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嘀咕,這人斯文,估計穿鞋也穿不壞的。


    鞋櫃裏,倒不見他像別的富家公子一樣,有很多雙鞋。


    做手術的洞洞鞋和專用拖鞋三雙,休閑皮鞋三雙,運動鞋,登山鞋各兩雙,統共不超過十雙。


    平時看著,清然卓立,衣著得體的也像是那男模雜誌裏走出來的,安果覺得,他應該有個超誇張的個人更衣間的。


    這會兒瞧著這幾雙質樸的男士鞋,那應該是無論什麽樣子的,穿他身上,都成了一副迷人的畫了。


    “寶寶呢?”


    安果問小家夥,一雙杏眸卻掃過了別墅的客廳,沒見他身影。


    芳姐笑得眯眼,“少爺也剛回家不久,在樓上,這會兒子應該和小少爺呆一塊。”


    安果那臉在芳姐的眼神下突地一熱,視線找尋他太過明顯嗎,芳姐都瞧出來了。


    她捏著包包,不好意思上樓了,低著腦袋走到沙發那邊,“芳姐,麻煩您把小家夥抱下來,我給喂吃。”


    “哎。”


    樓上,主臥的門開著。


    單臂撐著嬰兒床,傾身,修長手指拿著棉簽在細致的給兒子清理眼角的那男人,耳朵一字不漏地聽著樓下的對話,五官清然。


    芳姐上樓,溫謹懷扔了棉簽,去衛生間洗淨雙手。


    芳姐說:“少爺,安小姐回來啦,要給小少爺喂乃了。”


    這人淡淡點頭,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著,一貫安靜的神態,芳姐抱起軟糯糯的小家夥要出門,被叫住。


    那人佇立在洗手間門口,卡其色的羊呢暗格紋長褲,藏青色襯衫,黑色棉襪在棉拖裏露出腳跟,他額頭柔軟的幾縷短發似遮住了那又安靜又內斂的秀氣眼眸。


    芳姐瞧少爺,好像要說什麽卻又在猶豫的樣子。


    溫謹懷垂眸思索一陣,白皙俊臉上那神情,漸漸尷尬,薄唇緊抿。


    傾身拾起床頭櫃上的精致紙袋,“芳姐,你給她。”


    芳姐瞧那袋子,是二小姐經常逛的那種名貴商場的女士購物小袋,上麵還有個顯眼的logo,看著很上檔次。


    “少爺,給安小姐的嗎?裏頭什麽東西呀?”


    這人抿唇,不答,塞了過來。


    那提過紙袋的修長手指,立即插入褲袋,轉身走出了主臥。


    書房距離主臥隔了三間房,走在走廊間的男人,長腿很快,目不斜視那稍微偏頭,餘光裏就能看見的,樓下沙發裏的纖細身影。


    安果聽見動靜,調低電視的音量抬頭,看見芳姐抱著寶寶下來,也瞥見了那抹消失在書房門口的高大剪影。


    寶寶到了懷裏,安果親了親兒子的小臉蛋,“子善,今天有沒有乖,聽沒聽芳奶奶的話呀……”


    小家夥早就餓了,聞見媽媽的味道,小肉手指抓著安果的貼身毛衣,就想著往上爬。


    芳姐樂得笑。


    安果又羞又無奈,“小混蛋,想要吃吃都不先討好一下媽媽。”


    瞄了眼樓上,書房靜無動靜,她放心地撩起毛衣衣擺,把孩子的腦袋習慣性的對著右邊,忽而想起什麽,又換到左邊。


    小家夥雙手並用,捧起媽媽的吃吃,小嘴兒一叼眼睛舒服的一閉,飽餐起來。


    喂完了,芳姐把孩子給抱走。


    安果起身,去衛生間處理還在淌的乃水。


    這陣子舒心,家裏和別墅兩頭跑,都有傭人悉心照顧,尤其溫謹懷那懂得多的,今天鯽魚通草湯,明天豬蹄燉花生地給吃著。


    安果這乃,足得很。


    匈圍眼見著又有長大的勢頭。


    衛生間玻璃門一響,安果捂著身前,心頭一怵又想不可能是那人,問道:“芳姐嗎?”


    “是我,安小姐。”


    安果把喂乃背心穿好,套上毛衣,開了玻璃門裏。


    芳姐手中拿著一個硬質地的紙袋,外觀相當精致,還有綢緞打得蝴蝶結,遞了過來:“安小姐,少爺送給你的。”


    “什麽東西,”安果臉上有詫異,接過來。


    解開蝴蝶結緞帶,手往裏頭拿出來,這一瞧,白爽爽的鵝蛋臉一瞬間通紅。


    她心下一顫,捏那質感極佳的衣物的手指,也是一僵。


    芳姐拍拍她的肩,老人家倒不覺得什麽,“我從少爺手裏接過時問他什麽東西,少爺不肯說,我偷偷打開瞧了。哎喲,安小姐,我們家少爺也太溫柔周到了是不是呢,這世間的男人,哪個能心細到他這樣?少爺那性子,太內斂,害羞,不好意思當麵給你了。你就收下,洗了後好好穿,這玩意兒貴著呢,我剛才百度了一下logo,這家內衣公司是國際大牌,少爺那朋友,就那個大總裁的集團旗下開的,定製的高端產品。”


    芳姐絮絮叨叨不知道多久。


    安果就杵在那,臉燒了多久,腦袋裏嗡嗡嗡的,全是樓上那男人,眉眼似水的清潤樣子。


    芳姐走了,安果立刻關上玻璃門,這會兒才敢拿出來仔仔細細地瞧。


    一共兩件,一件是哺育專用內衣,構造看著還蠻符合人體工學。


    另外一件,黑色帶點蕾/絲,長一點,帶束腰功能的飽満型裹匈款式。


    她一一試穿,鏡子裏那明媚燈光下的女人臉更是灼紅了,居然,杯碼正好……


    你說這人正經吧,摸了她身子統共也不過兩次,這就精準地量出來了。


    安果臉羞氣惱,心想他一個婦產科醫生,那雙手給多少女人做過診斷呢,才能練出這本事。


    她也太虧!


    當下心中有了決定,要不放下泰仁董事局裏這點雞肋職位,重新回到實習生的崗位,朝著輝煌的男性專科努力,將來當個泌/尿科專家?


    ……


    她揣著這兩件東西上樓,打算洗一洗。


    客房隔壁就是書房。


    安果打開房門,眼神不由瞧了眼書房。


    心有靈犀似的,書房門在這時猝然打開。


    她的目光來不及落,叫門裏出來的男人視線攥個正好。


    安果腦袋當機!


    還是靈敏地,手裏的東西嗖得一下附到身後。


    男人修長身形,長指裏捏著水杯,許是杯空,下樓倒水喝的。


    瞧著眼前隻管把腦袋往下低,臉色緋然,卻咬著嘴唇暗暗瞪他的女人。


    想了想,合適的開場白,清秀的那俊臉斯文正正的,最後呆子一樣擠出一句:“晚上好。”


    安果的視線不可避免的掠過他的臉廓,線條立體的下顎,下顎下的脖頸,凸出的男性喉結,和那清麗的鎖骨,在挺括的襯衫衣領下,若隱若現。


    他今天穿藏青色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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