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耀揚當然也聽到了,目光沉凝,頓了一下,才說道:“回頭我再找你吧,再見。”


    “嗯,再見。”兩人這才互相掛了電話,將電話機放好。


    江雅音抬頭訕訕的看著他,“你誤會了,他最近剛回國,而且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聯係了。”足足有五年那樣長了。


    “是多久沒聯係了,嗯?”


    她咬了咬唇,垂下眸,“五年了。”


    “很好嘛,五年了,看不出來你心裏一直都沒忘掉過他。”他的語氣變得很冷很冷,臉色驟然陰沉。


    否則就不會至今都還藕斷絲連了。


    嗬,好一個青梅竹馬啊!


    “……”而她竟保持沉默了。


    東方烈被她的沉默噎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氣得冷冷一哼,轉身就走,而江雅音卻因為他看不見前麵的路,怕他摔跤,便連忙走到他身邊,扶著他。


    “小心點。”


    卻讓東方烈恨恨地攥緊了拳頭,臉色愈來愈沉,冷冷而笑:“江雅音,你就是嫌棄我是個瞎子對吧?可是我告訴你,不需要你的同情!”


    然後用力的一甩,讓她直接摔倒跌坐在地上。


    她因為摔疼了,而緊皺著眉,卻咬緊牙關。


    “阿烈,我來扶你。”冷晚晴的出現,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江雅音一眼,之後就扶著他一起離開了。


    她深吸口氣,情緒倒是很平靜,也沒有因為這次他的生氣而讓她落淚。


    相反,她的嘴邊隻是淡淡地泛起了苦笑。


    不知道冷晚晴在送他上去的期間,跟他說了什麽,總之不到一會兒,樓上就傳來了巨大的響聲,驚呆了一群傭人。


    江雅音轉頭對她們說道:“你們去忙就好,我來處理。”


    “阿烈,你不要這樣……”聲音越來越接近了,她知道,他肯定在砸東西,冷晚晴在勸著他。


    他又何必這樣?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的眼睛瞎了,對不起,阿烈,我罪該萬死,你不應該變成這樣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在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不會再走了……”


    他的身體緊繃,陰鷙的臉色因為她,也變得慢慢地放下了戒心,握住的拳頭慢慢地鬆開。


    他就這麽靜靜地任她抱著自己,沉默了半響,才緩緩地說道:“你出去吧,晴兒,我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你的手已經在流血了,我去幫你包紮,好嗎?”她柔柔的聲音,很輕很細,像羽毛那樣柔細。


    流血了……嗎?怪不得會那麽痛。


    但他卻冷然拒絕了,“不用了,又死不了。”


    “可是你會痛,這裏有沒有醫藥箱?”


    “在樓下,去找蘭媽要吧。”


    “那你等我一下。”冷晚晴重重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才走了。


    房間怎麽可能會沒有醫藥箱呢?他現在都不想跟任何人說話,眼睛又看不到,除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還能做什麽?


    隻好把晴兒給打發走了。


    江雅音默默地走了進來,輕輕地關上了門,這下東方烈感到不耐煩了,“我都說不用了,根本就用不著醫藥箱吧?”


    她沒有說話,地板上都是糟糕的零落,他的手好像流血了,可能是剛剛砸在牆上弄到了。


    她轉身打開了櫥櫃,從裏麵拿來了醫藥箱,因為她沒有回答他,東方烈也隱隱約約的感覺是她了。


    果然,真的是她。


    “我扶你去沙發上坐著。”然後就帶著他去了沙發上坐下。


    這才打開了醫藥箱,江雅音正想抓他的手,他卻彈回去,“幹什麽?”


    “你的傷口需要清理。”她堅持的抓住他的手,拉過來,然後拿著棉簽給他清理血跡。


    也不知道怎麽了,東方烈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能看到那麽一點點,可是卻很模糊。


    但他知道,她正擔心的給他清理著手上的傷口,她的動作,以及她的神情,還是容顏,都非常、非常的模糊,隻有朦朦朧朧的感覺。


    “我拜托你下次,不要再這麽傷害自己了。”


    “怎麽,是心疼我了,還是同情我?”


    她深吸口氣,“如果我是出於同情你的話,那時候你出了車禍差點要截肢,我就不會還留在你身邊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他的印象裏可沒有這回事啊,難道他以前就出過車禍一次,還變成了殘疾人?


    “也很久了,那時候我跟你吵架了,你跑出去跟簡大哥他們喝酒,因為酒後駕車,你出車禍了。”


    “……很嚴重嗎?”


