實在太過淡泊,在這個年代,有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真的是不容易了。


    後來華康的人軟磨硬泡都沒用,最後隻能放棄了。


    所以現在局長楊斌才會這麽看陳飛,他從來不相信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到底能請的動這樣的王教授。


    可是麵前的小夥子看上去根本可以說有點其貌不揚,出去扔在人堆兒裏都屬於被人認不出來的那一種,所以他到底是用一種什麽方法說服王教授的呢?始有什麽交換條件,還是什麽互惠互利?


    不過這好像也不太可能,因為就算天會黑,人會變,但教授肯定他太了解了,別說一棟樓他看不上眼,就是你給他買一條街,他也不一定能多看一下。


    陳飛伸著手就已經等著跟局長握手了,楊斌稍微有點慢,他伸出手,握了一下說:“你好。”


    陳飛算是這個激動啊,今天連著跟兩個局長握手,這個感覺真的就不要太爽,雖然鹿關東是副市長,可是能用到他的地方幾乎等於沒有,而且他那人,要是真有事兒,而且你不再理的情況下,直接想都不用想。


    隨後,楊斌說:“那王教授,還有陳總,咱們去辦公室坐會兒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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