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然雙眼緊閉,身體就如發酵了的麵團一樣癱軟無力。


    秦少嵐再看看左清揚,頓時明白過來,他們都被人下藥了。


    他轉身跑出來,喊病房外的冷曉川:“快,去抓住剛才那個護士!”


    冷曉川不問原因,轉身就往樓下跑。


    秦少嵐又給秦少飛打電話:“少飛,你馬上到醫院來。”


    秦少飛這會兒正由秦管家帶著到秦宅去,接完哥哥的電話,他意識到醫院裏發生了事情,馬上將車子調頭向醫院開來。


    秦少嵐打完電話,立刻回到休息室,先給楚依然穿上衣服,把她抱到外麵的病床上。


    他不希望楚依然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和左清揚睡在一起,想起她曾經因為林秋玲罵她是私生女離家出走,秦少嵐就非常擔心。


    楚依然表麵上堅強,事實上,她很容易走進死胡同,秦少嵐不敢想像,如果楚依然醒來看見她和左清揚睡在一起,又會有什麽樣的衝動想法。


    秦少嵐囑咐秦楚遙:“守著媽媽,有事馬上喊我。”


    “哦,我知道了,爸爸。”


    他馬上又衝進休息室給左清揚穿衣服,為他打掃的時候,他才看出左清揚的褲子上是牛奶,這說明他們並沒有做不該做的事,他放下心來。


    不久秦少飛來到了醫院,孫阿姨也回來了。


    孫阿姨對左清揚和楚依然進行了檢查,確定他們被下了藥,醫生過來對他們展開了急救。


    左清揚醒了過來,看見秦少嵐,奇怪地說:“你都到了?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秦少嵐說:“我打過,你沒接。”


    “不會吧?我怎麽可能不接?”


    “你睡著了,怎麽接?”


    “奇怪,”左清揚看看四周,不解地說:“我怎麽睡著了?”


    “你被人下了藥。”


    “下藥?”他揉揉太陽穴:“難怪我的頭好暈,誰給我下的藥?”


    秦少嵐說:“這也是我們想問你的,你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我剛才……”他一轉眼看見楚依然昏睡在另一張病床上,又忙問:“依然怎麽在這裏?”


    秦少嵐說:“依然也被下了藥,現在還昏迷著。”


    “誰給我們下的藥?”左清揚百思不得其解。


    “你先說你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我沒發生什麽事啊,”左清揚回憶說:“我媽咪出去後,我就守在師爺病床前,師爺的養子阿泰也在,後來不知怎麽我就睡著了。”


    “你睡著之前有沒有吃什麽?或者喝什麽?”


    左清揚看看床頭上的一次性杯子,說:“我喝了一杯水。”


    秦少嵐點頭:“看來就是你那杯水有問題。”


    左清揚看看四周,問:“阿泰呢?”


    “阿泰是誰?”


    “阿泰是我師傅的啞巴養子,”孫阿姨說:“他全名是馮泰來。”


    “馮泰來?他姓馮?”


    “我師傅姓馮,他的名字是我師傅給他取的。”


    “那他原名是什麽?”


    “他沒有名字,以前他是一個乞丐,病倒在街頭,被我師傅撿回來的。”孫醫生一一回答。


    左清揚疑惑地問:“誰會給我下藥?阿泰又到哪裏去了?”


    秦少嵐沉吟地說:“給你下藥的人可能是一個護士。”


    “護士?她為什麽給我下藥?”左清揚不解。


    秦少嵐搖搖頭,他也不明白那個護士為什麽要給左清揚和楚依然下藥,而且還把他們弄在一床,他懷疑那人很可能對他們拍了照,但她是誰?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他想起自己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男人,就是說這個阿泰在他進來之前就出去了,左清揚說他和阿泰一起守在馮醫生的病床前,那阿泰有可能是在左清揚昏迷之後才離開的?


    他為什麽在左清揚昏迷後離開?和那個護士有什麽關係?


    秦少嵐轉過頭問孫阿姨:“伯母,您以前和馮泰來認識嗎?”


    “嗯,以前就認識,”孫阿姨說:“我師傅收養他差不多十年了吧。”


    “你看見他的臉了?他有什麽特征?”


    “他的臉我沒有看見過,”孫阿姨回答:“我每次到師傅那裏去,他都戴著口罩,我隻看見了他的眼睛,眼睛像女人,很漂亮。”


    “眼睛像女人?”秦少嵐的腦海裏劃過了那個護士的眼睛,那也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孫阿姨又解釋:“我師傅就習慣戴口罩,除了吃飯和睡覺,他的口罩幾乎不摘,可能阿泰也養成了習慣。”


    “那您從沒有跟阿泰一起吃過飯?”


