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天下得白牙山,史星雲見到她姐,喜從心來,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車夫靜待一旁,無所適從,不知該說什麽好。還好白玉天是個明事理的,等姐弟倆的情海平靜了下來,將人叫上車,付給車夫五錢銀子,照原路返回鳴翠坊。隻因史翠芸想回去換上衣服,順便帶上自己兩三年來辛辛苦苦攢下的一點積蓄。


    驢車一路奔跑,過不多時回到鳴翠坊。


    史翠芸入得院內,見過老鴇,接受過眾姐妹們的問好。回到房間換好衣服,將衣服物飾金銀打包,告別老鴇與眾姐妹,同著弟弟史星雲坐上驢車,去得渡口,坐上船兒渡過大江,同著白玉天北上京城汴梁。


    三人一路北上,除了欣賞沿路風光,感受沿路地域風情,就是按時吃飯,按時睡覺。雖忙著趕路,累了腳步,卻也愜意得很。誰叫史翠芸一個如花似玉的過娘,史星雲一個天真活波的孩子,白玉天又心地純正,耐人親近,美好的故事還填滿一腹,沒有重複。


    過得淮水,步入陳州,與龍威鏢局的鏢隊在城外的河溪客棧不期而遇。


    白玉天跟眾人問過長短,瞧著張天昊夫婦那不讓人自在的目光,隻好將史翠芸、史星雲姐弟倆介紹給眾人認識一番。眾人見史翠芸姐弟兩一個美麗大方,一個聰明伶俐,很是喜歡。


    柳青見著史翠芸臉蛋清麗,身姿傲人,且舉止落落大方,一派大家閨秀之模樣,心慕萬分,心海漣漪永無歇息之時。白玉天一眼看了出來,不僅沒有說他,反而加以鼓勵。畢竟女生貌,男生情,且兩人都是苦命的孩子,理當守望相助,值得撮合。


    用過晚飯,白玉天特意買了一壺好酒,邀請古槐共品。古槐見酒就歡,那知道白玉天早已挖著陷阱等著他。剛喝上一杯,就迎來白玉天一句話:“古老,我幫你物色了一個好人兒坐徒弟,高興不?”


    古槐連忙起身告辭。白玉天哪能如他所願,硬拽著他坐了回去。古槐沒法,接著喝上一杯。


    白玉天給古槐的酒杯斟上,道:“古老,孩子極為不錯,你說是吧?”


    古槐喝過杯中酒,說道:“你打聽好他的來曆了沒有?”


    白玉天一邊給古槐斟著酒水,一邊說道:“打聽好了。原一商人家的孩子,幾年前隨父母出遠門行商,貨物被搶,家人被害,姐弟流落秋浦。討飯討到鳴翠坊,那女孩因生養的好,被老鴇看中。姐姐為養活弟弟,便在鳴翠坊待了下來,一直苟活到現在。居住在煙花之地,女孩雖不能守身如玉,但女人該有的節操卻比一般婦人濃厚十倍百倍,男孩雖遊手好閑,俠客精神卻愈養愈濃,響當當的小朋友大俠。”


    古槐喝下杯中酒,抿了抿嘴唇,哼聲道:“我都這麽老了,你幫我找個無所依靠的小孩做徒弟,試問日後誰來養活他,誰又來養活我。練武之人,除了吃米還要吃肉,況且我這口酒找又不能斷,總不至於叫我七老八十的人,就為了為了一口飯與一口酒去向外人討要吧。”


    白玉天笑道:“古老,龍威鏢局不是廣收鏢師嗎,隻要你老願意,蔣大哥定是將你奉若神明。就算你不喜好做鏢師,匡廬山那百草堂不是很歡迎你去居住嗎,那少得了你這口吃的喝的。”給酒杯斟滿,敬了古槐一個。


    古槐找個徒弟找了幾十年,就沒碰見一個讓人動心的,想著日後再找下去,也不一定能讓自己滿意,幹脆就了白玉天的好算了,最少日後不用為一日三餐憂心。喝下杯中酒,朝白玉天說道:“你將這女孩一同帶來,不會是想讓那孩子安安心心地做我徒弟吧?”


    白玉天笑答道:“什麽都逃不過你老的法眼。不過也不全是。想著你一生俠名遠播,隻為俠義而生,定是希望弟子將來習得你的全副本領。如若不能讓孩子感受到好人好事的魅力,他又怎麽能心甘情願地為做個好人而努力,又怎配繼承你老的衣缽。”將酒杯斟滿了來。


    古槐跟白玉天碰了一個,露出半絲笑意道:“為了老來吃喝有個照落,勉為其難地收了這孩子。不過先說好了,若是這小子不盡人意,惹我生氣了,你記得帶走,教好了再送來。”


    白玉天喝下杯中酒,將酒壺遞給古槐,歡聲道:“你老怎麽想,晚輩日後就怎麽做,直到你心滿意足為止。”


    “那明天讓孩子當著眾人的麵拜師吧。”古槐起得身來,提著酒壺走離開去。


    白玉天歡歡喜喜地送走古槐的背影,開開心心地迎來史星雲的笑臉。


    史星雲問道:“哥,看你這一身的歡喜,古爺爺答應傳授我本領了?”


    白玉天笑答道:“答應了。從明日開始,隻能叫師傅,不能叫爺爺。”


    史星雲非常高興,朝外邊跑了去。


    白玉天喊道:“你去哪裏?”


