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哥,真不好意思,又麻煩您了。”張義仁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自己跟民哥認識這兩個月,就麻煩了人家三次,還拒絕了人家的招攬,這人情欠的真的是沒辦法還了。


    “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見外話幹什麽?來,喝酒。”民哥站起身,走到張義仁的身前,攬著他的肩膀拍了拍,對他招呼道。


    張義仁被民哥這個親熱的動作一下子暖到了心窩裏,他此刻心中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一把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對著民哥說道:“民哥,這杯我敬你。”


    說完,他一口氣兒把那杯酒給全悶了,他喝得太急了,忘了自己的嘴裏還有傷口,等到酒灌下去之後,嘴裏破的那幾個口子疼得像刀子割一樣,他頓時有種想要把酒吐出來的衝動。但是這杯酒他是敬民哥的,吐出來不好,於是他強忍著,把酒咽了下去。


    等到這一大口酒下肚,他不停的抽著冷氣,把眼裏的淚花給忍了回去。


    民哥看出了他的不對,開口問道:“怎麽了?酒太辣了?”


    “不是,跟那幾個王八蛋打架,嘴上挨了兩下子,嘴裏全是口子。”張義仁解釋道。


    “你看你,嘴裏有傷你怎麽不說?要不我叫人把酒換成果汁?”民哥說道。


    “不用了,民哥。男人在一起怎麽能喝果汁?嘴裏有口子算個屁,白酒正好消毒殺菌。”張義仁豪氣了一把。


    “說得好,男人就應該這麽豪氣。來,我陪你走一個。”民哥也端起了杯子,跟張義仁碰杯之後,兩個人把就灌下了肚。


    酒是最容易拉近感情的,要不然為什麽生意都要在酒桌上談?幾杯酒下肚,兩個人的感覺頓時拉近了很多,張義仁的感覺也放開了。


    “阿仁,咱們有段時間沒見了,你給我打這幾次電話,也都是找我辦事,我相信你經過這幾次的事情,心裏也有了個大概的認識,怎麽樣?要不要過來幫我?”民哥對張義仁說道。


    張義仁有點為難,他知道民哥這幾次幫他的事情,人情真的不好還,但是他又不想走黑道,但是拒絕的話,他怎麽都張不開口。


    民哥看出了張義仁的為難,微微一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跟張義仁碰了一下,喝了一口之後,說道:“阿仁,我也不瞞你,我幫你,就是因為我看中了你這個人,想要招攬你,不過呢,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那就是不喜歡為難自家兄弟,你要是不願意,就直說,我絕對不會在意。”


    “民哥,你聽我解釋。”張義仁真的覺得無比為難,民哥這樣對自己,自己不答應,也太不像話了,可是母親交代過他,出來工作,不能做亂七八糟的勾當。黑道他是絕對不能進入的。


    “阿仁,你不用解釋。我不是怪你,我想招攬你,就想讓你心甘情願的過來幫我,要是你心裏還有疙瘩,你不爽,其實我也不爽,我希望自家兄弟過來跟我,都是一心一意,心裏要是為難,那還不如不跟我,你放心,民哥不是那種小心眼,你以後有什麽事兒需要民哥幫忙,盡管繼續打電話。”民哥拍了拍張義仁的肩膀,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得不說,民哥的個人魅力和收買人心的技巧還是很高的,他這番話出來,換做是別人,肯定會第一時間投奔他。張義仁聽了他的話,頓時有種嗓子裏堵了棉花的感覺,他很想開口答應了民哥,但是想到母親,想到以後的前程,他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阿仁,以前你應該沒進過派出所吧?這兩次打架被抓進去的事兒,感覺如何?”民哥看到張義仁沒有開口答應,笑了笑,把話題轉移到了進派出所這件事兒上。


    “感覺不爽,特別是今天這事兒,這幫王八蛋真他媽的混蛋。”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擺攤會被人打,會被警察冤枉?”


    “我是小人物嘛,不像民哥你這樣牛逼。”張義仁這話是實話,也有拍馬屁的成分在。


    “既然你覺得民哥牛逼,那你覺得民哥跟你的差別在哪裏?”民哥一臉微笑地問道。


    張義仁不知道民哥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民哥這是要自己拍他馬屁?這個犯不著吧?他一個黑道大哥,犯不著從自己這個小年輕身上找成就感。可是民哥都問了,自己不回答也不好,張義仁想了想,斟酌著詞語說道:“民哥你是大哥,有勢力,有錢,黑白兩道都通吃,我怎麽能跟你比?這差別太大了,沒辦法說。”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勢力,有錢,黑白道通吃,所以我才能一個電話就幫你把事情擺平,但是你不行,就算你是占理的,想要跟人理論,人家也不給你這個機會。”


