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薑麗沒有再去酒店開工,她忽然覺得有點累了,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東莞的生活,好像除了去酒店陪男人睡覺之外,就是在住處睡覺,偶爾去商場逛逛街,她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好幾年了,但是對這個城市的了解,還不如對男人身體的了解純熟,她甚至連東莞的那些景區都沒有去玩過,她的生活中似乎隻剩下掙錢了。


    其實這也是很多東莞從事皮肉生意妹子的真實寫照,她們在這個城市裏留下的痕跡,幾乎都在酒店的床上。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如果不去想這件事情,也許薑麗不會感到空虛無助,因為金錢會給人帶來一種無比的充實感,讓人迷失方向,但是在聽到那個街頭歌手所唱的歌詞之後,薑麗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城市裏無比孤單無助,除了張義仁之外,她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依靠。


    張義仁的心裏同樣不好受,他在幾個月之前差點就成了東莞街頭的一個流浪漢,如果不是遇到薑麗,他現在說不定正誰在立交橋下,跟那些肮髒的乞丐和流浪漢為伍。他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裏,隻是一片隨風飄蕩的落葉,沒有未來,沒有方向。


    兩個人在街上默默的走了很久之後,回到了住處,痛苦和空虛讓他們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彼此溫暖,兩個人連涼都沒有衝,就投入了彼此的懷抱,開始了人類這項最原始的運動。


    “你會離開我嗎?”正當張義仁在薑麗身上努力挺近的時候,薑麗突然開口問道。


    張義仁頓了一下,在薑麗的嘴上吻了一口:“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這一刻,張義仁的話是出吻別一番, 感到自內心的,他真的沒有想過會離開薑麗,但是他卻忘了,在東莞這個地方,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說永遠的。


    第二天早上,張義仁醒來,跟薑麗吻別之後,坐上了前往公司的公交車。


    一進公司的辦公室,他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阿雲,阿雲剛好也轉過頭,看到了他。兩個發生了肉體關係的人,重新以同事的身份彼此麵對,頓時顯得有些尷尬。張義仁硬著頭皮跟阿雲打了個招呼:“早。”


    “早。”阿雲回了一句之後,低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張義仁摸了摸鼻子,繞過阿雲的座位,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對了,張義仁,今天要把去福州出差的費用報了,你那邊自己存的車票什麽的都貼好填好,到時候拿給我,我一起報銷。”阿雲招呼道。


    “好。”張義仁回答道。


    這一次,他沒有再感覺到尷尬,有了報銷出差的事情作為同事關係重新展開的踏腳石,張義仁終於可以坦然的麵對阿雲了。


    他把報銷單填好,又把發票什麽的貼在了報銷單上之後,拿給了阿雲:“都填好了,你看看有沒有錯的地方,錯了我再改。”


    “好。”阿雲麵無表情的回道。


    張義仁覺得自己跟阿雲的關係有點像是一夜情——其實應該算是三夜情,算上大巴車上的一次,他跟阿雲在一起總共三夜,但是這些事情回到東莞之後,就不會再有人提起,沒有人會因此影響到彼此,影響到工作,大家在一起隻是為了發泄身體上的欲望,等到分開之後,那種肉體上的親密關係就徹底解除了,以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彼此互不影響。


    說起來,張義仁真的有點遺憾,不過這樣的結局也算不錯,要是自己跟阿雲真的糾纏不清,回頭惹出什麽麻煩來,可不是好玩的。


    工作上的事情依然按部就班的進行,上午開完會之後,柯總監又把張義仁叫到了辦公室裏,聊了聊這次出差的感受,當柯總監聽到張義仁說福州那邊專櫃在品牌調整之後,銷量有了明顯的增幅之後,忍不住興奮的設想起來。


    “小張,你下來之後,把幾個銷售額增長比較明顯的專櫃綜合整理一下,把銷售數據做個表,同比環比做個圖,這樣好讓高太有個直觀的印象。要不然咱們推廣部做了事情,最後好處全都落在了銷售部頭上,回頭別沒咱們什麽事兒。”柯總監說道。


    “好,我今天就開始做,周三把結果拿出來。”張義仁現在在工作上也不是菜鳥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一定要給領導一個答複時間,這樣領導才會覺得你做事利索。


