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嵐閉上眼睛,右手半握拳抵在額頭上,心裏疼痛不已。


    他既是為楚依然受的折磨痛,也是為他有這麽狠毒的母親痛。


    人都說嚴父慈母,可他這個表麵善良的母親卻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狠毒的!


    她怎麽就容不下那個可憐的小女人?她又怎麽下得了手那樣傷害她?


    秦少嵐心情沉重地走出地窖,回到房裏躺下,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和楚依然的過往一樁樁一件件浮上心頭,他在內心深處呼喚:“依然,你在哪裏?”


    ……


    “依然,依然,楚依然,楚依然你醒醒!”耳邊有個聲音在呼喊。


    這個聲音很近,好象就在耳邊,又好象很遠,遠在虛空,時而真切,時而模糊。


    “主人,她還沒有醒!”另一個聲音說。


    “我知道,”先前的聲音說:“她睡得太久了,你叫醫生再來看看。”


    “是,主人,我馬上去。”有腳步聲遠去了。


    楚依然用盡力氣,終於睜開了眼睛,她不知道她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


    她茫然地看著眼前漂亮的天花板吊頂,她的意識還停留在那個陰森森的地窖裏。


    “醒了?”耳邊傳來聲音,很熟悉。


    楚依然轉過頭來,看見是秦少嵐,呆了呆,她的眼淚流了出來。


    當冷雅琴手裏燒得紅紅的烙鐵印向她胸口的時候,她以為她就那樣死了,以為她再也沒有機會活過來了,可現在她發現自己還真真切切地活著!


    “秦總……”她哽咽著叫了一聲,除了秦少嵐,還有誰會救她?


    “我在。”他柔和地說。


    “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


    想起在地窖的驚魂時刻,她的眼淚怎麽也忍不住,撲簌簌往下滾落。


    她怕死,非常非常怕,怕死了就再也回不到z國了,回不到z國就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她哭了好一會兒,麵前的男人卻沒有安慰她。


    這個人當然不是秦少嵐,而是“大漠孤狼”田野小紀夫。


    他從內線那裏得知楚依然受到了冷雅琴的殘酷折磨,他不想讓楚依然就這樣死了,因為還要利用她繼續打擊秦少嵐,所以化妝成秦少嵐混進秦家大院,把她救了出來。


    但這時候的楚依然還不知道救她的人不是秦少嵐,她隻有一種逃離死亡後的驚恐,哭得收不住。


    看她哭得這麽傷心,大漠孤狼不是不想安慰她,而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


    他楞楞地看著楚依然的眼淚順著秀麗的臉龐緩緩滑下,卻沒有發出哭泣的聲音,這無語凝噎的悲傷忽然間揪緊了他的心。


    這個抱著複仇的目的來到t國的冷血殺手,心裏有一角在這一刹那間變得非常柔軟!


    他默然片刻,想像如果是秦少嵐坐在這裏,看見楚依然哭,他會怎麽做?


    他在短時間內就下了決心,起身走到楚依然身邊坐下,扯來紙巾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後把她擁進懷裏,讓她依偎在他的胸口說:“別哭,沒事了,這裏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楚依然淚如雨下,上一次秦少嵐也說過,不會再有人傷害她,可他還是沒能保護她!


    “好了,別哭,小心傷口。”他不斷給她擦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楚依然停止了哭泣。


    大漠孤狼放開她,說:“你這段時間休息得不好,再睡一覺。”


    楚依然順從地應道:“嗯。”


    他出去了,並關上了門。


    楚依然躺在床上,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傷,不過可能已經上了藥的緣故,她感覺不到有多疼。


    現在身邊沒有危險了,楚依然的心裏有一種安全感,全身都放鬆了,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不過她並沒有睡多久,因為剛睡著一會兒就做噩夢了。


    她夢見冷雅琴用馬鞭抽打她,用酒往她的傷口上淋,用帶鉤的鞭子打她,一鞭下去拉出了一串皮肉,還把燒紅的烙鐵向她的胸部印來……


    “啊——”


    她一聲慘叫,挺身坐了起來,大汗淋漓!


    大漠孤狼在客廳裏打電話,剛掛斷就聽見了楚依然的慘叫聲,他迅速衝進來:“怎麽了?”


