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仁這還是第一次被女人主動邀請開房,薑麗跟他在一起也很主動,但是那並沒有扯到開房上麵,他們本來就租的有房子,犯得著再去花那個冤枉錢嗎?被女人邀請開房,按理說是每個男人都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是張義仁的心裏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相信每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覺得心裏不爽。男人喜歡泡妞沒錯,偶爾被妞泡也挺不錯的,但是這樣被一個女孩子主動,男人就會心裏有抵觸,也許是因為男人的自尊不允許自己是被動的一方,或者這樣被女人泡沒有成就感,抑或是覺得這樣的女人太隨便,心裏會覺得不爽,種種因素結合起來,讓張義仁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再加上他本來就沒準備跟袁娟發生什麽,剛才在女工宿舍看到的那一幕,讓他覺得袁娟太過隨便了,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他才不想跟袁娟去開房——也許以後有機會可以玩玩,但是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之後,他此刻滿是厭煩,沒有一點心情。


    也許看到這裏,很多讀者又會說我這是在瞎編意淫了。其實當時張義仁跟我講這一段的時候,我也覺得有點太假了,哪裏有女孩子會這麽主動。但是在詢問之後,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打工生涯是最寂寞枯燥的,特別像東莞深圳這種前期以加工業為主的城市,很多電子廠或者製衣廠,好幾千號人都是女的,女工們壓抑的欲望在到了一定的時間之後,就會成為改變她們對社會認知的原因。


    我曾經聽同村的一個男孩講,他在深圳打工的時候,在一家工廠上班,前麵的那家工廠是一個電子廠,女工的澡堂就在一樓,他們這些男工在路過女工澡堂的時候,對著女工澡堂吹口哨調戲對方,那些女工會用手撐著近一人高的窗台,對他們展示上半身的裸體,尖叫著回應他們。他還說,那個電子廠的女工特別好泡,隻要請吃一頓飯,基本上就成了男女朋友,就可以去小巷子裏開房了。


    當時我聽他將這件事兒的時候,大概是在六七年前,當時對這種情形特別厭惡,覺得這些女工真是不知廉恥,不自愛。等到通過這些年對人性的了解和逐漸認知,再回過頭回憶這件事兒,我覺得這些女工的舉動倒是可以理解和接受了。這是人性最真實的部分,當欲望無處宣泄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張義仁告訴我,他當年在東莞的時候,曾經見過有人用一瓶礦泉水就泡到了電子廠的女工,然後到小日租房裏去開房,幾次之後,就分手了。其實對方也沒有真的想跟他處長久的男女朋友,隻是欲望壓抑到了極限狀態時的一種正常發泄。


    這兩年媒體報紙上不是報道了嗎?在南方的打工者出現那種臨時夫妻的情況,而且還不是一起兩起,已經成為普遍情況,這些打工者在繁華的都市裏,遠離家裏,寂寞無助,湊在一起組成臨時家庭,互相溫暖,等到逢年過節回家,假夫妻就取消,等到來年回來,就繼續假夫妻的生活,互不幹涉家庭。


    這些做法在道德上可能有些讓人無法接受,但是從真實的人性出發,是欲望和孤獨無法宣泄而產生的特殊現象,是值得理解和同情的。


    還是那句話:女人也是人,也有欲望,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聖人,欲望的存在,才是人性最真實的一麵。我們應該正確的看待欲望存在這件事情,學會控製欲望,而不是被欲望控製就可以了。


    但是張義仁這個時候並不懂,而且他也沒有到後來真正進入夜場那種泡妞如喝水的狀態,此時的他依然單純的很,覺得被這樣的女人纏上不是件好事情,而且,他也不能對不起薑麗。


    “還是算了,今天我回那邊還有事情,明天再說吧。”張義仁現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他覺得說不定過兩天,袁娟就會放棄跟自己開房這個念頭,他卻根本就不知道,人在欲望的壓抑之下久了,就會變得很偏執。


    他這個做法是很不可取的,在現實中,遇到自己不情願做的事情,該說不的一定要說不,把事情講清楚,會免去很多麻煩,含糊其辭的拖延和支支吾吾,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請大家銘記這一點。


    “阿仁哥哥,你就真的不願留下來陪我嗎?”袁娟對著張義仁撒嬌道。


    “今天真的不行,我還要回去多下載幾首歌,明天賣錢呢。賺錢多了,也好帶你吃好吃的。”張義仁撒謊道。


    “那好吧,那明天晚上你一定要陪我。”


    出製衣廠大門的時候,保安室裏的保安看了一眼張義仁,一臉的驚訝,因為在他看來,怎麽可能有男人放棄睡女工宿舍的好機會?這個家夥簡直太白癡了。


    擺脫了袁娟,張義仁攔了輛出租車,回到了銀豐路上的出租房。


    回到出租屋,張義仁卻意外的發現薑麗在床上睡著。他洗漱的聲音驚動了薑麗,薑麗起床上廁所,睡眼朦朧的問道:“你怎麽回來這麽晚?幾點了?”


