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止,這一次,你又將如何選擇?”


    上一次,雖然選擇會影響破陣難度,可能會關乎生死,可到底,隻要實力夠強,還是有機會兩全。


    可這一次,沒有任何僥幸。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


    郝瑟心裏掠過沉重。


    這一次,他還能做到如此磊落,守住底線嗎?


    雖然,生死陣無法兩全,可她,卻希望看到大家各憑本事闖陣,誰強誰活下來。而不是,從一開始,就下手幹掉對方。


    李止幽幽看著郝瑟,輕歎一聲:“景菲菲,你就這麽信不過我嗎?”


    郝瑟微微一愣,目光複雜地看著他。仿佛想透過他那眼睛,看透人性。


    “景菲菲,我不會選擇殺你。”李止輕歎。


    郝瑟怔了一瞬,笑了,蝴蝶眼上無數春光跳躍。如她此刻突然有些小小愉悅的心情。


    “我就知道你會自殺。”她調侃。


    她就開個玩笑,看這家夥接得住不。


    李止笑看郝瑟:“姑娘是想讓我學畫本子裏殉情?可惜殉情都是成雙成對,在下尚無心儀之人,恕難從命。”


    郝瑟打了個響指。


    優秀!這一點不好笑的笑話也接得住。


    “生死八卦陣,乃太真教秘傳陣法,從八卦而生,依據先天八卦易理化合,並按照四象演化的一種陣法。”李止斂了笑意,緩緩道:


    “一人入陣,則隻需要懂破陣之法。二人入陣,一死一生,陣法啟動後,不見血不收陣,如果收陣,對控陣之人會有極大反噬,非死即傷。所以至今為止,從未有布生死八卦陣的人撤陣之例。”


    郝瑟挑眉,聽起來,這陣法很牛逼哦。


    這樣說來,一旦布下此陣,那一定是想和入陣之人不死不休。


    這得生死仇敵哇。


    她又是到了啥子黴,居然撞進這樣的陣法裏。


    難道是溶洞背後的幕後人弄的?


    不會吧,她隻是臨時起意去百花樓,誤打誤撞發現了香泉別院的秘密。


    這布陣之人不可能是為她而來的。


    這樣的陣法,不是像紫竹林那種,可以一直存在那裏。這需要布陣之人現場操控的。


    那麽......


    難道這陣法是針對李止的?


    果然是被他連累了。


    郝瑟覺得,嗯,這家夥,應該去“殉情”得了。


    就和那布陣之人成一對得了。


    “但是,陣法判斷人數,是根據人的腳步推斷。所以,如果兩人兩足,陣法就無法判定人數了。這個時候,雖然不會自動破陣,卻可以不必一死一生。”李止繼續解釋。


    卻沒有告訴郝瑟,這種情況,控陣之人是無法發現人數變化的,會仍然認為是兩人在陣內。”


    郝瑟眨了眨眼。


    這個說法,殿下小姨夫好像沒有記載過呢。看來她的陣法還有很多需要進步的地方。


    不過她其實也留了點心眼,想這李止該不會忽悠她,趁機殺了她?


    不過想想好像也不對,李止武功似乎深不可測,要想殺她,似乎並不需要這麽迂回。


    郝瑟:“那麽?”


    李止輕笑,突然彎下腰,“姑娘,來吧,我背你。”


    郝瑟一怔,隨即衝李止吹了個口哨,點讚道:“主意不錯。”


