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嫂子,苟良那樣的,二十一天孵不出小雞的壞蛋,死就死了唄,你怕啥?”王石蛋站著沒動,“何況中午我酒喝高了,這會頭昏昏沉沉的,害怕失手醫死了他,還得承擔責任。”


    王石蛋臨走時看過苟良,他受的傷死不了,除非薑蘭華又對著他腦袋給了幾悶棒。“石蛋,是嫂子拿棍打的苟老板,嫂子脫不了幹係。”薑蘭花走到王石蛋跟前,一看見他那俊朗陽光的帥樣,就那麽一刹那,這心呐,軟得跟剛彈的棉花一樣,恨不得就蓋在王石蛋身上得了,身體靠得近,


    熱熱的香甜氣息都噴在王石蛋臉上,“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就看在嫂子的麵上,幫幫嫂子。”眼看薑蘭花顫巍巍的胸都頂到了自己胳膊,王石蛋當做柳春妮的麵,不占她的便宜,趕緊往旁邊趔了趔,拉開了距離,咳咳兩聲道,“蘭……蘭花嫂子,我這半罐子醫術,扯幾把草藥醫醫牲口還行,苟良的


    傷真的治不好,再說我這兒還給柳春妮豐……推拿呢,走……走不開。”薑蘭花看了一眼坐在溪水邊上的柳春妮,兩隻白嫩漂亮的小腳丫子還在踢打著水花,現在越來越會收拾打扮了,心裏突然一陣泛酸,臉上卻眉眼含笑春意蕩漾,像朵開得正好的山茶花,“石蛋,那是誰啊,


    也不把你新女朋友給嫂子介紹認識一下?”


    王石蛋俊臉一紅,咳咳兩聲道:“嫂子,那是柳春妮,我剛才正給她推拿呢。”


    薑蘭花湊到王石蛋的耳邊,眨了眨眼小聲道,“石蛋,哄你嫂子呢,柳春妮躺在石頭上,你都趴在她身上了,還叫呢,那聲音老遠就聽見了,你們治療個啥,嘖嘖,治療相思病吧?”


    王石蛋心裏咯噔一下,怎麽都讓薑蘭花瞧見了,以後柳春妮這名聲,就是周身長嘴也解釋不清了,臉紅得跟傍晚的火燒雲一樣,“嗯,是女朋友,春妮兒,你走不走啊。”柳春妮剛才見薑蘭花跟王石蛋咬著耳朵說了一陣,不知道說啥,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趕緊起身過來解釋道:“蘭花嫂子,你誤會了,王石蛋怎麽會是我男朋友啊,他……他剛才說經脈相通,要按胸部的穴位


    治療——”


    這解釋越描越黑啊,柳春妮都沒法解釋下去了,趕緊打住。


    薑蘭花一臉的吃驚表情,瞅瞅柳春妮,又看看王石蛋,露出嫂子是過來人我懂的表情,“石蛋,春妮兒,你們把持不住……咳咳……沒必要解釋了,你們放心,嫂子的嘴巴嚴著呢,不會泄露出去的。”


    這叫什麽事兒,柳春妮又羞又急,好不容易走了林韻兒,現在又來了季婕,雖然她喜歡王石蛋,但從來口風都緊,不肯輕易承認,免得以後被甩尷尬。


    女人心,海底針,就算剛才有那麽一瞬的心動,這會都風過水靜不留痕跡了。


    薑蘭花想起他們男未婚女未嫁,談談戀愛也沒啥好說道的,突然想起她是來幹啥的,苟良還在她家躺著呢,有出氣沒進氣。薑蘭花深吸了口氣,原本海拔驚人的胸,就變得更勾人眼球了,湊到王石蛋耳邊,聲音柔柔地央求道:“石蛋,嫂子知道孫旺跟苟良倆壞蛋中午想算計你,這事難為你了,嫂子現在已經跟孫旺離婚了,隻要


    你幫了嫂子這回,嫂……嫂子以後讓你嚐……嚐點甜頭……你……你……剛才還沒得手吧,那是沒經驗,隻要你得了手,就算再傲嬌的女孩,整天黏著你,甩也甩不掉?”


    瞧這話說的,王石蛋心道,就算要報複孫旺,嚐嚐蘭花嫂子的甜頭,那也不是現在啊,何況他也不是那樣的人,不然成了挾恩圖報?


    王石蛋不能讓薑蘭花說下去,趕緊答應下來:“嫂子,你說啥,我們趕緊去瞧瞧苟良,不然真被打死了?”


    說起苟良,薑蘭花火燙的心,立刻跟澆了盆涼水似的冷靜下來,跟王石蛋一路快走回到村口孫家,而柳春妮跟在他們後麵。


    到了孫旺家院子,王石蛋一眼就看見孫旺,孫旺正準備出門。孫旺斜著眼跟看牛糞似的,看了王石蛋一眼,然後又指著薑蘭花罵道:“瓜婆娘,我說你請的啥醫生,王石蛋要是不賴,早就給苟老板治傷了,磨磨蹭蹭不敢來,等著苟老板咽氣嗝屁,瓜婆娘,出去半天還


    不如撿坨牛糞管用,好歹還能肥肥田!”