    “沒有,”孫阿姨一邊回憶一邊說:“我在師傅家吃飯的時候,阿泰從不跟我們一起吃,我請師傅出來吃飯,就算磨破嘴皮,阿泰也不來。”


    “他能聽見嗎?”


    “能,隻是沒有辦法說話。”


    秦少嵐沉吟著說:“這麽說,隻有您師傅看見過他的臉?”


    “應該是。”


    秦少嵐看向病床上的白發老頭,問:“你師傅是什麽病?”


    左清揚接過來:“他不是病,是被人下了毒。”


    孫阿姨點頭:“是的,醫生說是我師傅自己打的急救電話,他們到師傅家的時候,師傅請他們通知我,剛說完我的電話號碼就昏迷了,阿泰正守著他哭。”


    她慶幸地說:“幸好我師傅來還得及打電話,要不然啞巴阿泰就算撥打了急救電話也說不出來。”


    “那你們有沒有線索,是誰給師傅下的毒?”


    左清揚搖頭:“我們報了警,警方沒有查出線索,師爺家裏什麽都沒有少,他又與人無仇,真不知道誰會害他。”


    冷曉川回來了,他沒有找到那個護士,但他通過醫院的保安查看了電梯的監控錄像,並用手機把那個護士的臉拍了下來。


    孫阿姨看見冷曉川手機上的照片大吃一驚,說:“這就是我師傅的養子阿泰!”


    “你師傅的養子?這個護士是男人?”秦少嵐很驚訝,他明明看見那是一雙女人的眼睛,而且他覺得以前在哪裏見過。


    “是的,師傅的養子眼睛特別像女人,很漂亮。”孫阿姨看著照片說:“對,就是他,一雙典型的丹鳳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秦少嵐真的無法相信,一個男人能長出這麽漂亮的眼睛!


    可馮醫生的養子為什麽要化妝成護士?


    秦少嵐的眉頭鎖得很緊,說:“我懷疑是阿泰給馮醫生下的毒。”


    孫阿姨說:“這不可能吧,師傅對阿泰有救命之恩,他怎麽會毒害我師傅?”


    秦少嵐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害你師傅,但可能性很大,清揚應該也是被他下的藥。”


    “可他為什麽這麽做?”左清揚不解。


    秦少嵐的心裏同樣滿是疑惑,馮醫生的養子到底是什麽人?


    如果是他給馮醫生下毒,那他又為什麽迷昏左清揚和楚依然?


    楚依然醒了,睜開眼睛看見大家都在,說:“咦?我怎麽睡著了?”


    秦少嵐說:“你昏迷了。”


    “啊?我怎麽會昏迷?”


    左清揚問:“依然,你怎麽會在醫院裏?”


    楚依然說:“不是你叫我來的嗎?還說有重要事。”


    兩個人拿出手機一對照,就明白左清揚的手機被人動了手腳。


    秦少嵐責備楚依然:“清揚怎麽會給你發短消息?你也不打電話確認!”


    楚依然辨解說:“我打了,他掛斷又發短消息,我以為……”


    “以為什麽?”


    楚依然看了孫阿姨一眼,又看看病床上的馮醫生,說:“那天左副總說他師爺是被人下的毒,我以為他是要說這件事。”


    “那也沒必要偷偷摸摸發短消息!”


    秦少嵐想起他在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就生氣,如果他再晚來一步,他們兩個也許就被人家脫光光了!


    楚依然看著他生氣的臉,再看看身上,說:“我沒發生什麽事吧?”


    “沒有。”秦少嵐悶悶地回答。


    不管心裏有多不高興,秦少嵐都不敢提楚依然和左清揚睡在一起的事情。


    現在這件事除了那個裝成護士的馮泰來,隻有他知道,馮泰來這樣做有什麽目的還不清楚,但他希望左清揚和楚依然不要知道這件事情,至少暫時不要知道。


    “哦,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麽丟臉的事。”楚依然解釋:“我也疑惑過,但想著現在是大白天,這裏又是醫院,不可能會有什麽事。再說,我哪裏知道左副總會出問題?”


    秦少嵐怕她多想,壓下心裏的不快說:“你剛暈倒沒多久我就進來了,那個護士慌慌張張出去了,所以你什麽事也沒有。”


    “哦。”楚依然放輕鬆了,說:“幸好你來得及時,要不然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丟臉的事情來。”


    楚依然向來聰明,左清揚也不笨,這一次雙雙栽跟頭,實在出乎秦少嵐的意外。


    秦少嵐轉過話題說:“依然,你進來的時候是什麽情況?跟我們說說。”


    楚依然凝神回憶,說:“我來到二十五號病房外麵,一個護士打開門問我找誰……”


    秦少嵐聽她講完,拿過冷曉川的手機,調出照片遞給她,問:“你看見的是不是這個護士?”


    楚依然點頭:“是的。”


    孫阿姨和左清揚一起說:“不對,阿泰是啞巴,他怎麽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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