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也沒想到唐致平如此的不開化,她要是方便,她會讓他去買嗎?她墊著那點紙巾,連這眼前的急都救不了了。她再出門,豈不是要沿路灑血?


    “我現在不方便。”她要尷尬死了,“你隨便買,是衛生巾就行。”


    “好,我去買。”他看她都快哭出來了,感覺到事態嚴重,轉身他就往外走。


    程舒也看著他跑出房間,很快就傳來了車子發動的聲音。她拄著拐杖慢慢地挪出了阿蘿的房間,來到客廳,她走到了大門口,那根本無法控製的熱流……她在心裏默數著時間。


    望眼欲穿大概就是這樣了吧,程舒也活到快三十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抓狂的事情。想到唐致平衝進超市幫她買衛生巾,這以後見了他,還怎麽大大方方,自自然然?


    她在心裏默數到二百九十八時,遠遠地看著路的拐角處有車急駛而來,程舒也一眼就認出那是唐致平的車。


    ●!‘0-


    不過眨眼的速度,車子就飛到了別墅的院門口,尖銳的刹車聲,那車仿佛一頭暴怒的馬被生生按住了一般。


    唐致平推開駕駛位的車門,他手裏拎著個塑料袋,見程舒也等在大門口,他快步朝她跑去。


    “舒舒。”他喘了一口氣,打開塑料袋,他又道:“日用,夜用,護墊,都有。老板說這個牌子是x國的,比其他的牌子都要好些。我也忘了問你喜歡哪個牌子,要是不對的話,我重新去幫你買。”


    程舒也接過塑料袋,她咬了咬牙,拄著拐杖往回走。


    唐致平看她轉身就走,也不說話,估摸著自己買錯了,他跟上去,懊惱的語氣:“舒舒,你告訴我牌子好了,我重新去買。”


    程舒也都火燒眉毛了,哪有空去講究牌子。可她想她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唐致平絕對會掉頭出門,說不定跑到更大的超市給她抱一箱子衛生巾回來。以前吧,她覺得唐清寧對女人的心思和事情未免太了解了。現在她才發現,像唐致平這樣對女人的心思和事情幾乎一無所知也是讓人頭大。


    “你買得挺好的,挺好的,謝謝。”程舒也幹笑著。


    唐致平哪裏知道好不好,見她笑得並不自然,他覺得他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關於衛生巾這回事。下次再遇到程舒也需要救急時,他至少不會這麽手足無措。


    “致平叔叔,你別再跟著我了,好不好?”走到房門口,程舒也停住了腳步,她無奈道。這個呆子,他是又準備跟著她進廁所去嗎?


    “我在廁所門口等你。”唐致平主要是出於安全考慮。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你去客廳坐會兒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用剪刀,也不會再用拉鏈夾到肉。”程舒也扶住門框,夠過房門,她當著唐致平的麵將房門關上,然後打上了反鎖。


    “舒舒。”唐致平還是不放心。


    “讓你跟,跟跟跟。”她小聲嘀咕,又踢了一下房門,“這麽笨,活該你找不到女朋友。”


    程舒也重新換了一套裙,把弄髒的衣服塞進垃圾桶,洗了把臉,客廳外傳來了說話聲,聽聲音唐致平和唐家琛到了。她從櫃子裏拿出化妝品,對著鏡子,她飛速地化了個淡妝。


    “舒舒。”唐致平敲房門。


    程舒也戴上了耳環和鎖骨鏈,將垂到額前的頭發攏到了耳朵後麵,看著鏡子裏的女人還算清爽,她拄上拐往外走。


    見外人麽,不能輸了陣,這是程舒也一貫的原則。


    走到房門口時,她已經換上了程式微笑,門拉開,隻有唐致平站在那裏。


    四目相對,唐致平愣了一下,他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裝扮得體的程舒也了。乍又見她淡妝宜人,他的視線都就有點移不開了。