    “是。”張義仁幹澀的說道。民哥的話是實話,但是聽進耳朵裏,卻讓人無比的不舒服。


    “我知道這話不好聽,但是現在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有錢有勢力,才能在社會上混得開,沒錢沒勢力,就活該受欺負。現在的社會其實就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那些什麽公平公正的話,都是屁話,你是農村出來的孩子,也知道在大城市裏拚搏,想要安身立命有多麽難了。”


    “是啊,我真他媽希望自己也是個富二代官二代,沒事去喝喝酒,泡泡妞,多爽。”張義仁一臉鬱悶的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麽實在。”民哥笑著端起酒杯跟張義仁碰了一下之後,繼續道:“你看民哥現在挺風光的,其實民哥當年也是從苦日子混過來的。當年從老家出來,帶一幫同鄉做工,靠拚刀子打架搶地盤才搶到生意,你以為民哥一開始就是黑道大哥?那都是一刀一刀砍出來的。”


    張義仁本來就已經有幾分醉意了,聽到民哥講當年的事情,頓時有一種熱血衝頭的感覺,他端起酒杯,跟民哥碰了一下,把裏麵的酒全都灌下了肚:“民哥,敬你這樣的漢子。”


    民哥笑著拍了拍張義仁的肩膀,繼續道:“刀口舔血的日子看起來威風,實際上沒那麽好,因為你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會被人砍死在街上,東莞前些年的那些大哥有幾個能落得好下場的?而且,黑道這碗飯,政府不管你的時候,你還能吃上兩口,要是不小心得罪了當官的,把你抓進去,你就算小弟再多,能跟警察和軍隊比人多?你的砍刀多,能跟人家的槍比?所以,我看明白了,有什麽都不如有權好用,有權了之後,想要錢隻是動動嘴,甚至連動嘴都不用,自然就會有人把錢送上門。”


    張義仁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沒想到民哥竟然會跟他講這些,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阿仁,你知道為什麽我能黑白通吃嗎?”


    “不知道。”張義仁很幹脆的搖了搖頭。


    “我哥哥在政府裏麵工作,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哦!”張義仁點了點頭,怪不得,有個當官的哥哥,當然能夠黑白通吃了。


    “你覺得我是沾我哥的光?不是的。他在官場上也是一直不得意,後來等我從黑道轉來做夜店,賺了錢之後,就拿錢幫他開路,一路升了上去。你知道我為我哥的事兒,花了多少嗎?”


    “多少?”


    民哥伸出了三根手指,在張義仁的眼前晃了晃。張義仁點了點頭:“可真不少。”


    他當時心裏想的是三百萬,覺得也真不少了,等到幾年之後,他再回憶這一段的時候,覺得絕對應該是三千萬,隻是他卻沒有機會再去問民哥了。


    “不過這些錢,等我哥上去之後,我不到半年就給賺回來了。你知道民哥是混黑道的,開夜店做生意的,其實民哥還有很多生意,比如說在兩家房地產公司都是股東,我不需要出錢參股,我隻要把名字寫進他們的股東名單裏,他們就會分錢給我。”


    “這麽牛?!”張義仁驚歎道。


    “那些地產公司找我去當股東,給我幹股,也是有考慮的。他們可以通過我哥的關係,搞到地,拉到貸款,要是遇到拆遷什麽麻煩的事情,我會讓手下的小弟出麵,幫他們擺平,這年頭都是互惠互利,人家沒理由白送錢給你。”


    “原來是這樣。”張義仁似乎有點明白了。


    “沒花那些錢之前,我一年賺的錢也沒多少,花了那些錢,我現在一個月能賺以前一年賺的錢。其實這個世道就是,你拿錢可以生出來權,等到有了權之後,可以賺更多的錢,然後再拿這些錢,去穩固自己的權,自己的勢力,自己的錢。明白嗎?就比如我手下的那些小弟,你以為他們為什麽跟著我?真以為是江湖義氣?要是我不能分錢給他們,他們還會跟著我?沒有人會餓著肚子跟你的。”


    “我明白了,民哥。”張義仁一臉激動的說道。他以前沒想過這些,現在聽民哥這麽一說,這世界的一切在他的眼前似乎豁然開朗。


    民哥沒有說話,笑著端起了酒杯,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張義仁當時沒有明白,等到後來在夜場混出頭之後,才明白民哥當初這番舉動的意思——其實張義仁根本就沒有明白,以他當年小年輕的閱曆,哪裏會懂民哥這番話其中的涵義?


    “阿仁,如果你來幫我,我也可以給你安排正經的工作,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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