    “也不用那麽著急,你先繼續出差,把幾個專櫃全都跑過來之後,把這些銷量增加明顯的集中到一起來做,這樣效果更好更直觀。”柯總監建議道。


    “好,我知道了,這回去也找找銷售部那邊的銷售數據。”


    “這事兒也不能太拖了,下周三給我吧。”柯總監說道。


    “好。”


    從柯總監的辦公室裏出來,張義仁徑直走到了阿雲的座位前:“阿雲,能不能把這幾個月的銷售統計表給我看看,我想做個方案。”


    “好,我直接把我這邊的統計表發郵箱給你吧。”阿雲再次麵對張義仁的時候,已經完全恢複到了以往的正常狀態,沒有躲閃,也沒有尷尬。


    接下來一天的時間,張義仁都在看銷售報表,對數據進行比較。總體來說,這一次的品牌策略調整還是很有成效的,即便是衣服的款式暫時沒有符合品牌的新風格,但是新品牌的形象還是大大的刺激專櫃銷量的增長。這些增長數據還是值得大誇特誇的,把這些內容做成一個ppt的話,回頭拿給高太看,在下個月的例會上一講,推廣部的功勞可就實打實的擺在那裏呢。


    張義仁一直忙到下午下班,直到朱飛叫他一起出去吃飯,他才反應過來。他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發,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陳剛打來的。


    “小剛,什麽事兒?”


    “阿仁,你快來救救我吧,再不來我就沒命了。”陳剛的聲音幹澀沙啞。


    聽到陳剛的話,張義仁差點瘋了,這他媽的都什麽情況?怎麽陳剛又惹上麻煩了?要沒命了?這是遇上黑社會了還是咋回事兒?


    他趕緊開口道:“小剛,到底什麽情況,你說清楚啊!怎麽回事兒?”


    “我……”陳剛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邊電話就被搶走了,聽筒裏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就是這個小王八蛋的朋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老,應該在四五十歲以上。


    “我跟陳剛是朋友,你是什麽人?”張義仁的心頓時一沉,他知道,陳剛這次真的是出事了,問題是,這個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誰,陳剛又是怎麽得罪他的?張義仁忽然想起了陳剛之前說陪富婆睡覺掙傭金的事兒,難道這個男的是富婆的老公,人家發現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上門算賬來了?


    “我是什麽人?我是債主。這個小王八蛋跟賤貨坑了我的錢拿去炒股,錢都給我虧了,我現在要追回這些錢,你要是有本事就幫他把錢還上,要是還不上,就等著給他收屍吧!”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道。


    “等等。陳剛什麽時候拿了你的錢?還有,你嘴裏的賤貨是誰?”張義仁完全懵了,他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現在就在他家裏,你想知道,就過來吧。我警告你,不要報警,這事兒咱們還了錢私了的話,大家都好說,要是扯上了警察,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男子在電話那頭威脅道。


    “好,我不報警,錢的事兒我想辦法,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傷人。”張義仁飛快的說道。


    他不知道陳剛到底是怎麽卷入這場麻煩的,不過作為朋友,他現在要做的是去救人,也許換做以前,他還會害怕,會擔心,但是昨天晚上他才剛剛聽了街頭歌手的那首歌,作為在東莞漂泊的一員,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重視愛情和友誼,此刻的張義仁有點熱血衝頭,他幾乎不加考慮的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決定上門走一趟。


    其實也真的不用擔心,這個世界上,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當然,對很多人來說,問題是沒有錢。不過張義仁不在此列,他雖然沒有錢,但是他可以去借。更何況他當時並沒有把事情想的多麽嚴重,他覺得陳剛頂多也就是拿人了十幾萬,對方找上門來逼債而已,這十幾萬的錢,他還是有麵子從薑麗或者民哥那裏借來的。


    張義仁跟朱飛說了一聲之後,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莞太路陳剛的住處,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象著進屋之後可能會看到的情形,對方應該不會是黑社會老大,黑社會老大不可能為這點錢興師動眾。如果是小頭目,這個年齡又有點不大對,對方可能隻是普通人,叫來了幾個幫手而已。這樣的話,對付起來就要容易的多了。


    張義仁趕到了陳剛的住所,一進屋,就被屋子裏的景象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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