    “剛一點鍾,今天晚上生意好,收了攤我又去夜市吃了條烤魚,就回來晚了。”


    “那你趕緊洗洗,早點睡吧。”


    “你怎麽沒去開工?”張義仁奇怪道。


    “我來例假了,開什麽工?”因為在生理期,薑麗的脾氣不太好。


    “哦,這樣啊。”


    “我累死了,去睡了,你輕點聲音。”生理期的女孩子會覺得腰酸背疼,渾身沒勁兒,薑麗也是這個樣子。


    張義仁輕手輕腳的洗漱完之後,爬上床,靠著薑麗睡下了。他開始擔心,要是明天薑麗也像之前那樣,去小享那邊找自己,碰到了袁娟該怎麽辦?要不明天不擺攤了?可是手機鈴聲的生意才剛剛開始,好不容易有個好兆頭,要是就這麽停了,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把生意做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起床,兩個人一起下樓吃了早餐,張義仁擔心薑麗要跟他一起去公司那邊,就提前說道:“你身體不舒服,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衝個紅糖水喝,我晚上回來的比較晚,你就早點休息,不要等我。”


    “好。”


    周三上班,工作上的事情倒是沒什麽好說的,隻是前台的妹子呂順心已經三天沒見人影了,這讓張義仁有點奇怪。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義仁隨口問了一句,朱飛立刻壓低了聲音道:“我靠,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你別跟我說,呂順心被炒魷魚了啊。”張義仁一臉驚訝的問道。


    呂順心這個小姑娘隻有十八九歲,剛出來工作,待人接物也是小孩子脾氣,曾經很多次在辦公室裏跟其他的同事吵起來,如果說她被炒了魷魚,那也挺正常地。


    “不是,呂順心懷孕了,請假去做流產手術了。”朱飛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對張義仁說道。


    “我靠,你從哪裏知道的?確定沒搞錯?”張義仁覺得這也太扯淡了,呂順心雖然脾氣壞了一點,但是人看起來很單純的,也沒見她跟誰走得近,怎麽就懷孕去做流產手術了?張義仁覺得這簡直根本就不敢相信。


    “這事兒總公司那邊的人都知道,她跟總公司那邊一個領導好上了,我聽那邊的同事說的。”


    “我靠,真的假的?呂順心看起來挺單純的呀,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單純個毛,這年頭哪有什麽真的單純的?單純都是裝出來的。我算是看透了,現在的女的都是隻認錢,還要你有錢,女的就不愁上。”朱飛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


    “飛哥,你也別全扯到錢上麵,萬一人家是真心相愛呢?”


    “真愛個毛線!你沒見她男人那個樣子,快四十了,剛一米六,挺個大肚子,還是個禿頭,一笑一臉老褶子皮,據說家裏還有媳婦,你說呂順心跟著他是圖什麽的?你覺得是圖相貌?圖年輕?還是圖個名分?不是圖錢是圖什麽?”朱飛說道。


    “我靠,又老又醜的男人她也看得上?那要是這麽說,肯定是圖錢了。”張義仁也同意了朱飛的看法。呂順心長得算不上特別漂亮,但是也是那種五官端正,長相清秀的女孩子,要是說以十八九的青春年華,跟了一個四十歲的又老又醜的男人,不是為了錢還是為什麽?


    “我以前也覺得呂順心脾氣雖然不好,但是人還挺單純的,現在看,女人啊,都不能相信,女人亂起來,比男人可不要臉多了。”朱飛的話裏充滿了吃不到葡萄的酸味。


    下午下了班,跟著朱飛去吃了麵之後,張義仁繼續到小街上擺自己的攤位,袁娟早早的趕了過來,幫張義仁招攬生意。


    這讓張義仁既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感動。他雖然不喜歡袁娟那麽主動的湊上來要做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對方這樣對自己,也真的是難為她了。


    張義仁看著袁娟幫自己招攬生意,腦子裏卻不由得想到了薑麗,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現在還沒跟薑麗打電話,要是薑麗心血來潮,一個人跑來小街這邊找自己怎麽辦?


    按照薑麗的性格,這種事情是絕對做得出來的,要是她跟袁娟碰麵了,那可有自己好受的。


    想到這裏,他對袁娟說道:“阿娟,你還沒吃飯吧?餓著肚子可不好,要不你先去那邊吃點飯,再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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