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粗一看,發現壇子果然好好的,好像並沒有因為落在地麵上,而受損,裏麵也有些重量。


    等等……


    江如鳶顛了一下,才發現壇子的重量根本不對。


    並不是比之前的輕,反而是更重了一些!


    她試著開啟那壇子,可是發現,這壇子的居然被死死的鎖住了。


    她心裏多了個心眼,便問道:“這東西,你是從什麽地方撿到的?”


    那小宮女看了江如鳶一眼,小聲的說道:“奴婢是方才,看見太子妃娘娘落水之後,想過去救人……然後就在看見在之前,你跌落的地方,有一個壇子。”


    她說,那壇子有一部分已經現在了淤泥裏麵,看那樣子,好像要掉進水了。


    所以她才把東西撿了起來,她看著小壇子很是精巧,一看就不是宮女太監的,所以覺得可能是江如鳶掉的,就將東西拿過來了。


    “奴婢原本是要在荷花池上,就將這東西交給您的,但是……”


    但是她一上岸之後,就險些昏了過去。那些太監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也隻好先提出,將她送過來。


    “原來是這樣。”江如鳶點了點頭:“你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小宮女聽著她的語氣,好像是讚揚。可是看著她的臉色,好像有些憂愁,所以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真的誇讚,還是再說反話。


    她有些不安,她看了看那個壇子,見江如鳶一直沒有打開它,以為是摔壞了,雖然她之前看過,不過她不知道裏麵是什麽……


    “這個,是不是有哪裏……”


    “沒什麽,你先下去吧。”江如鳶搖了搖頭,讓她不必太過在意。


    小宮女這才鬆了口氣,她低著頭,正準備離開,江如鳶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叫住了她:“等等。”


    江如鳶等她轉過身來之後,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宮裏的人?”


    雖然這個東西不是她的,但是看這樣子,恐怕裏頭另有乾坤。現在外頭還有幾個小太監,而且這裏麵她不熟悉,隻恐隔牆有耳,不敢多說。


    她見這丫頭比較聰明,心想著,到時候要是發下什麽問題,也好找她來細問問。


    那小宮女一聽這個,嚇得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不敢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足尖,不知該不該說話。


    她實在害怕她其實是把壇子不小心摔壞了,江如鳶這是等著秋後算賬……


    “你別擔心,這壇子對我很重要,你撿到這個這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可得好好謝謝你。”


    “不不不,這,這原本都是奴婢該做的。”江如鳶這麽說,反而讓她更加害怕了。


    江如鳶也有些疑惑,她之前看她那樣子,也不像在撒謊。


    便試探著道:“你不必害怕,若是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隻是,我想讓你知道,做了好事的,便應該得到回報。”


    她說著,隻看著她,和顏悅色的說道:“不過,你不願意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罷了,你下去吧。”


    小宮女聽見這話,猶豫了許久,才小聲道:“奴婢是小紅,是禦膳房果餅房的一個使喚的宮女……奴婢,奴婢不是不相信太子妃娘娘……”


    她實在是害怕,在禦膳房的時候,她們就經常被陷害。


    誰中毒了,誰吃壞肚子了……最後要是找不出人來,都是她們……


    “小紅?嗯,你不必擔心,”江如鳶看著她膽怯的樣子,隻是微微歎氣。


    她在她離開之前,囑咐道:“隻是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能將說給的旁人聽,這壇子裏麵裝的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我的好藥……”


    江如鳶說罷,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是能讓女子容易受孕的,你也知道,我與太子……”


    她說著,悄悄調整內息,是自己的臉微微坨紅了。


    小宮女一聽,臉上也立刻也燒紅起來。


    她原本年紀就小,對這些也隻是粗粗了解,正是情竇初開時候,對這些十分害羞。


    見江如鳶如此,她更是不敢再多說什麽,隻連生道:“奴婢是不會告訴他人的!”


    然後,她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江如鳶所在的屋子。


    見她離開之後,江如鳶才冷下臉來,她將門關上之後,回身仔細打量著這壇子。


    她這時候,才發現這壇子和她之前從皇後宮中拿出來的,倒是有些微的不同。


    雖然樣式大多是一樣的,都是青花圓瓷壇,樣式是宮中特有的款式。宮裏的瓷器多半都是官窯特意燒製的,外麵是不可能有同樣款式。


    所以她之前並沒在意,如此看來,這上麵的花紋也有細微的差別,皇後那個壇子是牡丹花色,而這個是芙蓉。


    而且壇子要比那個看起來老舊一些,也要小一些。


    江如鳶低頭看著壇子底部,雖然被人刻意清理過,但是看這胎質應該有些年頭了,已經發黃,而且出現了些裂紋。


    “應該比皇後娘娘宮裏那個還老……還是說,沒有人保養過這東西?”


