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騰出左手,拿過susan的電話,麵無表情的說:“現在我和塵兒,直接去薑一牧老家,通知他父母準備給他收屍。”


    電話那頭靜默幾秒,顯然陸毅也沒想到威的措辭這麽激烈。不過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陸毅爽朗的笑聲:“威哥,做得對,我也是準備通知塵兒,讓人給薑一牧收屍呢,畢竟認識一場,客死他鄉就不好了。”


    我的心被深深的刺痛,淚水洶湧而至,又氣又急:“陸毅,你怎麽也變得和林儀威一樣冷血,沒有人性,你們太過分了。”


    我用力的掙脫威的懷抱,邊哭邊跑:“那還是我親自去通知他父母給他收屍吧。”


    susan著急的在後麵喊:“塵兒,大晚上的,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威邁開長腿,快速的趕上我,重新摟住我,把我塞進車裏,原本戲謔的眼神變得幽深。


    車內氣氛壓抑無比,我的心像墜入無限黑暗的深潭似的不停掉落,我的眼前模糊一片,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好吧,塵兒,我陪你去一趟惠州。做好準備哦,遊戲要開始了!”


    威語氣平淡如同講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快速啟動車子,急駛而去。


    去惠州的路上並不通暢,走走停停。威一言不發,我也不想言語。哭累了,昏昏沉沉睡去。


    醒來時,威的嘴唇停留在我唇上,深情而輕柔的親吻著。我用力推開他,但虛弱的力氣怎麽推,威卻如銅牆鐵壁般的紋絲不動。


    威見我已醒,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加深,唇舌之間更為濃烈,由原來的小心翼翼變成了刻意索取。


    久久的,威熾熱的氣息一陣陣的襲來,幾乎沒有呼吸的空隙,讓我窒息。


    終於他放開了我,空氣像是凝結了一樣,我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塵兒。”隻是輕輕一喚,威卻如鯁在喉,似乎在強忍著心中的苦澀。夜色漸深,昏暗的燈光投在威的臉上,俊逸而疲憊。


    我抬起頭,想數落他,可看著他一往情深的眼睛,卻不忍心。唇邊勾起刻意的弧度,輕聲說,“威,你是我哥哥,以後不可以這樣親我。”


    “不,塵兒,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你的男人,用了半輩子愛你的男人。”威的聲音低啞,疲倦的眼眸深情款款的看著我。


    心底被觸痛,我的氣息變得不勻,垂下眼簾不敢直視他,低低的說:“哥哥,該說的話,在信裏我已經說得非常明確,對不起,我們倆這輩子注定隻能用兄妹相稱。”


    “離開他。”威用力吸了一口氣,深情的望著我,臉上的神情認真而凝重,語氣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堅決。


    我凝視著他,聲音哽咽:“哥哥,對不起,我想知道牧是怎麽想的,如果他不放手,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威的嘴唇緊緊抿著,搭在方向盤的手指在輕微的顫抖著,我的心一陣絞痛:“哥哥,你是在害怕,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危嗎?”


    威扭過頭,看著窗外,眼睛投向距離不遠的一棟房子,“塵兒,一轉身就是一輩子,你要想清楚。我實在不放心這樣把你交給薑一牧,並且和這一屋子的人相處。”


    我順著他的眼光,看著前麵的那棟房子。


    燈光雖暗淡,但我一眼便認出,這是牧的家。


    鬧市中的別墅,雖無法大張旗鼓的華貴雍容,但氣派的大門,重新華麗裝飾過的外牆,門口如十年前一樣掛著的大大的燈籠,熟悉的前屋後院,我一眼便認出,這是牧的家。


    十年前,我在此處隻呆過三天,但一切如噩夢一樣,吞噬著我的心智。


    “塵兒,要進去嗎?”威低沉的嗓音如水。


    我的心如撕裂般的疼痛,十年前的情形一幕一幕在眼前重現。我一抬頭就可以看見牧的房間。窗戶緊關,但當年的屋內的擺設早已深深的刻在腦海裏。


    “塵兒,要進去嗎?如果你要往前走,熬過這一關,你就要勇敢的走進這棟房子,給過去的自己討一個說法,也給自己的未來一個交代。”威轉頭看著我,眼底的溫柔漸漸被一抹痛楚所取代。


    我遲疑著,手指下意識的僵直攥緊,舔了舔唇“哥哥,如果他們得知牧受了傷,我們走進去,牧父母會吃了我們的。”


    “塵兒,你放心,有我在,他們應該擔心我會把他們吃掉,或者一把火將他們的房子燒掉。”威對我的怯意和恐懼了然於胸,溫暖的看著我,嗓音輕柔。


    “我們進去說什麽?”我怯怯的問。


    威修長而白皙手指輕輕柔柔的撫摸著我的臉“塵兒,你讓我怎麽說你呢?剛才在餐廳的時候,你的囂張氣勢、張牙舞爪都去哪了?”我低頭不語。


    威的手指穿過我柔順的發絲,猶如一貫的輕柔體貼,強行把我的頭朝向他:“寶貝,呆會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就算說不出來,還有我呢?”


    威下了車,走到副駕駛位,拉著我的手,輕扯著我,要我走出車外。我心裏翻江倒海,猶豫著,不想離開座位。


    威突然俯身,熾熱的鼻息盡數噴到我的臉上,他的吻如火般落下,男性溫熱的氣息緊緊的包裹著我,讓我難以呼吸。


    “寶貝,你如果不想也不敢踏進他們家,不想和這家人從此有任何牽扯,那就繼續做你的鴕鳥,和我一起回法國完婚吧。我說過我隻要你的未來,你和薑一牧的過去和現在很快就翻篇了。”威離開我的唇瓣,輕輕的說。


    “隻要你心甘情願的呆在我身邊,一切都會風平浪靜的。這輩子,我會幫你擋風遮雨。不需要麵對太多的人情世故,我永遠是你的王子,你永遠是我的公主。”威溫暖的語氣中透著寵溺,像是懇求,像是引誘,更像是承諾。


    我心裏的堅持和強硬一點點的流失,可堅持了那麽久,真的要放棄嗎?威讓真正麵對的時候,我卻是那麽恐懼和無助。仿佛推開牧家的一扇門,就要迎接洪水猛獸了。


    威見我發怔,低頭不語。溫熱的唇又要落下。我把頭一偏,把手放在他臉上:“哥哥,走吧,有你在,我不怕。”我把手伸向他的大掌。


    威緊緊攥著我的手,朝牧家的大門大步流星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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