    楚依然茫然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夢,她癱軟地搖搖頭說:“我……我做噩夢了。”


    大漠孤狼轉身出去,給她端來一杯水,把醫生開的藥拿了一包進來,說:“你把這藥吃了。”


    楚依然聽話地吃了藥。


    大漠孤狼又出去拿了一根毛巾和一件衣服過來,遞給楚依然說:“你換上這件衣服睡。”


    楚依然拿過衣服,看見是一件男式睡衣,她臉紅紅地看了大漠孤狼一眼。


    大漠孤狼說:“這裏沒有你的衣服,你先將就穿。”


    “哦。”楚依然答應了。


    大漠孤狼走了出去。


    楚依然脫身上衣服的時候,發現這不是她的衣服,因為她的衣服早就被冷雅琴打爛了,她穿的是一件男式內衣。


    她不由楞了楞,猜想是秦少嵐幫她換的衣服,不由又是一陣羞澀。


    她脫下衣服,看見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還有一些黃色的液體,應該是藥水吧,把這件內


    衣弄得很難看。


    她用毛巾把身上的汗漬擦了擦,其實很想洗個澡,但現在身上到處都是馬鞭抽的傷痕,沒法洗,隻好忍著了。


    她穿上大漠孤狼的衣服睡下,怕做噩夢,她不敢睡著了,睜大眼睛努力保持清醒,藥有安眠的成份,沒過多久,她的眼睛就睜不起了,沉沉睡了過去。


    大漠孤狼走了進來,凝視著楚依然的臉龐,這張沉靜的睡臉安靜得像天使,他的心裏不期然劃過了一絲異樣。


    就像有微風輕輕拂過了寧靜的水麵,他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站在那裏看了她很久,轉身走了出去。


    大漠孤狼在書房裏上網,雖然身為r國最大的黑手黨首領,他卻並不是隻會打打殺殺,他也受過良好的教育,是歐洲某知名大學的高材生。


    他在網上搜索和秦少嵐有關的資料,不放過哪怕一頂點微小的細節。


    所以,他很自然也看到了天星公司新片主創人員和媒體的見麵會新聞。


    他從頭到尾看完了見麵會的現場實況,那段秦少嵐對視頻和照片的回應引起了他的興趣。


    看見秦少嵐說那些照片和視頻是他和楚依然遊玩時拍的,因為照相機丟失,才導致這些東西被不明人士得到,並發到了電視台,大漠孤狼撫著下巴笑了。


    秦少嵐居然能想到冒充照片裏的他來平息這件事,這是一個意外,不過大漠孤狼卻覺得很有趣。


    他自言自語地說:“聰明的對手,我喜歡,這一次算打了個平手,下一次我們再試試誰棋高一著。”


    他關掉電腦,離開了書房。


    楚依然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過來。


    睡一覺後感覺好多了,她起來打開臥室門,外麵是客廳。


    客廳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暗,沒有人,也沒有什麽聲音。


    她感覺這裏很陌生,猜想是秦少嵐另外買的房子,把她藏在這裏以免再被冷雅琴找到。


    她慢慢走到客廳中央,站了一會兒後轉身尋找盥洗室,很快就找到了,她進去用手澆水洗了洗臉。


    沒有找著梳子,她用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站在鏡子前發呆,看見自己的脖子上有很多傷,於是又回憶起冷雅琴拿烙鐵燙她胸的那一幕。


    她急忙低頭,拉開胸部的衣服,想看看胸部是不是被燙傷了。


    “在幹什麽?”耳邊突然響出的問話聲嚇了楚依然一大跳。


    她驚得全身一抖,猛然轉過身,隻見大漠孤狼站在盥洗室門口。


    “秦……秦總……”楚依然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這段時間受到了太多的驚嚇,大漠孤狼隨口問句話都讓她的心狂跳不已。


    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睡過頭了……”


    大漠孤狼的表情沒有異樣,說:“下去吃飯。”


    “哦,我……我馬上下去。”她慌忙從他身邊出去,往樓下走。


    “等等!”他又叫住她。


    楚依然轉過來:“秦總。”


    大漠孤狼的目光落在她胸前,說:“把衣服拉整齊。”


    楚依然低頭一看,隻見衣服歪斜在半邊,左邊雪白的鎖骨暴露在外,臉一紅:“我……我馬上弄。”


    她轉過身,背過大漠孤狼的視線把衣服拉整齊,說:“秦總,我下去了。”


    “去吧。”大漠孤狼點頭。


    目送楚依然離開了客廳,大漠孤狼走進盥洗室,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情況,隻是看見洗臉的毛巾還是幹的,又想起她有些淩亂的頭發。


    他出來,打了一個電話:“白狼,派人去買一些女人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回來。”


    白狼應道:“是,屬下馬上去辦。”


    大漠孤狼走進飯廳,看見楚依然站在餐桌邊等他,他過去坐下來,楚依然把碗端到他麵前,又把筷子遞到他手上,恭敬地說:“秦總,請吃飯!”


    大漠孤狼看了她一眼,心裏暗想,難道她和秦少嵐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侍候他吃飯?


    他的心裏不由冷笑,秦少嵐表麵上像個正人君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派頭,實際上卻如此卑鄙,睡了這個女人,還把她當下人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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