    史星雲回道:“我將這好消息告訴我姐去,讓她也高興一下。”三兩下沒有蹤影。


    白玉天剛送走史星雲的腳步聲,就迎來三個大人,淨隱道長,張天昊,蕭若雲。


    四人坐到了一起,淨隱道長開門見山問道:“天兒,你跟燕兒那孩子好成什麽樣了?”


    白玉天笑答道:“道長,怎的這麽問啊?”


    淨隱道長說道:“燕兒一個女娃子,跟著你東奔西跑的不說,還被你落在了黃山,張大俠夫婦為人父母,就這麽一個寶貝閨女,那有不擔心的。你說是不是?”


    白玉天朝張天昊夫婦看去,見兩人關切一眼,靦靦腆腆地說道:“張叔,蕭姨,你們若不介意我白玉天娶兩個老婆,我承認我是深愛著張燕燕姑娘。你們若覺得我不該娶兩個老婆,我心裏雖愛著燕燕姑娘,也隻能辜負於她。畢竟我不僅深愛著張燕燕姑娘,也深愛著崔鶯鶯,鶯鶯還是我磕過頭的妻子。雖不是什麽明媒正娶,也沒大肆張羅,但有古老證婚,鶯鶯她娘當時也在場。”


    淨隱道長見張天昊夫婦無以言對,接話道:“天兒,好男人三妻四妾不是什麽稀奇事,要是有二沒有三,張大俠夫婦還是可以接受的。”轉頭朝張天昊說道:“張大俠,蕭女俠,你們說是吧。”


    張天昊夫婦走南闖北多年,見過的青年才俊如過江之鯽,唯獨對白玉天好似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認同感,對自己女兒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真就沒來得及反對。想著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是家世好的象征,雖不看好向往,為了照顧好自己女兒的癡情,或多或少願意來個默認。誰叫男歡女愛無理由,隻有自己想的,沒有他人說的。


    張天昊道:“白少俠,你父母我們也見過,沒什麽說的。你若真心喜歡我們家燕兒,還能讓她一生幸福快樂,我們做父母的也願意隨了孩子的心意,免得讓她夾在中間要死要活。書上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有些事強行幹預,隻會適得其反,吃力不討好。”


    白玉天起身,朝張天昊夫婦溫溫一拜,道:“張叔言盡於此,小侄已謹記在心,定將珍惜好張燕燕姑娘這份情意。不管日後發生什麽,隻要人還活著,絕不相負於她。”


    淨隱道長站起身來,歡笑道:“好。該說的話說好了,該給的答複給好了,那大家好好休息,為明天養精蓄銳,戰勝困厄,守護美好。”


    張天昊夫婦起得身來,同著淨隱道長邁步而去,白玉天相送在後。


    白玉天話別三人,走進明智上人的房間,剛好蔣龍威夫婦也在,歡坐一起,閑聊起來。


    明智上人道:“你將燕兒那孩子擱在黃山做什麽,害的張天昊夫婦憂心忡忡,焦慮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剛才還厚著臉皮前來求我去幫他們說說好話,問問你是怎麽想的,我才懶得管這檔子破事。”對白玉天似有埋怨之意。


    白玉天如實答道:“李老,我也不想將她擱在黃山的,隻因負了內傷,前路凶險莫測,怕保護不好她,隻好忍心將她留在黃山了。”


    聽到身受內傷,蔣龍威關切道:“傷的重嗎?”


    蘇真兒道:“瞧你說的,若傷的不重,怎麽可能不帶著燕兒妹妹一起上路。”


    明智上人那敢相信,說道:“小子,做錯了事承認就是,沒什麽借口可找的。”


    白玉天道:“李老,你老洞若觀火,晚輩豈敢找什麽借口。不過是西門清、歸海明兄弟身懷武功秘籍,歸海明被前來搶奪秘籍的黑衣人一掌打成重傷,隻留得一口氣在。晚輩覺得見死不救非英雄好漢所為,便自不量力為他療傷,沒想到想到容易做起來難,差點就以命換命。”


    蔣龍威道:“是那手持銀針的黑衣人嗎?”


    白玉天道:“就是那可惡的臭道士。”


    蘇真兒道:“你識得他?”


    白玉天道:“以前不識得,不過在半路打聽到了他是誰。”


    蔣龍威道:“是誰?”


    白玉天道:“真武山下的玄真道人。”


    蘇真兒道:“是他!怎麽可能。”


    白玉天道:“你認識他?”


    蘇真兒道:“屠龍幾次三番邀請他加入屠龍會,他都沒有答應,不像個壞人。”


    白玉天道:“可他就是為了搶奪秘籍而來,這事又造不了假。”


    明智上人道:“別說了,都回去睡。”


    白玉天道:“李老,是不是那素心劍法有破解他手上銀針之法?”


    明智上人道:“你想怎樣?”


    白玉天道:“第一次交手落敗,第二次交手戰平,第三次交手定是要廢了他了。”


    明智上人道:“你純陽劍的一劍無影夠快的了,練好了就可以破了他手上的銀針,何必想著素心劍法那檔子事。不是你純陽門的東西切莫惦記。”似有警告之意。


    蔣龍威帶著蘇真兒起身告辭,白玉天也不好留下,一同走了出去,回房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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