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這次回去,沒通知任何人,本來說好下禮拜的,這才是本周的禮拜六。


    陳飛回家的時候,連陳媽都覺得挺意外,但關於兒子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她已經習慣了。


    陳飛先是跟陳媽擁抱了一下,然後問:“媽,我不在的時候,家裏都好不?”


    陳媽一個勁兒的點頭說:“都好,都好,就是……哎……”


    陳媽的欲言又止和唉聲歎氣讓陳飛知道,媽肯定是嘴上說好,其實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飛坐在沙發上,看著陳媽的眼睛說:“媽,跟兒子還想瞞著不說?”


    陳媽想了想就低下了頭,小聲說:“你爸離家這也小四年了,他也沒啥親戚,我這邊呢,就你一個舅舅,還不在泉城,剩下倆姨……”


    陳媽說到這,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連陳飛也不知道她到底說話了沒有,讓人著急。


    說到底,陳飛是比以前能沉住氣多了,坐在沙發上,也沒說話,就是盯著陳媽看。


    陳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就隻能吐露心聲了:“你大姨上次從我們家回去之後,不知道上你二姨那說啥了,後來這事兒就傳開了,說我們家有點臭錢,就六親不認,尾巴翹到天上了什麽的,搞得我一出門,誰都不理我,連以前上咱家拉家常的大嬸子都不來了,也就隔壁陸嬸兒還來說說話,但也來的少了。”


    陳媽是越說越委屈,隻不過她給兒子說的時候,已經撿了好聽的說了。


    陳飛也算是明白了,合著陰的玩不了,李大健他們母女倆就來這套更損的。


    農村這種地方其實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語言,它能殺死人。


    他們趁著自己不在,聯合這種方式,讓母親受委屈,確實夠陰的。


    陳飛笑笑說:“媽,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別管他們的,李大健那邊我收拾他。”


    陳媽歎了口氣說:“你別在惹事了,你不在家,家裏連個能跟我說話的都沒有,你在惹了不該惹的人,你讓媽怎麽做人啊。”


    陳飛算是明白了,媽媽這是埋怨自己呢,自己這媽,沒啥文化,而且善良,但卻極為玻璃心,現在她被全村兒老婆娘孤立,心裏不好受。


    陳飛不得不感慨自己機智,要是晚點回來,或者不回來,指不定他們會用這種手段,刺激自己的媽對廠子造成什麽威脅呢。


    陳飛笑笑,安慰陳媽說:“媽,別擔心,這事兒我會好好處理。”


    話剛說完,陳飛電話就響了,一個陌生號,陳飛也不知道是誰,就接了。


    陳飛剛喂了一聲,那邊就說話了。


    說話的是一個甕聲甕氣的男人,還有點結巴:“喂,陳,陳總嗎?我,我是,鄧潔,的表,表弟。”


    就這一句話,陳飛是不知道他說的費勁不費勁,反正他聽的是挺費勁的。


    但是他說自己是鄧潔的表弟,他才想起來,前兩天鄧潔確實說過想給自己一個退伍的表弟找工作來著。


    陳飛想了想就問他:“你現在在哪呢?”


    那邊似乎愣了一下,過了十幾秒才說:“我,我在,我姐家。”


    陳飛本來想著讓他過來,自己跟他聊聊的,但是一想到,媽媽剛受刺激,要是鄧潔在跟著一起來了,估計老太太要抓狂。


    想著,陳飛就說:“這樣吧,十五分鍾之後,經理辦公室找我。”


    說完,把電話掛了,他跟陳媽說:“沒事兒,你兒子本事大著呢,別擔心啊。”


    說完,陳飛就開車直接奔廠子去了。


    這些時日自己不在,廠子也沒有外人幹擾,沒想到真的被這幾個人整理的井井有條的。


    看著自己的地盤兒一片朝氣,陳飛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等陳飛到了經理辦公室的時候,鄧潔和他那個表弟已經等著了。


    鄧潔看到陳飛回來也相當高興,趕緊招呼表弟說:“大軍,這是陳總。”


    那個大軍趕緊從走廊的椅子上站起來,瞬間給陳飛敬了個軍禮,害的陳飛也迷迷瞪瞪的給他也回了個軍禮。


    陳飛再看這個大軍,身強體壯,個子相當高,反正比他是高了不少。


    但是光看麵相就呆呆傻傻的,一看就不是什麽精明人。


    陳飛知道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走過來的,也沒有以貌取人的意思,就問他說:“你有什麽特長?”


    大軍憨憨一笑說:“我,我特別,特別能吃。”


    陳飛聽到這,一腦門子冷汗,心說,這第二個特別是他結巴的重複啊,還是真的特別特別能吃。


    鄧潔聽到這也嚇了一跳,要是你上哪個單位應聘,領導問你有啥特長,你跟人說,能吃,那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況且這傻弟弟不止說了一個特別。


    陳飛倒是覺得挺有意思,說:“除了吃呢?”


