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家事,憑著自己手上的權利,胡亂抓人,甚至要致人死地,這還算是什麽家事。”


    “墨遙!”伊父嚴厲起來,道:“我警告你,有些話你不能隨便說。”他到底是寵溺女兒,語音一軟,道:“以前你愛伸張正義,爸爸支持你,是因為,爸爸能擺平。但這次,明顯是許老的意思。雖然他從沒在這件事情上發表過任何言論,但大家心裏都一清二楚。爸爸將來如果再進一步,就會到省裏。難道你要爸爸還沒來,就先跟許老心生芥蒂?”


    “這樣的官,我看不當也罷!”伊墨遙氣呼呼的掛了電話。她以前所要懲辦的人,所要抓的人,都能成功。但今天,這是她第一次充分體驗到了官場裏的黑暗。根本沒有所謂的公平。伊墨遙不能容忍的是,她所謂的秉公執法,竟然真的如林東所說,隻能對平民百姓。


    那這樣,自己跟那些欺負平民的紈絝又有什麽區別。伊墨遙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個黑幕揭發出來。現在她已經不再是為了葉寒,而是她心中的原則。


    幾番打聽,伊墨遙終於打聽到了葉寒被關在長湖路的公安局。恰巧這個局長路建軍,她認識。說起來,當初還是路建軍主動來跟伊墨遙認識的。伊墨遙背景雄厚,對她示好反正是沒有壞處。


    伊墨遙打電話過去,說要到他管轄的公安分局去坐一坐。路建軍正在處理葉寒這個敏感的事情,他可不敢讓伊墨遙過去。伊墨遙的牛脾氣在平江省裏是小有名氣的。對於成熟的老油條們來說,伊墨遙的行為在他們眼裏是極其幼稚。她抱著極大的熱情和童話般的夢想走進官場,不懂上下逢迎,竟然妄談正義,公正,本身就是可笑。官場是什麽地方,那是比戰場更加凶險,一個不注意,連怎麽落馬都不知道。伊墨遙能一直屹立著,大家也隻能羨慕她有一個好背景,可以這樣的肆無忌憚。


    路建軍搪塞了伊墨遙,卻被伊墨遙堵在了局子的門口。


    這下路建軍沒轍了,表麵的熱情和客氣是必須的,路建軍打定注意先送走伊墨遙,再處理葉寒。誰知這一進來,便看到了這些手下全部沒有體統的圍著拘留室。


    梁強與焦春平是唯路建軍馬首是瞻的,副局長他們都沒放在眼裏。梁強看了眼驚豔的伊墨遙,隨即衝路建軍道:“路局,您聽?”


    雷聲一般的轟鳴,仿佛是發自腹部,正有規律的從拘留室裏傳出來。路建軍與伊墨遙頓時色變,他們的腦海裏仿佛看見一隻巨大的蟾蜍,頓在那裏,正在吸取日月精華,呼吸吐納。


    “怎麽回事?”路建軍問道。焦春平附耳對路建軍喁喁私語。路建軍聽後臉色凝重。


    “你開門,其餘人警戒!”路建軍下達命令,仍然是要那名新入的菜鳥去開門。


    氣氛陡然凝重起來,路建軍站的很遠,領導的安全是第一的,他也沒有槍,會不會開槍還是另一說。


    “等等!”伊墨遙臉色凝重,對路建軍問道:“裏麵是葉寒?”路建軍見已隱瞞不住,便道:“是!”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伊墨遙生怕裏麵的葉寒發起難來,到時殺了這外麵的人,葉寒就會真正進入萬劫不複的地步,這是伊墨遙所不願看到的。她是個熱愛生命,也討厭別人殺戮的人。“葉寒是從特衛局出來的人,你們都奈何不了他。”


    路建軍下意識的道:“不可能啊,他明明已經被馮醫生打了麻醉散,馮醫生說了,那劑量就是一頭大象,在半個月裏也別想恢複。”


    “什麽?”伊墨遙大怒,按他的說法,這劑量打給普通人,能讓人當場死亡。他們竟然這樣對待葉寒,還真是沒把葉寒當人來對待。


    怒歸怒,半晌後,伊墨遙冷靜下來,還是想阻止事態惡化。當下揚聲喊道:“葉寒,我是伊墨遙,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嗎?”


    裏麵沒有任何回應。這樣僵持下去也是不行,路建軍這邊有十隻槍的警戒,他還是有底氣的。如果葉寒胡來,直接斃了,倒更簡單明了。於是沉聲對那菜鳥道:“開門!”


    菜鳥的臉還有稚氣,顯然是剛參加工作。他也知道,這裏的人都是前輩,這活兒隻有自己幹。當下懷著一種悲壯的心情前去開門。心中祈禱起來,千萬不要有事,我還一件壞事都沒幹過。


    梁強與焦春平也是緊張到額頭滿是冷汗,心中祈禱,千萬不要有意外,那聲音是幻聽。他兩有自知之明,昨晚那樣對待葉寒,如果真的讓葉寒恢複正常,他兩恐怕下場淒慘。


    菜鳥拿出鑰匙,緩緩插進鑰匙孔裏。


    氣氛空前的緊張,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這扇門上。一個個連呼吸都不敢大口呼氣。


    就在菜鳥準備推開門時,裏麵的雷鼓轟鳴之聲突然消失。所有人心裏都咯噔了一下,門前的空氣氣流像是扭曲了一下,接著蓬的一聲巨響。門被裏麵重力踹飛,那力道用千鈞之力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猶如射出的炸彈,爆砸向祈禱的菜鳥。