    麻溜地爬了上去。


    這家夥,主意真是高啊。背起來,不就兩人兩足了嘛。陣法自然就判斷為一人已死,從而可以按照正常程序闖陣。


    李止背起郝瑟,垂下眼,遮住微閃的眸光。


    心裏默默說了句:景菲菲,對不住了。


    是的,他剛才,算計了她。


    雖然他確實沒打算傷害她,但是,卻不得不利用她來反擊景翊。


    否則,他今夜,很可能走不出這片山穀。


    不是因為走不出陣法,而是,憑他和景翊多年交手,他明白,景翊真正的殺招並不在這連環陣法裏。


    因為他也是陣法高手,陣法可以困住他一時,卻無法真的滅了他。


    景翊真正的最大殺招,能有把握要他命的那種,如果他沒猜錯,是在他闖出連環陣法後才會出現。


    此刻,那家夥應該就在山穀附近哪裏,等著自己出陣呢。


    在一開始的花樹星光疊加陣法內,他並不是真的完全沒考慮過犧牲掉這個女子。


    如果換作他人,他可能真的為犧牲掉對方。可看著她那總是讓他心顫的麵孔,他卻猶豫了。二十二年來,第一次在涉及生死麵前,猶豫了。


    不過她隨後那番撞擊人心的話,讓他徹底打消了念頭。


    況且,雖然陣法難度提高,可對景翊,也一樣需要更高的操控力,多少能消耗點他的實力。


    而剛才,對於生死八卦陣,他之所以那樣對她說,其實是騙她的。


    根本不存在什麽陣法根據腳步確認人數。


    生死陣,從來都是必須有一人死,陣法才會破。


    所以這陣,結局隻有三種。


    要麽,他死。


    要麽,她死。


    要麽,控陣之人撤陣,兩人生。


    他隻是在賭,賭他的一個猜測。想為兩人賭一個可能的兩全生機,也為自己今晚賭一個機會。


    那一日在百花樓,他看到了所有。


    看到了景翊在這個女子麵前的異常,據他對景翊的了解,這太罕見了。


    而剛才,在花樹星光疊加陣法裏,控陣之人出現精神大幅波動,郝瑟那紮向心髒的尖刀又如此巧合地在關鍵時刻掉落。


    這讓他,隱隱閃過一些預感。


    所以,他大膽賭一把。


    賭景翊會因為這個女子而放棄生死陣。


    這樣,景翊就會因為陣法反噬受重創,無法再劫殺他。


    他其實,在剛剛的陣法,已經因為護那個女子而受創了,如果景翊不受傷,今晚,他幾乎沒把握打得過他。


    他帶的護衛,看樣子,也被景翊的飛羽衛給絆住了。


    李止淡淡自嘲,他竟然,為了護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女子,而受傷,把自己陷入困境,不得不利用她來對賭景翊。


    ……


    平台上,景翊身如玉樹,他遙遙看著山穀,眸光有些冷。


    其實,雖然今晚兩人入陣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是,這對他,並無多大影響。


    他的原計劃裏,隻是要讓李汝應在“星光+花樹”疊加陣法和後來的生死八卦陣的連環攻擊下,讓他受到重創,實力削弱。然後,他再出現,一擊必殺!


    高手之爭,隻需要毫厘之間。


    他並未打算靠陣法就弄死他。


    因為他很明白,憑李汝應的本事,那第一回合的疊加陣法根本困不住他。當然,很大可能,接下來的生死八卦陣也是困不住他的。


    前麵所有的鋪墊,都隻是為了輔助後麵真正的搏殺。他和他,實力太過接近,如果不是其中一方受創,很難將對方拿下。


    至於今晚意外地變成兩人入陣,他也樂見其成。


    假如李汝應殺了那第二人,對他並無任何影響,原計劃而已。


    而假如那人很強或者李汝應在乎不願意殺掉,那正好,提高了難度,會讓李汝應受創更大。


    無論如何,他都不虧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那和李家少主一起入陣的人,究竟是誰?


    為何李汝應沒有直接殺了他?


    這也就罷了,在生死八卦陣裏,仍然沒有殺對方。這讓他相當好奇。


    那第二人,究竟是誰?


