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天離開雀樓,一路飛奔,在縣衙附近一條由西向東的街道口,見兩條黑影朝東邊縱步而行。


    一條黑影大些,背著一個大麻布袋,腳步有些吃力,被前邊的那條黑影漸漸甩在後頭,距離慢慢拉大。


    前邊那條黑影微微放慢腳步,等後邊那條黑影追趕了上來,埋怨道:“背這麽一個小姑娘就跑不動,你是不是老了。”


    負重的黑影不服氣道:“小姑娘,說的輕巧,你來背著試試。”


    另一條黑影也不示弱,接過負重黑影肩上的姑娘,一把背起,朝東邊飛奔而去。


    白玉天很是奇怪,半夜三更,黑衣出行,還背著姑娘,非奸即盜,很是小心地尾隨而去。


    兩條黑影一路飛奔,偷偷出得東城門,越過東碼頭,來到曲柳山莊,跨牆而入。


    白玉天追趕過來,見莊園內有著光亮,不敢隨意躍入,找了個偏僻所在,偷偷地進得莊園。幾經尋找,來到莊園待客廳,見裏邊燈火通明,一個倒掛金鉤上的房梁,化身一隻蝙蝠幾個攀援往前,來到大門口的上方,找了一條縫隙往裏觀看。


    一眼望去,極為嚇人,裏邊十幾二十個金絲邊、銀絲邊的黑袍人,頭罩黑布,唯有趙玉恒以真容示人,身旁地上躺著一哥姑娘。


    “堂主,這小妞長的真不賴,要不賞給我,今晚也好快活快活。”一銀絲黑袍人靠近地上的姑娘,蹲了下去,剛將話語說完,手掌就伸向了姑娘的身子。


    一金絲黑袍人好像覺得那銀絲黑袍人在他麵前調戲女人有辱他的人格,連忙拔劍出鞘,將閃閃發光的劍刃架到了銀絲黑袍的脖子上,大聲說道:“堂主還沒發話,你就這般性急,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麵對金絲黑袍人的劍刃,銀絲黑袍人好像有些兒心虛,將下賤的手掌從姑娘的大腿上撤了下來,起身道:“陸連海,你別忘了,這小妞雖是你結義兄弟的閨女,但你已罩上了黑布,再無江湖道義可講了。”


    陸連海冷笑道:“什麽是江湖道義我不知道,但我還沒有擺脫吃喝拉撒,還是個人。她叫了我十幾年的伯父,你在我麵前輕薄於她,就是不行。”


    銀絲黑袍人轉向高坐大位的黑袍人,道:“曲堂主,陸連海這是要造反不成?”


    堂主開口道:“陸大俠,就一個無關緊要的美人,讓給獵鷹玩玩又何妨,何必較真。”


    陸連海大聲說道:“堂主,你若真要把這孩子賞給獵鷹,就出手殺了我先。”


    趙玉恒道:“老陸,你這是何必呢?”


    陸連海道:“趙公子,我陸連海雖帶上了黑布,但還沒變成地獄幽靈,還是個人。張天昊不僅幫我葬了父母,報得父母大仇,還三次身負重傷救我性命,叫我大哥,若是連他的女兒都能赤身裸體地出現在我麵前,我與禽獸何異。”


    趙玉恒轉向堂主說道:“曲堂主,我看陸大俠心意已決,還是給他幾分薄麵吧。好看的姑娘那裏沒有,等平息了龍威鏢局之事,多給獵鷹幾個銀兩,讓他到樓子裏去玩個夠。”


    曲堂主站起身來,道:“獵鷹,趙公子言之有理,我看就給陸連海幾分薄麵,放過這女子。”


    獵鷹微微哼聲道:“既然堂主發話,我就不跟陸連海這匹夫計較了。”


    曲堂主大笑一聲,道:“好。將人關入柴房,後天當禮物送給白玉天,看他是要總鏢頭之位,還是要這女子為妻。”


    獵鷹一把將張燕兒抱起,放到肩膀上,走出大廳,朝著西邊的偏房走去,手兒在張燕兒的大腿間忙個不停。


    白玉天下得地來,趁著夜色,尾隨而去。


    獵鷹背著張燕燕來到靠西邊的柴房,推門進去,將張燕兒扔到柴堆上,找了根繩子來,痛下心,將張燕兒綁成一個大粽子,拉好門走了出來。走開幾步,又走了回去,進得房內,連忙將繩子解開,一把摸上張燕兒的臉蛋,情意綿綿第說道:“美人,讓我帶你夢遊仙界吧!”


