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天、明智上人、古槐、淨隱道長、張天昊、胡一秋、黃道庭、樂嘯天圍坐一桌,胡一同、卓一飛、柳青、顏落霞、蕭若雲、胡燕青、張燕兒等人坐成一桌,兩桌靠在最西邊的角落,跟蔣龍威、曲文峰、寧鎮安最東邊的兩桌遙相呼應,中間隔著知府大人與其官差們,不通往來。


    白玉天端起酒杯,走到胡一同身邊,敬了胡一同那桌一杯酒水,道:“胡大哥,你跟卓一飛、柳青他倆上場,隻求敗不求勝,讓你無緣無故折損麵子,小弟心裏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胡一同端起舉杯,笑答道:“白兄弟,就憑蔣道功往日那一副俠肝義膽,我胡一同今日為龍威鏢局出點力,實乃理所應當,沒有什麽過意不去的。”


    白玉天跟胡一同、卓一飛、柳青三人一個碰杯,喝過杯中酒,看向張燕兒。見燕兒低著頭,好像生著氣,便走了過去,小聲問道:“還生我氣啊?”


    張燕兒羞紅著小臉,小聲答道:“沒有,我生我自己的氣。”


    白玉天微微笑了笑,道:“沒有生我的氣好。生我一個粗糙漢子的氣,實在犯不著。”


    胡燕青坐在一旁微笑道:“白大哥,忙你的去吧,燕兒妹妹早原諒你了。”


    白玉天輕輕一笑,慢步走開,回到座位上。


    明智上人道:“你讓胡一同他們三人隻輸不贏,是何用意?”


    白玉天將在座的看了一眼,答道:“黃掌門說,羅靈峰、淩孤雁、陸連海三人,當年都是響當當的豪俠,現委身屠龍會定是有什麽迫不得已的苦衷,應當幫他們尋求脫離屠龍會的機會,而不是隨意將他們劃入十惡不赦之徒的行列。”


    胡一秋道:“可要是他們已完全變壞,就怕養虎為患。”


    古槐道:“小子,別忘了,人都是在作惡中沉淪。一旦沉淪了下去,很少會有壞人變成好人的,切莫對他們心存幻想。”


    白玉天敬了古槐一個,道:“古前輩,陸連海他雖委身屠龍會,卻沒有踐踏江湖道義的底線,趕盡殺絕於他來說,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胡一秋問道:“白少俠,此話怎講?”


    白玉天說道:“前天晚上,燕兒被青龍堂擄掠了去,有個叫獵鷹的殺手要輕薄她,陸連海念及與張大俠昔日的情義,用生死相逼青龍堂曲堂主,要他放過燕兒。我當時就想,像陸連海這種沒有踐踏道義底線的殺手,隻要不十惡不赦,以後能放過就放過。”


    淨隱道長說道:“江湖中人,不管是豪傑俠士,還是地痞流氓,一遇到什麽難處,或多或少會給自己找些借口,說什麽身不由己,由好變壞,或由壞變好。好人變成壞人,半半是活給自己看的,大多是因某些坎兒一時跨不過去,被逼無奈之下,用作惡來換取某些既得的好處。壞人變成好人,大多是被迫從良,是活給別人看的,隻因按原來的路數沒法活下去。”


    白玉天微笑道:“道長說的好。若是我們的所作所為能讓好人不願意變壞,能讓壞人願意變好,何愁屠龍會不滅。”


    明智上人道:“小子,佛渡有緣人,你若覺得跟他有緣,就渡他一渡,救人總比殺人來的有意義些。”


    白玉天答道:“是,李老。”


    張天昊道:“那個寧鎮安的摧心掌太過厲害,今日必須想辦法將其除去。”


    樂嘯天道:“可這十場比試,出場沒有順序,也不知道他寧鎮安什麽時候出場,要想在擂台上將他除去,恐怕實難做到。”


    古槐喝過一杯酒,道:“不就摧心掌嗎,一劍將他那手掌砍下來,紅燒著吃了不就行了,有什麽好怕的。”


    白玉天笑道:“古老,切莫大意,我三叔他可不止摧心掌這一門武功,劍法可能也不在你們之下。你們與他交戰,若是感覺不敵,隻管認輸,切莫戀戰。”


    明智上人道:“小子,你別亂說,據我所知,摧心掌一門,可沒有擅長劍法的。”


    白玉天答道:“李老,摧心掌一門是沒有擅長劍法的,可他寧鎮安是個例外。寧鎮安當年拜我爹爹為大哥,要我爹爹教他劍法,我爹看在兄弟情分上,便將一劍門的劍法悉數傳授給了他,還加以點撥,他現在的劍法不比我差。”


    張天昊道:“白少俠,按你這麽說,寧鎮安這一戰,我們隻有認輸的份了?”


