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那媳婦兒浪不,水多不?”梁強想想都覺得興奮。葉寒不回答,梁強啪的一個耳光甩了過來,厲聲道:“你爹問你話呢。”


    葉寒抬頭凝視著梁強,他需要好好的記下這張臉,接著轉過頭看焦春平,他也需要好好記下他。他眼中的目光,沒有殺氣,沒有寒意,隻有一種咬死獵物的感覺。這讓梁強和焦春平有些發毛。


    頓時便沒了再折磨葉寒的興致,便將葉寒又丟回了拘留室裏。


    地麵冰冷,葉寒躺在地上,眼神虛無的望著房頂,那兒的天花板似乎破了皮。身上酸軟的感覺一直消失不了,怎麽都沒有力氣。


    不是不想報仇,不是不想堅強執著,隻是,他找不到一點辦法來突破眼前的困境。組織呢?國安的人難道就不管自己了嗎?還有楚嘯天老首長呢?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嗎?青兒呢,去了那裏?還有宋老,這一刻,葉寒對最敬重的宋老怨恨起來。他心中隻有無限的恨意,恨小傾關鍵時候消失,恨宋老的現實,恨這個國家的黑暗。


    拘留室裏,兩個陰森年輕人抽起煙來,抽得拘留室裏烏煙瘴氣。他們居然能有煙抽,本身就值得玩味了。葉寒保持了警惕,他覺得他們會對自己下手。


    隻不過,這次他想錯了。淩晨三點的時分,葉寒突然看到這兩個年輕人站了起來,葉寒拚命想動,但是沒有力氣。眼中閃過恐懼之色,他怕死,更怕就這樣屈辱的死去。


    但是,兩個年輕人卻是突然去掐住了那個關心過葉寒的斯文少年。兩人突然發難,將熟睡的少年掐住脖子,捂住嘴。隻那麽三分鍾,劇烈掙紮的少年,眼中瞳孔放大,那裏麵是無限的恐懼與痛苦,而最後,所有神采渙散,被死氣取而代之。脖子一歪,再無生息。


    接著兩個陰森年輕人自己拿出鑰匙,打開了拘留室被反鎖的門。門打開後,兩人立刻離開。門接著被關上,拘留室裏陷入黑暗,隻有葉寒和那具少年的屍體。


    他們是要將這殺人的罪名嫁禍給自己。葉寒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關鍵,好狠毒的計策,真是不整死自己決不罷休啊!許老啊,許老,你好狠!


    拘留室的上方有一個小窗戶,很小的窗戶,隻能容納一隻貓的出入,而且很高。不過此刻,有清輝的月光照射進來,給這黑暗的拘留室留有一絲絲的光明。


    等到天亮,他們就會發現自己殺了少年,然後坐實自己的罪名。法官一定會領悟許老的意思,來判自己一個死刑,這樣,許老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乎法律,沒有任何讓人指責的地方。


    葉寒急了,他想通過釣蟾勁的洗髓方法來驅除身上的酸軟。絕對不要就這樣的含冤而死,屈辱而死。努力嚐試,釣蟾勁的運氣法門需要一定的氣血力氣,來吞吐吸納。偏偏現在,他連這個力氣都沒有。不管怎麽努力,都是不行。反倒是被梁強他們打過的胸腹,疼痛起來。


    寂靜的夜裏,突然拘留室的門詭異的開了。開的一瞬間,葉寒感受到了那是被高手用暗勁吞吐打開的。是小傾來了麽?葉寒狂喜。


    他少有這樣激動,一直以來都能冷靜,實在是這兩天內來,所受的屈辱破壞了他的心境。滿腦子都是恨意,都是仇恨,如何還能冷靜?門打開,是一個戴了藍色妖姬麵具的人出現,一身黑衣,身材苗條,飽滿起伏,不算很壯觀,但也不錯了。是個女的,但絕不是小傾。


    “是誰?”葉寒隻看清楚了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在黑暗之中散發出奇異的色彩,整個人給葉寒一種浩瀚大氣的感覺。這個女人……好強!等等,她的眼神好像在那裏見過,似曾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黑衣女人看了眼葉寒,手一揚,丟出一樣物事,隨後便關門,消失,跟從未出現過一般。


    葉寒覺得莫名其妙,恨不得大聲呐喊,讓她把自己救出去。直到她走後五分鍾內,葉寒都覺得她還會回來。事實是,她真的一去不複返了。葉寒隻有將唯一的生機寄希望於她丟下的東西上。那是一個小紙團,興許裏麵包了解自己麻醉散的藥丸。葉寒興奮的爬了過去,撿起紙團,急急展開。裏麵竟然什麽都沒有,葉寒頓覺五雷轟頂!這種希望到失望到絕望的滋味真個不好受。


    隨後感覺紙團上有字,但黑暗下看不真切。於是努力往前爬,他心中苦澀,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一條狗了。


    借助月光,葉寒看清了紙團上的字。那字,力透紙背,娟秀中有種君臨天下的大氣。光看這字,就覺察出其主人骨子裏的陽剛精氣強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上麵寫著八個字,天道自然,日月精華!


