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烈拿出了手機,熟練的按下一串的數字,撥通過去。


    那邊是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哎,這個時候人家都在睡覺好不好?


    “烈少?”左南很是吃驚,這個時間點應該都在睡覺才是啊,不知道他的老板是有什麽事要喚他?


    “左南。”


    “嗯。”


    “我要找蘇黎傑,你來接我。”


    “啊?”左南有些愣了愣,都這麽晚了……


    “給你十分鍾。”


    “烈、烈少,我們找蘇少爺是不是……”


    “你還有九分三十秒。”東方烈可不想跟他廢話了,說完直接掛掉。


    當然,他現在的眼睛可是看不見了,他想找蘇黎傑,所以左南必須要在他的身邊。


    果然如此,十分鍾的時間內,左南開著車已經趕過來了。


    “直接去找蘇黎傑,我要動手術。”


    “可是烈少,不是還有一個禮拜麽?”


    那雙眸如利刃一般鋒利的刺過來,“有什麽區別?與其在下個禮拜,倒不如這個禮拜動手術更好。”


    左南乖乖地閉上了嘴巴,表示自己也多嘴了,好吧,不問了。


    “少夫人可知道你今晚要動手術了嗎?”


    “不知道,不想讓她擔心,所以等她睡了我才敢跑出來的。”


    所以,要知道他動手術的人隻有他跟左南,蘇黎傑還要負責,不過嘛,動完手術之後他今晚也不打算回去了。


    還是去找簡沂他們喝酒解悶吧!


    電話再度拿起來,率先撥通蘇黎傑的電話,通知他。


    “烈?你怎麽這麽晚就給我打電話了?”


    “我已經把左南吵醒了,也不介意吵醒多一個了。”


    “嗯,什麽事?”


    “你現在起床,我要在淩晨之內治療好我的眼睛。”


    “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不急吧?”


    “你讓我等了一個月,我已經很難熬了,好嗎?隻是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而已,有什麽區別?倒不如現在趁早給我治好。”東方烈的俊臉透著一絲絲的不耐。


    他現在就想治好自己的眼睛,怎麽了?


    非得要配合蘇黎傑的時間規定來治療嗎?


    誰他媽願意一輩子去當個瞎子啊?


    “好。”


    “你給我快一點,我直接去你的私人診所。”說完也掛斷了。


    蘇黎傑的私人診所是位於戶外的,外麵都是草坪,非常寬闊,適合散步又適合打高爾夫球。


    早在四年前的時候,蘇黎傑就買下了這塊草地,建了一個自己的私人診所。


    不過,現在他的任務也隻為東方烈服務。


    蘇黎傑來的時候,東方烈跟左南已經在裏麵坐著等他了,“你盡量爭取時間快點給我治好。”


    “嗯,交給我。”這是蘇黎傑一個招牌的話,就是那麽令人放心,去相信他的醫術。


    “一會給你治療後,我給你檢查後腦的狀況如何。”


    “嗯。”東方烈也就輕輕地嗯了一聲,交給他去處理了。


    而左南則在外麵等候,如果不是烈少不想讓少夫人擔心的話,他恐怕就會忍不住偷偷打電話給少夫人了。


    但是現在都這麽晚了,去吵醒少夫人,也不太好。


    “雖然我的組織並沒有壞,可是我想知道,治好之後會立馬看得見,還是要慢慢恢複?”東方烈問道。


    “你不是說,你的眼睛現在已經有了點情況嗎,所以你的視網膜也沒有壞,治好之後應該會立馬看得見的。”


    “那很好。”不用等著去慢慢恢複了。


    誰知他突然壓低了語氣,說道:“不過我希望你不是為了她才會這樣幫我。”


    蘇黎傑聞言後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說:“也不算是,因為這是我欠你的,所以我會盡量為你做任何事。”


    “欠我?你欠了我什麽?”


    “因為我的私心,烈,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他抿唇沉默了,知道了他說得是什麽了。


    輕歎口氣,“對不起沒有用,你要對不起的人,是澤,同時他為了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不止是你欠了我,同樣的,我也欠了澤。”


    “是我一手造成的。”


    東方烈笑了笑,笑意沒有達到眼底,有的隻是一片灰然,“其實,澤比我,比任何人都還要堅強,如果當時那個被截肢的人是我,我絕對會活不到現在。”


    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截肢的,去做一個殘疾人的,有誰會願意?