    白玉天道:“今日贏下四場比試就行。”


    黃庭道人端起酒杯,道:“這麽多高手就位,贏下四場比試,那是小菜一碟。來,喝好吃好先,別讓飯菜涼了。”


    八人一個舉杯,杯起酒幹,好不快哉!


    幾杯小酒下肚,飯菜注入腸胃,眾人吃飽喝好,歡歡下桌。


    知府大人起身,走向大院子,見官差前邊有著一張大椅子,走過去坐上,隻為見證接下來的比武論英雄。


    兩邊人手到位,分坐東、西兩麵而坐,蔣龍威麵向西邊,白玉天麵向東邊。


    兩人各帶著手下十人起身,走到知府大人跟前,簽起生死狀。生死狀上,清清楚楚寫著:圈外被殺者,屬於被蓄意謀殺,捉拿凶手;圈內被殺者,屬於撒賴尋死,無罪論處。


    東邊出戰的第一人雁蕩山的淩孤雁,西邊出戰的第一人胡一同,同時走進圈子,一個拱手行禮,亮出兵刃,開打起來。


    胡一同上場,是求敗,自然來個以靜製動,招招錯失先機。淩孤雁上場,是求勝,自然來個主動進攻,招招殺機滿滿。兩人十來招拆解,胡一同擋住淩孤雁斜劈過來的一劍,沒擋住淩孤雁直踢過來的一腳,後退兩步,出得圓圈,落敗無痕。


    東邊贏了一局,自是信心滿滿;西邊輸了一局,自是士氣低落。


    贏的一方先選人出戰,輸的一方派人跟上,圈中一個相遇,拱手禮行過,兵刃亮出,仇人眼紅。東邊大刀名為裘一敗,西邊寶劍名為樂嘯天,刀劍相碰,火花四溢,兩人越鬥越勇,三十招一會兒拆解完畢。


    樂嘯天覺得再不將裘一敗拿下,不僅有辱手中名劍,還有損樂天鏢局的名聲。劍走輕靈,三道劍光拔地而起,直逼裘一敗的腦門、胸部、肚臍眼。


    裘一敗金刀無敵,在他麵前,不管是刻刀、蔑刀、鐮刀、菜刀、單刀、雙刀、柳葉刀、鬼頭刀、大砍刀、斬馬刀統統不叫刀,除了刀身被折斷,就是用刀之人滅跡江湖。麵對樂嘯天的一招“三陽開泰”,趕忙連上一招“四季發財”,砍向樂嘯天的左臂、右臂、左腿、右腿,虛中帶實,實中就虛。


    樂嘯天眼疾手快,避實就虛,順勢而行,送上一招“五子登科”,直取裘一敗的命根子。裘一敗出招太狠,金刀過重,收刀回擋不及,跨下中招,為求釋放心中恨意,刀身橫掃出去。樂嘯天閃身躲過,一劍直取裘一敗的手腕,疾速劃過。


    裘一敗手腕受傷,金刀剛落地,迎來樂嘯天的一劍封喉,閃躲不及,中劍。心中恨意無限,嘴巴上下張合,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追了樂嘯天一小段距離,無聲倒地。


    樂嘯天新舊怨憎加在一起,有意無心地殺死了裘一敗,生怕知府大人拿他問罪,連忙一個閃身回歸來處,讓白玉天幫他消災解難。白玉天有生死狀在手,不怕對方耍無賴,讓胡一秋出戰。


    東邊剛開戰就死傷了一員大將,蔣龍威等人無不震驚,曲文峰見對方第二個出場的是胡一秋,讓寧鎮安出場,意在殺死胡一秋贏下這一局,鼓舞鬥誌,再接再厲。


    白玉天見寧鎮安出場,心知胡一秋有傷在身,不是其對手,小聲說道:“胡莊主,你內傷未愈,若是預感不敵,就撤出圈子,切莫硬撐。我們的目標是消滅屠龍會,任重而道遠,不以一時輸贏論英雄。”


    胡一秋微笑道:“白少俠放心,麵子事小,性命是大。”見寧鎮安殺氣騰騰地走來,便也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


    兩位圈中一個相遇,拱手禮行過,各自亮出寶劍,直攻對方要害。頓時劍影四起,塵土紛飛,看客們喝彩聲不斷。


    寧鎮安意在為裘一敗報仇雪恨,將平生所學傾注於三尺長劍之上,一劍比一劍來的快,一劍比一劍來的狠,隻求下一劍送胡一秋歸西。目標明確,意誌極為堅定,越鬥越勇。


    胡一秋昨日中了秦浩明一掌,內傷未愈,劍術雖高超,真氣卻不足。二十來招比劃下來,麵對寧鎮安的強勢進攻,抵禦起來出劍一劍比一劍慢,漸漸感覺到力不從心。可身為劍術名家,幾十年威名在外,若是輸的太過窩囊,往後定是貽笑大方。雖有不敵之勢,還是勉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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