    葉寒一下子懵了,什麽意思?難道是暗語?需要什麽暗語啊,她這麽厲害,要救自己,隨隨便便就把自己救了,需要暗語這麽麻煩。


    天道自然,日月精華。這八字,葉寒越看越覺得玄乎,又不是玄幻小說,有金丹期,難道還能吸取日月精華不成。到底是什麽意思?葉寒知道這個黑衣女人絕對不是來耍自己,她一定有用意的。


    這是唯一的生機,葉寒想不明白,又反複拿出紙條,在月光下仔細看著。看著看著,忽然覺得被月光照耀的手上,有種寒意清冷,是來自月光的。


    葉寒強行讓自己靜下心來,忘掉所有的屈辱,忘掉所有的仇恨,閉上眼睛,去體會。漸漸的,葉寒的呼吸心境隨著明月移動,這一刻,他雖然看不見外麵的月亮,卻能感受到月亮在什麽地方。


    將呼吸的節奏與明月契合,葉寒心中一動,是了。所謂的天道自然,吸取日月精華。並不是真正的吸取日月精華,而是日升月落,乃是天道自然。當太陽升起時,心境隨著初升的太陽,朝氣蓬勃,神采奕奕,意氣飛揚。等到中午,太陽懸掛在中天,一動不動,但光華卻是最為剛猛爆裂,這個時候,人便融合太陽,心和意緊守在心髒中心部位,按住不動,不動則以,一動便如雷霆一擊,靜中求剛。到了傍晚,太陽落山,餘輝灑漫天際,便將心血散遍全身,慢慢下沉。歸於寂靜。等到晚上,月亮升起,悠遠寧靜,心和意便跟月亮一樣,幽靜清冷。最後一動不動,心意歸於黑暗空虛之中,等待第二天太陽升騰,心意又自然勃發,隨日月循環。


    心和意,融合日月運行的規律。這才是采集日月之精華。日月的精華,不是它的光,而是它其中蘊含的養生規律和道理。從其中明白到了這個規律,並且照著去做,就是采到了它的精華。


    早晨朝氣蓬勃,中午意氣緊守,隨時撲擊。傍晚心意由蓬勃轉為下降沉寂。晚上則清幽寧靜,最後忘我而眠。


    葉寒意識到,若自己按照這個日月呼吸法來練功,身體的敏感將會極大的增強,而氣血功夫將會更加精進。這一發現,並沒有讓他狂喜。他現在心境融合月光的清幽靜冷,將氣血散遍全身,頓時感覺到血液在身體裏流淌,如汩汩的山泉之水,涓流不息。


    漸漸的,葉寒進入忘我的境界,不知過了多久。他不睜開眼睛,便已感受到朝陽的升起。心意立刻澎湃起來,他動了一動,身子竟然沒那麽酸軟了。而且身上有一層黑乎乎的汗液,自己的身體,早已被洗髓法洗伐得沒有一絲雜質。這些黑色的汗液,是麻醉散!


    不過酸軟還沒有完全驅除,但這時已經有了氣力來運轉釣蟾勁。當下起身,運氣吐納。心境配合朝氣的蓬勃,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歡快起來。他身子蹲下,如一頭千年蛙精。


    長吸氣時,臉龐鼓起。這口氣進入身體內,接著猛地吐出一口濁氣。反反複複,他的精神越來越好,力氣越來越大,氣血越來越澎湃。


    八點的時分,梁強與焦春平一覺醒來。他們從值班室走出,便看見幾個同事圍在拘留室前。梁強以為是他們發現了葉寒殺人,這個計劃局長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怕有什麽破綻,有破綻,大家也得裝著不知道。


    梁強與焦春平是副科級別,也是局長眼前的紅人,大家都很尊敬他兩。若不是要處理葉寒,他們也絕不會來值班。梁強先大咧咧的走上前來,道:“都湊什麽熱鬧啊,看什麽呢?”


    一名剛入行的年輕菜鳥馬上獻媚著對梁強道:“強哥,你聽裏麵,好奇怪,就像裏麵有頭蟾蜍精。”


    腹部鼓鳴的聲音有種雷聲轟隆的感覺,還真是像蟾蜍發出的聲音。不過如果真是蟾蜍,那得有多巨大啊!梁強臉色發白,靠,昨夜難道裏麵午夜屍變了?


    梁強連忙掏出槍,對這名菜鳥道:“開門!”又道:“大家警戒!”


    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從外麵傳來。“都聚著做什麽,像什麽話!”梁強回頭,便看見腦帶油光,腆著將軍肚的局長路建軍和一個美麗的警花走了進來。這警花一身警服,身材苗條,臉蛋精致,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動人氣質。


    這警花自然就是伊墨遙,伊墨遙來到省城後,才發現葉寒不在省公安廳,當下四處打聽。誰知就連叔叔也說不知道,問其他的平江官員,眾人也都諱莫如深,連說不知道。甚至伊墨遙的父親都打來了電話,要她別多管閑事。


    伊墨遙氣憤的道:“爸,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一向都很支持我的。”伊父語重心長,道:“墨遙,這件事情現在弄得風風雨雨,說到底,是許老的家事。別說你管不了,我都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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