    “下半身不能站起來了,那時候你的臉……”江雅音說著說著就有些驚恐的吞了吞口水。


    東方烈皺緊眉,“那時候,我臉怎麽了?毀容了?”


    “你的半張臉已經……”她竟說著說著就哭了,“反正,你的全身都是被燒傷的痕跡,我內疚了好久,如果那時候我沒有跟你吵架的話,你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都是我不好,我一直都在給你惹麻煩……”


    深邃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即使很朦朧很模糊,“但我從來就沒怪過你。”


    “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那麽好?我情願你可以狠狠地罵我,責怪我,起碼我心裏還能好過一點,可是你卻從來都沒有怪過我。”


    “我為什麽要怪你?你是這世上唯一的,我不能讓你有事,我願意替你承擔,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命都給你。”


    “我不要!”她害怕地搖著頭,“我不要一個隻會拿生命來愛我的人。”她忍不住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埋頭哭泣,“我隻要你平安,隻要我還活著的一天,你這輩子都不準先離開我,你是要跟我一起白頭到老的人……”


    東方烈緊緊地抱著她,抱得更緊了,剛剛那番醋味也不知不覺中就消失了。


    一直在房門外的冷晚晴,靜靜地聽著他們的那番話,眼眸中是一片黯淡的失落。


    如果自己再不爭取一點的話,她的阿烈可能永遠再也無法回來了。


    她就是想要利用哥哥,才把自己留在了他身邊,是因為她很有信心,很有把握能夠搶回東方烈的。


    她的樣貌,無論是氣質還是溫婉,都不輸給江雅音。


    更何況,她最擅長的是什麽?就是利用傳統女人柔弱的形象去博取同情,來控製男人。


    否則,當初的阿烈又怎麽會跟她在一起過?又怎麽還愛著她?沒有忘掉過?


    隻是可惜,江雅音卻影響到了他,所以她才無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更何況,他現在的眼睛也看不到了。


    夜幕降臨,很快就到了要睡覺的時間,東方烈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這幾天都沒有見到小鬼,有點想念,所以今晚江雅音就把兒子給接過來一起睡了。


    一大一小,小的就在中間,跟爸爸媽媽一起睡,已經在懷裏安穩的睡著了,小手還緊緊地牽著爸爸媽媽的手。


    哎,這小鬼真的是好乖,好乖……


    “話說,那時候我又是怎麽站起來了?現在全身好像也沒有以前的那個痕跡。”這一點,東方烈倒是感到特別奇怪,到底是哪個神醫給他做手術的啊?


    江雅音突然一笑,笑出聲來,“我記得,你那時候騙我,你裝了義肢。”


    “我真的被截肢了?”有點無法想象。


    “你不是知道顧三哥是義肢嗎?”


    “靠,澤那家夥怎麽會頂替我?”


    “那是他們很疼你這個老小啊,哎,想到那個時候,你的臉完全無法見人。”她朝他笑著,“不過多虧了有黎傑在,看看你現在,一點痕跡都沒有,還是很帥。”她的手也忍不住摸著他的臉,調皮地捏了捏,“嗯,跟以前一樣,沒什麽區別。”


    “哼。”東方烈傲嬌的哼了一聲,“你也不想想我以前還是她們的男神,追我的人都排到了校門口外。”


    “誰讓你女人緣那麽重。”她嘀咕著,“我以前跟我姐還是學校裏的校花呢。”


    “對,你很好看。”他也返回去誇她了。


    讓她臉兒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東方烈又再次很認真地說道:“我是說真的,你真的很好看,要不是你那時候有了個青梅竹馬,估計他們會送很多情書和鮮花給你了。”有點不爽,還酸溜溜的說道。


    “隻有在英國念書的時候才有。”她得意的笑了笑。


    “哦?那就是你跟你姐沒有人給你送情書了?”


    她搖頭,“沒有。”


    這下,他大老爺還算滿意了一點,“嗯,那還不錯,我相信你是不會喜歡那些老外的。”


    “可是,你的那個初戀就嫁了個外國人……”


    “你幹嘛要提她?”似乎一提到冷晚晴,東方烈的臉色有些沉了。


    “她的丈夫是不是對她很不好?”她又問。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難道還有假的嗎?不過,那個傑森已經不是晴兒的老公了,他們已經離婚,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後悔嗎?”她突然問他,眼神認真而真摯。


    東方烈當然知道她說得是什麽,眸色沉了下來。


    “你後悔當初沒有去法國找她,對不對?不然她也不會嫁給那個傑森,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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