    “二叔來了?”程舒也這會兒已經自然多了,她迎著唐致平的目光問。


    “嗯。”他看著她身上的黑色修身裙,她怎麽又把衣服換了?他想問,又不好意思問。


    “小舒舒。”唐致新雙手插兜踱著步已經走過來了,他旁邊是唐家琛。


    唐家琛沒說話,隻是看程舒也。


    “二叔,家琛。”程舒也喊了一聲。


    “聽說你摔跤了,怎麽那麽不小心?”唐家琛看著她打著石膏的腿,問道。


    “意外。”程舒也簡潔道。


    “你這不錯啊。”唐致新走到房門口探頭看了一眼房間。


    唐家琛也跟著擠了過去,他一眼看到窗台上花瓶裏的紅玫瑰,扭頭看向程舒也時,他語帶嘲諷:“你不是最討厭紅玫瑰嗎?怎麽還搬到房間裏來了?”


    唐致平一聽,壞了,原來程舒也最討厭紅玫瑰。


    “現在喜歡了。”程舒也淺淺地笑著。


    唐致平一聽,萬幸,程舒也現在又喜歡了。為什麽她現在又喜歡了呢?是不是因為他送的。他想到因為他送的,所以程舒也喜歡了,他就掩不住笑意。


    唐家琛看著程舒也冷笑了一下。


    程舒也衝他也冷笑了一下。


    “到客廳坐吧,別擠在這裏了。”唐致平招呼了一聲。


    一行人回到了客廳,程舒也坐在了側麵的沙發,唐家琛坐在了她對麵的側沙發,唐致平和唐致平坐在主位上。


    “致平,你和舒舒去了n市。這麽說,你們是去了顏家?”唐致新斜靠著沙發看唐致平。


    “去了。”唐致平應了一聲。


    唐家琛也靠在沙發上,他視線的餘光全在程舒也身上。他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好好地看過程舒也了?他也忘了。他記起被逼和蘇沐玲結婚時,他內心的悲傷和絕望。那時候,他是打算好了,這輩子絕不會讓程舒也好過。


    時過境遷,他麵對蘇沐玲和孩子,麵對爺爺的去世,公司重組的壓力。過去,他抵死逃避,不肯承擔屬於他的那份責任,慢慢的,在壓迫之下,他承擔,慢慢習慣,學會迎難而上。到了如今,他再麵對程舒也,他的心情再也不似當初那麽單純。


    她變了,他也變了。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什麽是不會變的,得不到的回應,因為時間拉得太久,心會死掉。而生活在身邊的,耳鬢廝磨,日日夜夜,再可憎的麵目,細水長流之後,也變得可以接受。


    隻是他心底那份柔軟還是在的,見了她,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在沒有他的時候她過得好不好?那個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把她搶過去了,為什麽不肯好好對她。程舒也吃足了苦頭,她總算知道那個男人的險惡了吧,當初他就提醒過她的,她偏偏不聽他的。


    唐致新的表情有些固怪起來,視線轉向程舒也的腿:“致平,小舒舒的腿是在n市摔斷的吧?你們去顏家發生了什麽事?”


    唐家琛回了神,他也看著唐致平。


    “顏家問我們要寒山圖和雪中凝,如果兩個星期內沒有見到東西,他們不保證舒舒和她孩子的安全。二哥,寒山圖你應該有所耳聞吧?”唐致平並不隱瞞。


    “寒山圖?”唐致新的眼睛睜大,“他們也在找寒山圖?”


    “也?二叔,還有誰在找?”程舒也捕捉到他話裏的字眼。


    唐致新意識到自己失言,訕笑了一下,道:“聽說,還有人在找寒山圖,我以為寒山圖的失蹤不過是顏家的策略,沒想到他們也在找,那這圖到底在誰的手裏?”


    “寒山圖和雪中凝到底是什麽?”一旁的唐家琛問道。


    “雪中凝我不知道,但寒山圖之於畫家的意義,就像當年你愛玩時,總是遺憾南國春的頭牌死得太早,你無緣一見。明白嗎?”唐致新打了一個不是太恰當的比喻。


    唐家琛哼了一聲,沒接話。


    “致平叔叔,雪中凝是什麽東西?”程舒也跟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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