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江如鳶聽見那聲音,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兩頭都沉默者,隱約還能感覺到,繩索的震動,這讓她覺得手都有些麻了。


    那邊淩嘉傲大約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方式,有些不知所措。


    江如鳶提了提嗓子,原本想硬著頭皮將她的計劃說出來的,但是她也不知為何,一開口說話,就會想到,如今淩嘉傲也和她一樣,捧著木桶。


    她覺得那個人,一向是高高在上的。


    此時,那樣有趣的想象,讓她覺得淩嘉傲的形象似乎也逐漸真實起來,原來他也不是,一直都是不是人間煙火的冰山。


    隻是她想著,心裏既覺得有些好笑,可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心中,總有個一個聲音,說淩嘉傲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擔心明籬茵。


    雖然……雖然她也覺得這個理由有些好笑,但是她就是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爽,為什麽她一遇見這淩嘉傲,就非得被他牽著鼻子走?


    她努力搖了搖頭,努力控製自己的思想。


    兩邊都詭異的沉默了許久,就連旁邊站著的侍衛,都覺得有些尷尬了。


    之後,才聽見淩嘉傲似乎也終於做好了心理建樹,他咳嗽了一聲,勉強開口道:“你這個法子,倒是巧妙,這樣一來外麵的人就不能聽見我們的談話。”


    “……是,我就是這麽想的。”江如鳶應了一聲,便又沉默了。


    “這個……正妃,您,不是想要知道,外麵究竟是什麽情況麽?”侍衛總管看這兩個人如此僵持著,心中又是著急,又是不解。


    他在王府裏也有這麽久了,是打江如鳶進王府,就一直看著她的。


    他這也還是第一次,看見太子和太子妃之間如此尷尬的談話。


    他的聲音,似乎也跟隨著震動,傳到了另一側。淩嘉傲又是一聲咳嗽,然後才忍住了尷尬,說起外麵的情況。


    原來,外麵已經是一片瘡痍了。


    就在江如鳶她們還在觀察,那白羽箭沒入泥土的深度之時。外麵的攻擊也逐漸猛烈起來,幾乎是眨眼之間,這小小的院落就變成了一隻巨大的刺蝟。


    淩嘉傲原本想要去地牢,無奈這些羽箭根本不長眼,他實在過不去,於是隻好推到了外側。


    “外麵沒有受到攻擊?”江如鳶聽著,也恢複了些,她沉聲問道。


    “沒有,那些人的目標,似乎隻有地牢。”淩嘉傲有些猶疑。


    他最初見到那些箭的時候,也被嚇到了。他根本想不到這種,幾乎隻能夠在戰場上見到的場麵,竟然會發生在京城,發生在王府。


    隻是,若是按照在沙場上經驗來看的話,那人人應該會再次之後立刻攻進王府。


    這是很危險的,且不說如今這是在京城,而且是在宮牆腳下。


    就隻是說這樣想要的人手,斷然是不少的。


    現在時日尚早,但是周圍早起的人也不少了。若是那些人再次行動,就已經是破釜沉舟了。


    她們竟然沒有絲毫計劃,沒有絲毫預兆,就如此行動?


    雖說如今知道雲妃秘密的人,應該也不多,但是畢竟這不是密不透風的牆,這一次莽撞的攻擊之後,那個大皇子……今生隻怕都沒有機會,再對齊淩構成威脅。


    並且,更他覺得詭異的還在後麵。


    在他以為外麵即將有所動作的時候,外麵卻安靜得異常。


    除了不停的往裏射箭之外,竟然再沒有其他動作。


    他實在想不透,那些人究竟要做什麽,隻是發現,那些人往裏麵射箭的力度十分,而且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本想著去地牢,但是他很快便發現,那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他便隻能帶著管家,勉強逃出這個院子。


    接著,他便發現那些人的目標十分明確,就這個院子。


    出了這個院子之後,便沒有箭能射過去。


    “我想,那個院子裏麵一定要有問題。”淩嘉傲說著,語氣有些急促:“你該如何出來?”


    “出去做什麽,按照那些人射箭的樣子,等不了就多,就會安靜下來的。”江如鳶不以為意。


    她雖然沒有出去,單隻聽著那些描述,就知道外麵用箭的量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不用人力拉弓射箭,速度勢必不會慢下來,箭都在這院子裏,也不可能回收。


    除非那些人是在準備了兩倉庫的羽箭,否則他們撐不過半個時辰。


    淩嘉傲聽著她輕鬆的語氣,心中有些不滿。


    他也沒說出來,隻是壓低聲音道:“就算如此,你呆在那裏也太危險了。”


    “有什麽危險的?”江如鳶不悅。


    她心道,有心思關心這個,還不如早早派人出去查看。


    但她餘光看見,一旁的侍衛滿臉著急的樣子,也壓製住了急躁的心情。這時候也不是賭氣的時候,她便緩緩解釋道:“我覺得,這個地牢裏應該有些什麽,所以之前那方士才如此著急。”