    景翊靜靜站著,山風一動,輕薄的黑色袍角如雲霧一般飄逸而起,如在身周蕩起一層稍濃水墨,如魅如幻。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些黑影隱在暗處,機警地守衛著。那是他的飛羽衛。


    飛羽衛在遠處靜靜看著他們家主子,有些感慨。


    主子不說話也不笑的時候,就顯得眸冷神清,如雪上明珠,又美又魅,卻光潤陰冷得讓人不敢接近。


    但是其實,現在的主子,似乎已經比過去柔和了很多了。


    大概是,主子從西戎回來,就變了很多,柔和了些,卻更加捉摸不定。


    無人知道主子在西戎經曆了什麽。


    也無人知道主子為何回來時候還帶回了一個小嬰兒。


    半山腰,有人影疾速馳來,那是……夏風。


    當夏風到達景翊的地方時候,累得上氣不接下去,扶住膝蓋,呼哧呼哧的。


    哎,他夏公子可是飛羽衛裏輕功最好的,居然也有累得狗喘氣的一天,沒法,那狗子可能出事了。


    景翊蹙眉,看著夏風。


    “殿,殿下,狗,狗子失蹤了。”夏風仍然喘著氣兒。


    景翊神色不動,衣袖下的手指卻不自覺微微拽緊。


    “我,我跟丟了人,後來,後來去找了他的婢女秀兒問,才知道他去了百花樓見蝶兒飛。可是後來似乎又離開了百花樓,後麵就失蹤了。我調動了飛羽衛,費盡周折,才打聽到……”


    夏風終於喘過氣了,“打聽到,狗子似乎去了香泉別院,一直未出來過。”


    景翊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盯著夏風:“你是說,郝瑟進了香泉別院,到現在都沒出來。”


    夏風有些害怕地點點頭。


    殿下很少這麽嚴峻地說話。他也知道香泉別院地下有秘密,所以他才急匆匆跑來報告,怕那狗子在那裏遇到麻煩。


    景翊不再說話,垂睫微微沉思了下,隨後突然把眸光看向山穀那頭,眼神變幻不定,微微糾結。


    那第二人,是他家狗子嗎?


    前幾日,他親自潛入過香泉別院地下,自然知道那地下的所有秘密。


    他家狗子,似乎真的很擅長陣法機關之類。如果狗子真的進了別院沒出來,那極大可能,是下了地下溶洞。


    而狗子的本事,倒確實能通過那四角魂梯陣法地道。靠著那作弊神器瞬移,也應該能在溶洞自保。


    偏偏那李汝應,也是這個時間去的別院地下,那麽二人遇上,似乎合情合理。


    想到這裏,景翊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他家狗子為啥要和姓李的在一起混?還一起出了山穀。


    還有,那姓李的為啥沒殺他家狗子?


    正常來說,狗子在地下遇見了姓李的,他就應該下殺手的,畢竟他可不願意誰知道他李家少主出現在哪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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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洞裏沒殺,陣法也未殺,還一而再再而三不殺。


    這是什麽意思?


    姓李的這是想搶他家狗子嗎?


    他家狗子要爬牆嗎?


    還有,他家狗子既然去百花樓找蝶兒飛了,那應該是穿女裝去的,這樣的話,那姓李的遇到的是女裝的狗子。把狗子錯當女人了?


    那溶洞裏,姓李的和他家狗子,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


    狗子對他笑沒?那姓李的對狗子笑沒?


    他家狗子有沒有像那天調戲他一樣調戲那姓李的家夥?


    姓李的家夥被調戲了,是開心還是懊惱?


    啊不,姓李的不知道狗子是男人,那肯定是開心啊。


    景翊腦補戲越來越多,越腦補越不爽,臉色開始陰晴不定,還隱隱帶著一絲戾氣。


    他看上的狗子,才逗兩天,還沒欺負夠,怎麽可以讓人搶了去。


    絕對不可以!


    夏風看著景翊陰晴不定的怪異臉色,不敢吱聲,良久才弱弱開口提醒:“殿下,殿下?”


    腦補太多的景翊,這才回神,有些懊惱地瞪了夏風一眼,抬眼看向山穀那邊,臉色突然一變,對飛羽衛急喝。


    “聽我令,立即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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