    王石蛋眼珠子一轉,孫旺激將我呢,故意朝豬圈那邊望去:“蘭花嫂子,我早說過了,我這半罐子醫術隻能治牲口,你說你家豬生病了,我才來的。”


    豬圈角落堆著兩塊豬圈門,年頭久了,風吹日曬的,表麵髒汙,都有腐朽的痕跡,王石蛋看了豬圈門一眼,似乎看見什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薑蘭花狠狠瞪了孫旺一眼,讓他閉嘴,轉頭笑得跟朵綻放的山茶花似的:“石蛋,看在嫂子的麵兒,你就當治牲口一樣,給苟老板治治。”


    王石蛋這才“嗯!”了一聲,進屋給苟良搭脈望診,一股熱熱的氣勁兒像剛才他看豬圈門那樣,又往他眼睛裏躥,清晰地看見苟良肌膚下的氣血阻塞凝滯。


    王石蛋過了一陣才鬆開搭脈的手,謙虛說道:“蘭花嫂子,我這醫術是狗肉上不了席麵,頂多就值你家院角,那兩扇廢豬圈門,治不好你別怨我?”


    “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王石蛋,那兩扇廢豬圈門歸你了。”孫旺擔心王石蛋又出啥幺蛾子,大方地一揮手說道。


    “我隻能用藥酒給苟老板揉揉,化瘀活血,其它的傷病,還是送醫院吧?”王石蛋猶豫了一陣說道,他才沒那麽缺心眼,要是苟良有啥後遺症,他不是捉虱子放自己頭上嗎?


    “行,隻要苟老板不死在我家就行。”薑蘭花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王石蛋這才給苟良動手醫治,先倒了藥酒將手搓熱,控製著氣勁揉著苟良的瘀傷,點按穴位,疏通經絡,然後道:“孫旺,都是山裏人,其實跌打損傷這活你也能幹,還花錢請我,糟蹋錢不是?”


    苟良呻吟幾聲,蒼白的臉很快就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穩了,王石蛋也沒想把他徹底治好,立刻收手,跟薑蘭花打了個招呼就要回去。


    孫旺見王石蛋當他跟空氣不存在似的,故意譏諷道:“秦獸醫,別忘了把你的診金提走,那兩扇豬圈門當成柴也不好劈,堆在我家跟垃圾似的,話說回來,你那三腳貓醫術隻值兩扇破爛豬圈門。”王石蛋笑了笑,“那我拿了。”過去將那兩扇豬圈門提起,走出了孫旺家,像撿著啥寶貝似的笑得見牙不見眼,跟柳春妮說:“春妮兒,趕緊跟我回去吧,回魚龍觀撈點野魚,燉一鍋香噴噴的野魚湯,然後用


    橫山羊做牛羊肉水餃。”


    柳春妮見王石蛋提著一對髒兮兮的豬圈門,那上麵還粘著厚厚的豬糞,臭死了,還高興那個樣兒,皺了皺眉頭,小臉滿滿都是嫌棄:“石蛋,你那是什麽東西啊,做柴禾都嫌髒,還是丟了吧。”


    “丟了幹啥,這是我的診金,勞動所得,羨慕死了吧?”王石蛋興高采烈地道。


    “……”柳春妮無語了,出趟診,就拿了對髒兮兮的豬圈門做診金,還得意洋洋,沒看出那是孫旺對你的羞辱嗎,缺心眼缺到這份上了,呃,還是離他遠點,慢慢地溜達吧。


    村口孫旺家院內。


    薑蘭花見王石蛋剛才還受孫旺的氣,氣乎乎道:“孫旺,王石蛋是我好說歹說請來的,這家就沒一個說人話辦人事的,我倆現在離了,你以後好自為之!”


    “離就離,你一個鄉下婆娘,咋收拾都還帶著一股子土味,還當自己是朵山茶花呢,老子早就想離!”孫旺大聲罵道,“要滾就滾遠點,以後看老子掙了大錢別後悔!”見孫旺這樣薄情,淚珠在薑蘭花眼眶裏打著轉,她強忍住沒讓它流下來,一分錢沒要,提著個旅行箱,隻裝了幾件換洗衣服,淨身出戶,先到了村委會,把離婚協議蓋上村裏公章,明天再拿到鎮民政所去


    辦離婚證,想起自己離了婚,又沒個去處,魚龍觀房子也多,暫時住在魚龍觀,大多時間還是住在九醞古堡莊園,提著箱子就往魚龍觀走去。


    薑蘭花剛進魚龍觀,就聽見柳春妮數落王石蛋的聲音:“石蛋,你缺啥也不能缺心眼,他們請你去瞧病,診金就送你兩扇破豬圈門,那不是糟踐你的醫術嗎,你還屁顛屁顛地提回來。”


    王石蛋當她麻雀嘰嘰喳喳說話跟空氣似的,對王木匠說:“爸,你幫我瞧瞧?”


    王木匠個子高瘦,臉膛紅潤,平常話不多,但腦子靈活,手也巧,王石蛋用催眠術傳給他魯班書,還有製作明清家具的木匠活。王木匠提起豬圈門在手裏掂了掂,又摩挲了一下木材,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把豬圈門放在木工台上,開始用刨子小心翼翼刨去髒汙的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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