    瓷器也是需要保養的,皇後那個是裝小動物的,每一日都會被拿出來,所以很光滑,看不出念頭。


    而這個雖然被洗的非常幹淨,可江如鳶還是從各種縫隙中,看到裏麵沉積的泥土,那是已經變成黑色的泥土了。


    這裏的泥土,都是黃色,不會是這種顏色。


    能變成如此,應該是在底下存放了許久,而且應該也被其餘的東西浸泡過。


    她聞到,壇子裏隱隱散發出了一些臭味,雖然味道不明顯,可是……這分明應該是……屍臭!


    “這莫非……”江如鳶立刻想到皇後娘娘說的,雲妃在自己宮中埋下了一些東西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那東西,可是這是宮中難得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她將這小壇子收回了自己的懷中,正準備出門再去找一找自己東西,可她一站起來,還沒被烤幹的冰冷衣袖,就一下子拍在她身上。


    她不由得感覺到渾身哆嗦,直接咳嗽了出來。


    她往外麵看了看,外麵還有兩個小太監,隻是在門口站著,十分焦急的張望著。


    想必是,太醫還是沒有過來。


    “這太醫院的人,動作怎麽這麽慢。”江如鳶也覺得有些煩悶,她隻好先坐了回去。


    江如鳶隻好將濕掉的衣服脫下來,放在一邊。


    就在放外套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出來的時候,是要了一些石灰,可是那些石灰也不見了。


    而且石灰遇水會發熱,江如鳶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上岸之後就一直感覺很冷,絲毫沒有感覺到熱度。


    這正是說明,石灰應該是在自己掉下水之前就已經不見了!


    那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在自己掉進水裏之前,那些東西就被人拿走了。


    “是他!”江如鳶仔細一想,能夠做到這些的,也就隻有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了淩葉宇。


    怪不得,那時候他會突然靠自己那麽近!


    “……被擺了一道!”


    江如鳶幾乎要罵人了!


    她之前,因為淩葉宇說的那些話,故而一直被誤導去思考,那水究竟是怎樣燒起來的。


    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的東西。


    “這大袖子還真是不方便!”她想著,將衣袖反過來,發現上麵果然被人用刀子劃開了一個口子。


    江如鳶將外衣,丟在一邊,坐在一旁生悶氣。


    她想出去,可是現在她又沒有辦法出去……這天寒地凍的,她現在渾身冰冷,別說去追人了,走不走得出這院子都是問題。。


    而且,這裏原本是一個嬪妃的居所,不過那個嬪妃也不是長壽的,前幾年就已經生病離世,這屋子就空了下來,一直沒有人來過。


    之所以被重新打掃,聽之前那幾個太監說,好像是因為皇上有意再度選秀。


    宮中的殿宇不少,可是宮中妃嬪不少,但是適合的卻不多。


    空著的殿宇,大多是上一朝,太妃太嬪們居住的。


    且不說的,那裏離皇上養心殿十分遙遠,而且畢竟也還要忌諱著衝撞。若是這一次真的,進來了新的妃子。


    不得寵愛的也就算了,若是皇上有一兩個看上眼的,總不能將她們放在那裏去。


    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會進來多少人。


    所以隻好先把這些離皇上比較近的地方,都打掃出來準備著。隻是不知住進來人的喜好,所以裏麵什麽都沒有擺放。


    被褥、衣物這些都是沒有。除了桌椅之外,就隻剩下了之前,小太監們端過來取暖的炭火盆子。


    她之前雖說了要衣裳,可內務府離這裏不近,若是去皇後娘娘那裏,也需要一段時間,隻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江如鳶無奈之下,隻好將自己的衣服放在炭盆旁邊上烘烤著。


    她就這樣坐在炭火邊上,偏頭看著門外。


    天上一輪圓月,此時已經露了出來,外麵的喧鬧聲,也在這時終於停了下來。


    江如鳶長歎了一口氣,先到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這麽無聊,就在那屋子裏麵待著,說不定還能看聽到那幾個人所說的……


    她想到先前在養心殿的偏殿邊上暈倒的幾個人,還有那個舞娘沒有武功。


    被他們放在院子外麵,現在天已經冷了,她自己那身衣裳是根本無法禦寒的,若是那兒凍死了,可就不好了。


    江如鳶想著,看自己外裳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也不顧裏麵的衣裳還沒有完全幹,就直接批了外麵的衣服,跑了出去。


    不想,這才走了兩步,迎頭就撞上一個人。


    那人“哎呀”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江如鳶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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