    大軍愣了一下說:“俺力氣大。”


    說完話不由分說的就拉著陳飛往外走。


    陳飛的手腕子被他拽著,可能對於大軍來說,是隨便一拉,但陳飛隻覺得整個腕子都被一個鋼鉗子狠狠的夾著。


    好在大軍的目的地隻是院子,不是大門口,不然胳膊就要被這貨整廢了。


    到了院子,他才鬆開了陳飛的手,陳飛舉起腕子去看,隻見腕子上竟然有兩道特別明顯的淤青。


    頓時陳飛便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大軍,說:“你到院子幹嘛?”


    辦公室前麵的院子裏還留著以前的樹,都是老樹了,陳飛當時也沒舍得砍掉,就把這塊給隔出來了。


    大軍笑了笑,找了一顆看起來並不茂盛的,紮了個馬步,深深呼吸一口,然後照著樹幹就是一拳。


    隨後的一幕就連陳飛也驚呆了,隻聽大樹被打的那塊哢擦一聲,竟然直接斷裂,樹的前端向前倒去。


    鄧潔扶額搖頭,這個傻表弟,在這賣力氣有啥用,雖然從小這表弟就力氣大,八歲的時候就能一個人扛一百斤的麵粉,但廠子裏又不是搬磚的。


    陳飛也張著大嘴在一邊拍巴掌,然後問:“大軍,你會開車麽?”


    大軍把樹扔在一邊,撓撓頭說:“會,會開,之前,在,在部隊,給領導,領導開……”


    陳飛怕他再說下去天就要黑了,趕緊阻止他說:“行,以後你就給我當專職司機兼保鏢。”


    鄧潔沒想到陳飛真能把他收了,就走到陳飛麵前。


    雖然這是自己的表弟,但也不能坑陳飛吧,她皺了皺眉就說:“那什麽,我這弟弟小時候發燒燒的腦子不好,說話還這樣,跟著你我覺得……”


    鄧潔後半句還沒說完,就被陳飛打斷了,他嘿嘿一笑說:“這可是人才啊,天生力士,再說了,當司機也不用說話啊,隻要能聽懂我說啥就行了。”


    鄧潔想想也是,跟陳飛說了個謝謝。


    三個人正準備回辦公室,給大軍辦個入職呢,就看程剛麵色慌張,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跑。


    看見陳飛的時候程剛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慌張的神色好了一點。


    但是由於剛才跑的太猛,大氣還沒喘均勻,所以一時間隻皺著沒有喘氣。


    陳飛看的也著急趕緊給程剛拍拍背順順氣。


    大軍是個好孩子,來的時候表姐就說要他會察言觀色,領導拿被子,就趕緊倒水,領導要出門,就趕緊拉把手。


    此時大軍看陳飛給程剛拍背,心裏也想表現一下,一巴掌就拍下去了。


    也就是程剛身體結實,被大軍這一巴掌差點給拍趴下,但還是穩住了。


    程剛一愣,趕緊站起身就往後跳了一步,不停的咳嗽,陳飛此時是哭笑不得,大軍估計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他的手腕子到現在還疼呢。


    陳飛趁著剛子沒還手趕緊解釋道:“那啥,這小子是我保鏢,力氣太大,別生氣。”


    剛子半信半疑的看了大軍一眼。


    大軍手足無措的呆立在原地,陳飛感覺他倆不能在這麽大眼瞪小眼了。


    就看著剛子說:“你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幹嘛的?”


    剛子也是愣了一下,憤憤的說:“媽的,都是這小子給老子拍傻了,對了,出事兒了!”


    陳飛眉頭一縮,說:“什麽事兒?”


    程剛表情也明顯變得十分難看的說:“地裏種的草藥,都,都快讓蟲子啃沒了。”


    陳飛和鄧潔都是一驚,啃沒了是什麽意思?


    鄧潔最先冷靜下來說:“剛子,昨兒不還好好的麽?怎麽今兒就給啃沒了?”


    剛子跺了跺腳,也著急說:“對啊,昨天還好著呢,誰知道呢,今早我還在家的時候,王大爺就找我說了。”


    陳飛聽完二人對話,才插嘴說:“隻有王大爺家一家嗎?”


    程剛趕緊搖頭說:“不是,所有地裏的藥材都被啃了,你快去看看吧,專家已經過去了。”


    陳飛點點頭就開車帶著幾個人往專家的地方走,沿路兩邊的藥田可以說觸目驚心。


    本來綠油油的葉子已經幾乎都沒有了,杆子上還扒著一些不知道什麽蟲子,足足有大拇指大,一個杆子上就趴了三四隻。


    看的陳飛都一陣一陣的心疼。


    程剛摸著汗說:“陳總,你看,這是怎麽回事兒啊,以前沒有見過啊。”


    陳飛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問題,唯一就是小時候他們村兒鬧過一次蝗災,那次是人人危機,鬧了好一陣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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