    一瞬的勁風慘烈,將菜鳥砸飛出三米開外,門板撕裂,有碎屑如利劍插在菜鳥的前胸上,頓時鮮血汩汩。而菜鳥,年輕的臉蛋,在前一刻還朝氣蓬勃。這一刻卻已經被砸的血肉模糊,眼中變型。菜鳥千軍萬馬獨木橋,好不容易進了公安局,還沒來得及做一件作威作福的事情,便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他哼都沒哼出聲來,便轟然倒下,死狀慘不忍睹。


    眾警察驚駭欲絕,尤其是以梁強和焦春平為最。


    十隻槍嚴陣以待,他們的手都在微微發抖。路建軍胖胖的臉蛋上,在這寒意的上午,開始滲出冷汗。


    伊墨遙看著菜鳥的死,剛剛還鮮活的人,轉眼淪為死屍。她心中湧起強烈,不可抑製的憤怒。毫不猶豫的拔槍,厲聲衝裏麵喊道:“姓葉的,你簡直不是人,再恨也不是濫殺無辜的理由。你給我滾出來。”她是崇尚熱愛生命的人,葉寒的兩次濫殺,徹底激怒了她,一時間膽氣壯到無以複加。便持槍往裏麵欲衝進去。路建軍連忙伸手拉住她,急道:“裏麵的人已經瘋了,別去,危險!”要是再讓這位姑奶奶出事,路建軍的政治生涯想不結束都難了。伊墨遙反手一推,她是跆拳道黑帶四段,力氣甚大,一推之下,便將路建軍推倒在地。人在瞬間衝進了拘留室。那拘留室裏,猶如一個巨大恐怖的黑洞,看不真切,但卻能粉碎吞噬一切。


    眾警察幾乎已經看見伊墨遙進去的一瞬間,被一拳砸飛出來,香消玉殞。那樣美麗的人兒,多麽的可惜啊!


    十隻槍,一起瞄準門口,這樣交叉強猛的熱武器。即使是達摩在世,也是個死字。


    然而,卻沒有預想的伊墨遙被砸飛出來。伊墨遙進去的一瞬間,門旁邊的牆壁前麵氣流劇烈撕扯,隨著一身轟隆巨響,磚石飛濺,一個人自裏麵閃飛出來。


    眾人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竄了上來,他腳在地上一跺,又是轟隆一下,地麵猶如地震一般,劇烈的震動。接著,梁強與焦春平隻覺手上的槍突然一空。一瞬間,槍聲猝然響起。兩秒的功夫,雙槍各射出八顆子彈。八聲槍響若不仔細聽,會以為隻是一槍。八槍後,餘下的八名警察痛苦呻吟,手中鮮血淋漓,而槍掉落了一地。


    眾警察中間,出現一個年輕的男子,帶著一身的地獄修羅氣息,矗立在中間。他著白色襯衫,肩膀上有一個血洞,臉蛋上還有被掌過耳光的十道指印。


    這個人,正是葉寒。此刻的葉寒,猶如從地獄出來的大魔神,全身上下散發出狂暴的殺氣,但見他肩膀聳動,啪嗒一聲,一顆子彈從肩膀上彈射而出,這一手看得在場的人驚駭莫名,這那裏還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本事。


    葉寒雙眼血紅,帶著猙獰的氣息,緩緩看向梁強與焦春平。被他這樣的眼神掃視,梁強與焦春平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的屈膝跪了下去。沒有人敢妄動,葉寒將兩把槍別進腰間。踏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梁強的衣領,梁強臉色煞白,啊啊著想求饒,卻發不出聲音,瞬間,一股尿騷味和臭味傳了出來,卻是梁強屎尿失禁了。


    葉寒目光中是無盡的殺意,提拳蓬的一下砸在梁強腦門上,血花,腦漿四濺,慘,慘不忍睹。腦袋開花,有膽子小的警察見狀尖叫起來,有的強烈的嘔吐起來。葉寒接著又抓住了焦春平的衣領,這兩張臉,他記得很清楚。焦春平在這一瞬間,對上葉寒的地獄眼神,啊的一下尖叫起來,屎尿失禁。


    由此可見,現在的葉寒有多麽恐怖,多麽可怕。葉寒沒有絲毫的心軟,他胸中的戾氣,唯有殺戮才能平息,當下提拳準備了結他時,伊墨遙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凜冽的喝道:“住手!”她手中的槍瞄準了葉寒的腦門,隻要葉寒再敢妄動,她將開槍點射。


    葉寒身子一僵,放下手中提的焦春平。伊墨遙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葉寒陡然厲吼一聲,這一聲吼猶如春雷綻放在眾人耳邊,轟鳴聲中,耳膜生疼,溢出鮮血來。接著,他腳在地上一跺,地麵強烈震動,一瞬間,伊墨遙看見眼前的葉寒消失。轟然一下,一股強猛的勁風襲來,葉寒雙眼血紅,暴虐般的一下竄到她的麵前,下一個瞬間,葉寒掐住了她柔嫩白皙的脖子,一下將她舉了起來。伊墨遙脖子被他掐得死死,呼吸不暢,難受至極。漂亮的臉蛋立刻呈現出醬紫色。她雙腿亂蹬,看向葉寒,葉寒臉上的爪痕還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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