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冰冰遠遠地望見魚龍觀,石頭砌成的城堡森冷堅硬,中式不鏽鋼門和鈦美合金窗在夕陽下閃爍,對王石蛋的厭惡油然而生。


    這還不算土豪嗎?


    這不是村霸是什麽?


    他花幾百萬就買了價值數億的文玩核桃林跟魚龍觀,昨天又在魚龍觀後院,發現明朝石窟釀酒作坊,咋國家的便宜都讓他一個人占完了?


    高冰冰帶著孫旺跟警察來到後院,王石蛋正在捕魚,他才沒空搭理這幫警察,上次抓偷核桃的孫旺劉家兄弟,抓了個現行,竟然被他們放了,跟他們有啥好說的。


    王石蛋站在步石上用抄網捕魚,薑蘭花則是圓領t恤牛仔熱褲,盡顯火辣好身材,提著桶,晃著一雙白嫩豐腴的長腿跟在後麵。


    水聲嘩嘩,王石蛋從魚龍潭裏抄起幾條將近一斤重的野魚,薑蘭花興奮地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將野魚放進桶內,王石蛋跟著過來幫忙,桶裏水花四濺,都把薑蘭花胸口潑濕了


    孫旺目光跟刷了膠水似的,死死黏住薑蘭花好看的背影。薑蘭花也來了興趣,接過王石蛋手裏的抄網,在魚龍潭邊彎腰撅臀地撈魚,牛仔熱褲繃出了她後麵圓滾滾的形狀,孫旺看得嗓子發幹,腦子就浮出薑蘭花俊俏的臉蛋,白嫩得跟水豆腐一樣的皮膚,還有那


    身段兒,也是該翹的翹,該細的細。


    失去了才覺得珍惜,孫旺忍不住喊道:“蘭花,跟我回去吧,我們好好過日子。”


    薑蘭花突然受驚,抓住王石蛋的胳膊,躲在他的身邊。


    一對狗男女!


    高冰冰對王石蛋的厭惡,莫名其妙陡然上升到憎恨的程度,目光像刀子般犀利,狠狠紮了過去:“王石,老實交代你是怎麽和薑蘭花設計,陷害苟良跟孫四嬸。”


    孫旺還假惺惺地搖頭:“高指導,跟蘭花沒關係,她差點也變成了受害者。”


    王石蛋的怒火一下就躥了起來:“啥叫設計,高冰冰,我發現你辦案水平不咋的,潑髒水誣陷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親眼看見你霸占孫旺的媳婦,你這個死崽子還狡辯!”高冰冰刷了一臉的鄙視,破口罵道。王石蛋還沒說什麽,倒把薑蘭花這隻炮仗點著了了,“啥叫霸占,還是人民警察呢,說話要講法律證據,因為孫旺有外遇,我跟他早就分居了,現在又簽了離婚協議,恢複了自由身,王石蛋也未婚,就算我


    們在一起,法律也允許——”王石蛋咳咳兩聲打斷了薑蘭花:“蘭花嫂子現在是九醞古堡莊園的副總,離了婚,沒地方住,住到公司來,有錯嗎,高冰冰,你怎麽張嘴就胡說八道,還聽信一個偷核桃的賊,我看你穿這身警服,不是為人


    民服務,而是為人民幣服務,就那劉鎮長,上班就是玩牌打遊戲,下班就去下館子玩小姐,表麵上看著廉潔勤政,其實都他媽的是貪汙犯,你還聽這樣的人指使,也不是啥好東西。”


    王石蛋的話說到了點子,高冰冰到了桃花灘鎮,也聽說過鎮長劉全友,對她爸用這樣的人,感覺很憋氣,鱉得很難受,憋得小臉通紅。“孫旺帶苟良來買我們的鐵皮石斛,幾百元的東西隻給五十八元一斤,給我和柳春妮喝鹿血酒,還下藥,想要拿捏我的短處,然後低價收購鐵皮石斛,這動機很明顯,結果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你好好審


    一下孫旺跟苟良,我還有事,得去接市團委副書記季婕,麻煩讓讓。”王石蛋直接丟下高冰冰,揚長而去,去開飛行摩托。


    薑蘭花對高冰冰道:“高指導,我們董事長就這脾氣,要不,你就在這兒吃晚飯,等他回來?”


    高冰冰根本拿王石蛋沒辦法,他又沒出手打人,說下藥,也找不到證據,氣呼呼地轉身就走,“我吃不起他的飯,貴死了。”


    薑蘭花見孫旺死皮賴臉地沒走,追了兩步,對高冰冰道:“高指導,孫旺不是啥好東西,他早跟苟良的老婆桃姐勾搭上了,我把他們鬼混的視頻發給你,你好好審審他。”


    說完薑蘭花就將王石蛋以前拍的視頻發到高冰冰手機上,孫旺一看就傻了,蹦起來罵道:“薑蘭花,你個瓜婆娘,哪有害自己男人的,你的心真踏馬狠!”