    “他知道你害怕,無法逃避,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替代了你。”


    “這份情,隻有等我死了,下輩子才能還給他了。”


    他們這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朋友,就像是親兄弟一樣,感情深厚,誰也無法能超越他們的兄弟之情。


    就連蘇黎傑都覺得有些羨慕,因為顧南澤真的很偉大。


    一係列那些繁瑣而複雜的治療和檢查之後,很快就過去了。


    當一切全都結束的時候,東方烈慢慢地張開了眼睛,原本那模糊的視線也慢慢地變得清晰了起來。


    從最初的模糊到朦朧,到最後變得清晰,他的眼睛,已經可以看見了。


    他的眼睛生的極好,狹長又漂亮,怎麽可能讓這雙眼睛失去了光芒?


    東方烈緊緊地盯著蘇黎傑拿給他的那張照x光,是他的後腦。


    蘇黎傑同他說道:“雖然你的頭部這裏受過創傷,導致了血塊停留,但你那段時間經過長期的治療還有接觸到能令你想起來的關鍵點,這一點還好,但最主要的就是這裏,烈,你也看到了,你這裏原本就有血塊,因為你長期的恢複,血塊已經慢慢地消失了,變得越來越小了,這可是件好事,因為一般來說,隻要沒有這個血塊的阻礙到兩側的海馬體,你的記憶就會回來了。”


    東方烈皺著眉頭,“我遺失那份記憶是五年後發生的事情了。”他歎著口氣,“就算沒有血塊又怎樣?我還是想不起來,如果那五年發生的事情不重要的話,那我也沒有必要再想起來了。”


    東方烈站起身來,理好自己的衣服繼續說道:“估計那五年的事情對我來說是很痛苦的記憶吧,所以就永遠想不起來了。”


    那他也不需要在意那份遺失的記憶了,一切都隨遇而安吧。


    幽暗的角落上,他們就三三兩兩的坐在了一起,沒有女人,沒有喧囂,今晚隻屬於他們。


    “烈,你的眼睛才剛剛治好呢,就找我們來喝酒了?”


    “當做聚會,來慶祝一下我,不好嗎?”東方烈笑道,優雅的搖晃著酒杯,晶瑩的液體泛著迷醉的微光。


    “我想某人的妻子應該會比我們更開心。”


    東方烈隻是微笑著,沒有說什麽,但他們又說:“看樣子,你的那個初戀情人,已經搞定了?嗯?”挑眉。


    “沒有,晴兒住在我家。”


    “上次我們已經對你說過了,怎麽?還是沒有選好要哪一個?”


    “那次被人圍捕,知道是誰做的嗎?”


    “不會就是她做的吧?”


    “是她哥找人做的,澤也知道,原本就沒打算要放過冷卓爾,鬼知道他躲到哪裏去,晴兒就來找過我,要我放過他。”東方烈似笑非笑的,“行,就當作我心軟,看在是晴兒的份上,我就暫時選擇放過了冷卓爾,要是再有機會讓他亂來,下一次他就沒那麽好運了,哼,懂得會拿妹妹當作盾牌解救自己,晴兒有那樣的哥哥,真是服了。”


    但他也會警告他,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也不會再讓他再拿晴兒來利用了。


    “烈,我想,我們已經大概知道你的選擇了。”也隻能勸著,“不過,還是要慎重考慮吧。”


    東方烈隻是笑著,沒說話,隻是喝起了酒,才說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我隻是成全了每個人而已,這一切都怪我。”東方烈苦澀的說著,又喝了幾口,才繼續說下去:“你知不知道雅音因為我,已經阻礙了她原本的夢想,是我一直都在占有她,她把她自己的青春全都奉獻給了我……”


    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是懊悔的,並且留下了悔恨的眼淚,是的,他的雙眼泛紅,在為江雅音難過。


    簡沂他們全都傻眼了,烈,居然竟為了江雅音,而哭了!


    這是東方烈長得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在他們麵前哭,也是為了一個女人哭。


    他們都深感身受,非常心疼,安慰的拍他的肩頭,“想開了就好了,她會跟你在一起,也完全是她的選擇,烈,你不用這麽愧疚的。”


    “我到底是真的愛她,還是因為不想辜負了她,而對她負責才會娶了她?一直以來,我都不了解她,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他就是個罪人,把她給辜負了,辜負了她最初的夢想,辜負了她的青春。


    “沒有去跟她好好談談嗎?”


    “沒有。”如實如說。


    “那好,現在就打電話說清楚吧。”


    “她在睡覺,我不想讓她擔心我了。”


    “那就讓你的初戀情人過來?”


    “隨便你。”


    簡沂說著就拿過了他的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了冷晚晴的電話,然後撥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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