    正好,這時候一時半會也出不去,她幹脆利用這個時間,好好講這裏麵搜一遍。


    不料,淩嘉傲卻否定了她的想法:“那個人十分狡詐,他先前就的千方百計的想要逃離那裏,說不定就是想要拖延時間,讓你我變成靶子。”


    淩嘉傲也察覺到了外麵射箭的異常,他雖然也覺得可能是有什麽機關,但和江如鳶所想的不一樣。


    他覺得,這外麵應該也埋伏著不少人,做這些需要人手,也需要準備的時間。


    那個方士,被抓住之後就一直挑撥離間,胡言亂語的。


    到了後來,卻又突然老實起來。


    定然是知道了外麵的計劃,所以和外麵裏應外合,想要來一個甕中捉鱉。


    隻不過,這一次他的運氣不好。


    江如鳶卻不以為然,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一定沒錯。雖然那方士十分狡詐,但是再怎麽的狡詐的人,也很難控製一瞬間的表情。


    若是刻意等著,他的表情不會變化得如此之快,幾乎是轉瞬即逝。


    “你為何如此固執!”


    “不過是白羽箭,你這地牢上麵是石頭!我躲在裏麵,難道不比冒險出去更安全?”江如鳶也有些生氣了。


    她很少和淩嘉傲起爭執,一來是他的地位和權力比她更高,二來也是因為她很少與他意見不合。


    但是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明籬茵的催化。


    兩人爭執不下,談話之間隱隱有些火氣。


    這兩人倒是不覺得什麽,在一旁聽著他們二人爭吵的下人,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侍衛總管就不用說了,他知道說話的人,可是太子殿下,這放眼全天下,能如此對待太子爺的,也隻有這個奇女子了。


    那邊的管家,則淡然多了。


    他畢竟見過大世麵,也知道淩嘉傲的脾氣,和他對江如鳶特別的照顧。


    見淩嘉傲有些惱怒,可那邊的箭還未停下,管家也無奈。他趁著兩人爭執的空隙,勸說道:“太子殿下,您還是聽聽正妃的罷……”


    淩嘉傲隻是皺眉,管家急忙又說道:“如今正妃在地牢裏麵還算是安全,若是出來,正妃的身手您也知道……”


    “……”他聽見這話,也愣了愣。


    的確,以江如鳶現在的身手,隻怕還沒有出地牢的門,就被射成刺蝟了。


    “而且,正妃心思細膩,說不定能找出什麽。侍衛統領也在,他是不會讓正妃有事的。”


    管家看見淩嘉傲的態度有些軟化,也更近了一步。


    那頭侍衛聽著,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不過,淩嘉傲倒是因此,也勉強同意了江如鳶留在園中的提議,他隻是冷聲道:“若是太子妃傷到了一根汗毛,你們便提頭來見。”


    這一句,讓一群侍衛兩股戰戰,隻能跪地說是。


    “罷了,我難道不能保護自己麽,如此小瞧我。”江如鳶卻不滿,她又不是廢物,躲在屋子裏還能受傷不成。


    “你也不能輕舉妄動!”


    “你……”


    老總管見狀,也是一臉的茫然。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怎麽了,分明之前還是那般默契。如今莫名其妙的,便鬧得跟仇人似的。


    無奈,這是主子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好參與,隻能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淩嘉傲。


    另一側的侍衛們,亦是如此。


    而且他們顯得更可憐一些,原本就已經遭受了無妄的火氣,如今江如鳶卻還不領情。


    這個太子妃的脾氣,他們也清楚,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這,若是她賭氣,真的做出了什麽,可怎麽是好。


    大約是那些侍衛的視線,實在是太過惱人,江如鳶被盯得,背脊發涼,她回頭看去隻見一群人就這麽可憐的望著她。


    她隻有一個人,身邊侍衛婢女都不在,如此實在有些難以消受。


    也隻好軟了下來,隻是嗆了兩句之後,就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糾結。


    “算了,既然你在外麵就去好好審問一下,那個方士。”


    江如鳶咳嗽一聲,她鎮定下來:“我覺得這外麵一定是有人操縱的,很可能是在邱員外的府中。”


    她將自己對外麵的那些人,所使用方法的揣測說了。


    “我想邱員外應該不在,那些人應該會想要借他做什麽文章。”她說著,腦中突然閃過一人,便急忙又道:“對了,你若是那邊還有人,就讓人去宮中報個信,最好將這件事情跟皇後娘娘說一下。”


    她覺得,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巧了。


    按照那些人的性格,這應該也是安排好的。隻是敵暗我明,如今也隻能見招拆招。


    而且方才那馬方士,雖然惹人厭煩,但是他那樣子,倒是也給她提了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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