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曆9730年,陸家第27代嫡長子陸十夕和妻子李瑲蕤來見陸丞和蔣秋芸。


    兩人麵帶笑容,就像小孩子一樣,進了大殿,跪倒參拜:“給老爺爺和老奶奶請安。”雙方的輩份差得太遠了,平日裏很少見麵,因此帶著發自心底的尊敬。


    蔣秋芸笑道:“好孩子,起來吧。”


    陸十夕站起身,說道:“前些日子,我們在外遊曆,碰到了神瑛侍者,跟他廝殺半日,未分輸贏,後來迫不得已,動用了‘兩根清淨竹’,封了他的視覺和聽覺,才將他拿下,搜了他的身,得到風月寶鑒的雄鏡。”說著,他把一麵光潔的鏡子呈上來。


    陸丞道:“怎麽?神瑛侍者不是初階仙王?他竟然隱藏了實力?”


    陸十夕道:“是的,他的功力到了仙王巔峰,比我和瑲蕤高了半階。而且,他有幾件護身法寶,等級頗高,不容易對付。”


    蔣秋芸問:“哪兒來的‘兩根清淨竹’?”


    李瑲蕤回答:“啟稟老奶奶,我幫三代老祖種植仙豆,他老人家給我一根仙竹,說是從六根清淨竹演化出來的,因為成長的年限不足,無法封印六根神識,隻能封印視覺和聽覺,因此喚作‘兩根清淨竹’。”


    “喔?陸靈辰種出了多少六根清淨竹?”


    “後山有一片竹林,被三代老祖以法陣封印。五年前,我跟他老人家過去察看,發現至哪兒大約有250根仙竹。其中一根有六種顏色,看似等級很高;另有2根帶有五種顏色,等級稍低;除此之外,還有四色、三色、二色、一色的仙竹。老祖給我的,是一根二色仙竹,說它長歪了,不宜再留,於是將其斬斷,又讓六代老夫人聶風竹在仙竹上作畫,將其變成了43層禁製的法器。”


    “沒想到,兩根清淨竹就有這般功效。回頭我要去竹林看一眼。”


    陸丞沒有仔細看風月寶鑒,直接將它交給了蔣秋芸去處理。他的目光落在陸十夕身上,問道:“你們將神瑛侍者怎樣了?是殺了呢?還是放走了?”


    陸十夕回答:“老爺爺,我們將此人收入紅葫蘆帶回來了。因為我感覺,他身上藏著秘密。”


    “好,將他交於我。”


    陸十夕將一隻小巧的仙葫呈上來。


    陸丞打開蓋子,將一隻幻化的大手探進去。


    葫蘆裏傳出怒吼聲:“放我出去!我是女媧娘娘的人,在仙界是有跟腳的。”


    陸丞冷聲道:“女媧娘娘乃是巫家大帝,你為何說她是仙界之人?”


    怒吼聲再度傳出:“女媧娘娘難與鴻鈞抗衡,因此她主動退讓,跟天庭達成協議,平日裏封閉山門,關鍵的時候聽掉不聽宣。所以早在封神大劫時,她便是半個仙家人了。”


    “女媧娘娘既然封閉了山門,又怎會管你的事呢?所以說,你這跟腳不管用!我怎能放你走呢?”


    怒吼聲更加高亢:“快放了我!我還有一層跟腳,乃是太上老君的弟子。老君七十二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若敢傷我元神,他必將會殺上門來,讓你滿門滅絕,雞犬不留!”


    陸丞道:“咦?你哪來的仙緣,竟然跟太上老君撤上關係?”


    怒吼聲停下來,神瑛侍者哼哼唧唧,沒有回答。


    陸丞又問:“風月寶鑒是從何處得來的?”


    “女媧娘娘給我的!別再問了!快放了我。”


    接下來,陸丞懶得廢話,直接大手一捏,抓出對方的神魂,開始搜魂。


    神瑛侍者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起始高亢嘹亮,漸漸聲音嘶啞,最後聲音低微,沒有了聲音。


    半個時辰後,陸丞收回手,掌心多了一枚晶瑩剔透的五色仙玉,道:“這才是他的本命仙玉。我明白他的來曆了!他原本並非人族,而是屬於精怪之流。


    昔年女媧娘娘煉石補天,煉製了大量的五色石,上麵帶有複雜的符文。


    女媧摶土造人的時候,吹出一口氣,有一塊五色石吸收了少許魂氣,於是有了魂魄。


    女媧娘娘見它有了魂魄,不忍將其抹去,便把它丟到人間曆練,希望它能體悟天道,建功立業,這也算是一種煉製大道模型然後進行驗證的方式。


    沒想到它到了人間後,不務正業,留戀花叢,醉生夢死,演化成了風月寶鑒,以情天幻海秘境來囚禁陰魂,以采花斂情之術修煉邪術,用於增強自身的命符,最終走出了一條長生路。


    女媧娘娘對他很失望,不準他返回女媧宮。


    於是神瑛侍者投奔八景宮,將自己製作的風月寶鑒獻給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過之後,覺得有趣,便把寶鑒還給他,收他為隱傳弟子,傳授修仙法門,讓他去外界成立仙門。


    神瑛侍者創立了‘蝴蝶鴛鴦門’,乃是三千左道之一。”


    蔣秋芸聞言頗為訝異:“蝴蝶鴛鴦門?為何會是這個名字?我隻知道文學史上曾經有一個蝴蝶鴛鴦派,是20世紀初葉在上海“十裏洋場”形成的一個文學流派。他們最初熱衷的題材是言情,寫才子和佳人“相悅相戀,分拆不開,柳蔭花下,像一對蝴蝶,一雙鴛鴦”,並因此得名。代表作家有包天笑、徐枕亞、張恨水、吳雙熱、吳若梅、程小青、孫玉聲、李涵秋、許嘯天、秦瘦鷗、馮玉奇、周瘦鵑等。”


    陸丞道:“你說的沒錯,兩者還真有一些關係呢。那三千左道之一的蝴蝶鴛鴦門,的確有張恨水、徐枕亞這兩位仙人。”


    蔣秋芸輕歎:“張恨水也能成仙?這倒是咄咄怪事了。”


    陸十夕問:“老爺爺,您搜了神瑛侍者的魂魄,他算不算身死道消了呢?”


    陸丞搖搖頭:“此人還有分身流落在外,不能算是徹底磨滅。”


    “要不要追索他的分身?”


    “罷了。隨他去吧。世間有很多癡男怨女,留著蝴蝶鴛鴦門,給他們一點兒慰藉。”


    蔣秋芸道:“我覺得有些奇怪。太上老君不是講究太上忘情嗎?為何會收神瑛侍者為徒,讓他在外開立門派呢?”


    陸丞道:“太上老君的本意,是想讓他曆盡人間情劫,然後斬斷情緣,走上仙路。老君說他有慧根,實則看到女媧娘娘煉製的大道模型有價值,希望它繼續留在人間慢慢演化,或許有一天能帶來大道奧義。”


    “可他禍害了不少的姑娘,收了人家的陰魂,這件事怎麽算?”


    “這點小事,怎能入老君法眼?人如螻蟻,命如草芥,福禍無門,唯人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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