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麗說的沒錯,牛郎也不是那麽好做的,讓一個年輕小夥子,麵對四五十歲渾身贅肉的老女人,還要把對方服務滿意,難道就沒有一點心理障礙?說沒有心理障礙的都是瞎話,很多牛郎在工作之前都會偷偷服用催情藥物,就是怕自己麵對那些倒胃口的客人的時候,硬不起來,無法工作。


    牛郎跟小姐不同,女人是被動防禦的一方,小姐就算遇到自己再惡心的嫖客,隻需要裝著很享受的叫就可以了,身體上完全看不出是否情願。但是牛郎不同,男性的生理特征,讓牛郎這個職業十分難做,如果對一個女人沒有興致,身體是不會撒謊的,除了用物理手段和藥物刺激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在中國,除了拿權力賺錢之外,沒有哪個行當賺錢是輕鬆活兒。這個道理到了那裏都是不會變的。


    陳剛來之前,真的沒有想過那麽多,他認為做牛郎就是陪女人睡覺,但是現在聽薑麗這麽一說,他開始有點搖擺起來,像他這樣還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的處男,對那種事情本來懷著美好的憧憬,一時間想要讓他接受要跟老肥婆睡覺這樣的事實,他怎麽可能接受?


    “你要是受不了,就趁早不要去趟那趟渾水,牛郎真不是好做的。”薑麗說道。


    陳剛想起了父親打來的電話,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我做!我隻有這條路,就算再苦再委屈,我也做了。”


    薑麗看了看陳剛,點了點頭:“既然決定了做,那就趕緊吃飯吧,吃過飯我帶你去酒店。”


    這頓飯是張義仁吃得最難受的一頓,經過這麽一番折騰,那些可口的飯菜到了他的嘴裏,就像嚼蠟一般無味。


    吃過飯之後,薑麗帶著陳剛出發去酒店了,張義仁一個人在屋子裏傻坐了半天,拿著遙控器來來回回的選著台,卻找不到一個看得下去的節目。


    他的耳朵邊翻來覆去都是薑麗那番關於當牛郎的話,腦子裏也不時出現陳剛被一個老女人抱著亂啃的畫麵,這種畫麵讓他覺得惡心,他很想努力不去想這個,卻怎麽都止不住。這種感覺就好像你不小心踩到了狗屎之後,一直無法忘記腳下黏糊糊的那種惡心勁兒一樣。


    這天晚上,他失眠了,直到淩晨三點多才睡著。一早醒來,薑麗還沒有回來,他洗漱了之後,去樓下買了早餐,去智通人才市場投簡曆去了。


    剛交了門票進去,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陳剛打來的。


    “你在哪兒呢?”陳剛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幹澀。


    “在人才市場投簡曆呢,啥事兒?”


    “沒事兒,你先去投簡曆,等出來找我,陪我聊聊天。”


    “好。”張義仁知道,陳剛昨天晚上去應聘鴨子,心裏肯定很苦悶,他找自己很可能是想訴訴苦。


    心裏有事兒,他也沒心情投簡曆,走馬觀花的在人才市場遛了一圈,看到大概合適自己的崗位就去投一份簡曆,投完他就跟隨著人流離開了人才市場。


    他在之前喝酒的拉麵館裏找到了陳剛,進去之後,就看到陳剛正皺著眉頭,一杯杯的喝著啤酒,桌上的幾盤涼菜幾乎沒有動。


    “老板,來兩瓶二鍋頭。”張義仁招呼道。他知道陳剛心裏肯定很難受,這個時候,喝醉是最好的減輕痛苦的辦法。


    “不要二鍋頭。晚上我還要去接受培訓,不能喝醉。”陳剛伸出手攔住了他,一臉苦澀的說道。


    張義仁沉默了幾秒鍾之後,叫了兩瓶啤酒。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喝著酒,他沒有問陳剛培訓是什麽樣子,也沒有問陳剛能不能適應牛郎的工作。這個時候,語言已經不再重要,陪著喝酒,就是他給陳剛最大的安慰。


    幾瓶啤酒喝完之後,張義仁還想伸手要,被陳剛拉住了:“不喝了。吃點東西,我要回去睡覺了。”


    “白天求職公寓那麽鬧,你回去睡得著?”


    “我這兩天就搬出來。”陳剛說著,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放在了桌子上:“這裏麵是五百塊錢,你幫我介紹工作,我不能沒有表示,這是給你的。”


    “我又沒幫上忙,怎麽能要你的錢?”張義仁把紅包推了回去。


    “你不用推,昨晚培訓我的那個給我包了個八千塊的紅包,錢我要留著給我媽治病,給你的不多,你收著,你跟麗姐住在一起,不能老花人家的錢,男人手裏有錢才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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