    “孫旺,就你這樣的貨,給石蛋提鞋都不夠,知道那對做診金的豬圈門吧,那是金絲楠木,可以做對椅麵,值十幾萬呢。”薑蘭花一衝動就泄露了秘密。


    高冰冰看了手機,麵無表情,冷冷道:“先把孫旺銬起來,帶到警務室。”


    不過孫旺還沒進警務室,就給高冰冰亮了底牌,他是劉鎮長囑咐的,要他對付王石蛋,結果王石蛋機警,反而把苟良套了進去,話還沒說完,劉全友就給高冰冰來電話了,讓她放了孫旺。


    高冰冰那個氣啊,這還查什麽破案子,跟老張等幾個警察押著苟良離開了魚泉村,打定主意,再也不想來魚泉村趟渾水了,就讓劉全友去折騰。


    孫旺跟孫四嬸點頭哈腰將他們送過卷揚機站,回來時在村口遇見秀秀媽張二嬸,孫四嬸故意顯擺道:“張二嬸,那高指導就像我親侄女似的,說以後有啥事直接找她。”


    張二嬸心裏有事,無心搭理她,往山裏張望。孫旺朝孫四嬸使了個眼色,孫四嬸又腆著老臉說道:“張二嬸,你家秀秀是不是進山采蘑菇了,瞧這天色,沒準又要下雨了,還是王石蛋哈兒有哈福,隻要下雨,魚泉就嘩啦啦湧出野魚,要不然到食雜店去


    坐坐,等秀秀回來。”


    張二嬸想著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便跟孫四嬸往食雜店走去。孫旺看見劉眯縫帶著大壯二壯幹完活回來,上前一步,掏出煙遞了過去:“劉叔,我剛送警察回來,這年頭啥都要講關係,我跟高指導的關係那不是一般的好……來抽根好煙,你今天帶大壯二壯下地幹活,


    地裏一年到頭能刨出多少,還是到我家去說說山貨藥材的生意,喝點小酒,長點見識。”


    大壯二壯偷核桃沒偷著,還搭進去兩萬多塊,差點吃牢飯,劉眯縫覺得跟孫旺絞在一起,沒啥好事,就叫大壯二壯跟他下地。


    但孫旺請喝酒,劉眯縫有點猶豫,卻不想大壯已經跟上了張二嬸,在邊上套近乎,劉眯縫知道大壯想秀秀不是一天兩天了,歎了口氣便跟著孫旺到了食雜店。


    “姑媽,劉叔和大壯二壯兄弟來了,弄幾個菜打兩斤酒來,麻利點。”孫旺一進院子便吆五喝六,顯示他的威風。


    無緣無故請人喝酒,孫旺又在琢磨啥壞事,孫四嬸冷著臉說,“孫旺,今天我也累了,這會警察也走了,我也該回家了!”


    “回個麻痹,快去弄酒菜,臭娘們!”孫旺感覺在劉眯縫麵前丟了臉,勃然大怒。


    “孫旺,你動一下你姑媽試試?”孫四嬸順手就提起一根木棒,“誰像你,成天正事不幹,盡搗鼓壞事,石蛋把你老婆薑蘭花霸占了,你敢放個屁嗎?”


    大壯二壯一想起薑蘭花那水蛇樣的腰搭配磨盤一樣圓的腚,心裏就直癢癢,要是把她娶回家,白天下地,晚上耕田,不知有多快活?“……”孫旺氣得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又不敢對孫四嬸咋樣?對王石蛋的恨意大漲,轉頭看見劉眯縫,還等著喝酒呢,就從貨架上拿了袋怪味胡豆土灶花生那啥的,打了兩斤苞穀燒,跟劉家父子和張二嬸喝了


    起來。


    沒想到快到黃昏,雨點劈劈啪啪有落下來,食雜店陸陸續續聚了不少村民。


    張二嬸唉聲歎氣說道:“真是雨打黃梅頭倒了黴,還說讓秀秀利用休息時間,跟她弟進山去采點蘑菇草藥換點錢,秀秀她弟剛子整天都嚷著要吃肉,唉,這鬼天氣。”


    劉大壯接了一嘴,“二嬸,要不我去接一下秀秀妹子?”


    張二嬸抿了口酒,鄙視道:“警察剛走,你這隻癩蛤蟆就跳出來了。”


    正跟劉眯縫閑扯的孫旺聽見了,搖頭說道:“張二嬸,你別門縫裏瞧人,把大壯哥看扁了,你讓他到魚泉去撈桶野魚回來,運到桃花灘鎮去賣,半扇豬肉都弄回來了,還不能讓你兒子解饞?”


    劉大壯喝了點酒腦子一熱,剛站起來想到王石蛋的身手,嘿嘿幹笑兩聲,“那……那不合規矩。”“啥規矩,瞧你那點出息,眼看快到晚上了,你就勒著褲腰帶跟張二嬸閑扯吧,就你這樣的慫貨,一輩子都娶不上媳婦。”孫旺輕蔑地掃了劉大壯一眼,又大聲煽動道,“今天又下雨,魚泉湧出來的野魚太多


    了,估計那池子都裝不下,魚龍觀裏的人吃得完嗎,都是鄉裏鄉親的,幫他們吃點野魚減少負擔,他還得感謝咱們。”“二壯,去叫上三壯四壯,帶上鎬把子,就算王石蛋拳腳厲害,猛虎還能抵得住群狼?”劉大壯本來喝了酒,在張二嬸麵前,被孫旺一激,感覺血都湧上了臉子,騰地站起了身,一腳踢開長條板凳,扯開大


    步就往外麵走。“大夥一起去,每家都去撈桶野魚,王石蛋買下魚龍觀,本來便宜就占大了,要是敢傷人,高指導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他呢。”孫旺陰陰道,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感覺他就是當年帶頭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哥


    。


    在食雜店喝酒的村民跟炸了窩似的,回家提桶拿刀拖著鎬把子,朝著魚龍觀跑去,嚷嚷著要分魚,村裏老老少少一聽有便宜可占,也提桶拖棒跟了出來。


    孫旺從家裏找出一把獵刀藏在身上,臉上浮出久違的狠戾,咬牙切齒道:“王石蛋,你他媽欺負人都騎到我脖子上了,今天你敢犯眾怒麽,不出手的話?觀裏野魚被搶,活該!”劉二壯也點了點頭,“要是王石蛋出手傷了人,那就等著去吃牢飯吧,高指導對這個惡霸村少恨之入骨,正愁找不到收拾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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