    白玉天蹲在外頭實在受不了,像個鬼影般閃了進去,點中獵鷹的穴道,從他的懷裏拉開張燕兒。見燕兒的眼珠閃動,才知道她不是昏迷,是被人點了穴道,內力運入掌心,幫她推宮過穴。


    不過一會兒,張燕兒活轉過來,撲入白玉天的懷裏,嚎嚎大哭道:“白大哥,我不活了!”


    白玉天輕拂著燕兒的秀發,寬慰道:“張燕燕姑娘,美麗純潔,哪會輕易尋死覓活的不是。”


    張燕兒哭泣道:“你不會從此看不起我吧?”


    白玉天寬慰道:“在白大哥的心裏,張燕兒姑娘永遠潔淨如玉,不帶一點瑕疵。”


    張燕兒硬咽道:“白大哥,你真的不嫌棄我啊?”


    “白大哥隻嫌棄自己沒有練成分身之術,不能時刻守候在你身邊保護你。”白玉天將張燕兒從懷抱裏送了出來,道:“跟白大哥回去,好嗎?”


    張燕兒將臉蛋靠近白玉天的懷裏,心內很是虛空地說道:“那你不能嫌棄我。”


    白玉天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全部發自肺腑,將張燕兒的臉蛋摸了摸,鬼使神差地將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道:“對你跟鶯鶯來說,白大哥願意化身大海,幫你們洗去一切人世間的塵埃,讓你們如冰之清,如玉之潔。”


    張燕兒冰冷的心暖和過來,小聲道:“那我們走吧,你以後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好。”白玉天扶著張燕兒起得身來,桃木劍出鞘,在獵鷹的咽喉上劃過,道:“獵鷹,殺你不是因為你非禮了張燕兒姑娘,是你答應了陸連海卻不敢做到,已經完全隻有自己,沒有了江湖道義,不配再在江湖上行走。”


    白玉天扶著張燕兒走出柴房,見東邊有人尋來,趕忙一把將張燕兒背起,內力運入腳掌,騰空躍起,出得曲柳山莊,騰飛而去,有如黑夜幽靈,三兩下消散在夜色裏。


    從東邊走來的黑衣人正是陸連海跟趙玉恒,入得柴房,用燈籠一照,大驚失色。兩人趕忙出得柴房,朝東邊走去,入得會客廳。


    趙玉恒走上前去,對著高高在上的曲堂主說道:“獵鷹被殺,那姑娘被人救走了。”


    言語一出,空氣涼冷,二十來雙眼珠定在一起,放射出來的眼光都是“怎麽可能”。


    曲堂主站起身來,失聲道:“什麽?”


    陸連海道:“按獵鷹的死狀來看,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一個金絲黑袍人站起身來,道:“怎麽可能!一招置獵鷹於死地,主公都不一定能做到。”


    曲堂主道:“是啊!陸連海,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切莫胡言。”


    趙玉恒接話道:“曲堂主,陸大俠所言非虛。”


    曲堂主走下座椅,道:“當今武林,有如此能耐者,除了主公,就是江澄清、白天宇,還有碧落湖的武聖人,此三人裏,兩人生死未卜,武聖人也不走出碧落湖。”


    趙玉恒道:“曲堂主,此等夜色,若是突然偷襲,也無需武聖人那般人物。”


    一金絲黑袍人疑問道:“你是說獵鷹口是心非,沒將曲堂主的話放到心裏,色心未改,被人偷襲。”


    趙玉恒答道:“獵鷹臨死前腰帶已揭開,雙手環抱,上下呈半圓形,應該是正在輕薄那女子時受人偷襲,被點了穴道。那人應該是為了報複,在獵鷹的咽喉上劃了一劍,獵鷹氣絕而亡。”


    一銀絲黑袍人站了出來,道:“既然是為了報複而殺的獵鷹,那人基本是白玉天了。”


    趙玉恒有些疑惑,道:“獵鷹咽喉上的劍痕又深又窄,明顯是鋒利的寶劍所為。白玉天使用的是一把桃木劍,劃不出這樣的傷口。”


    陸連海道:“若他已練成三尺劍氣,木劍也可劃出這樣的劍痕。”


    曲堂主看了趙玉恒一眼,問道:“趙公子,陸大俠,你倆都跟白玉天交過手,他的桃木劍能不能使出三尺劍氣,你們應該知道吧?”


    趙玉恒道:“曲堂主,我還沒能成為一流劍客,他跟我比劃,就算練成了三尺劍氣,也用不著不是。”


    陸連海說道:“白玉天那小子的劍法稀鬆平常,隻不過是將一些普通的招式連接起來使出,天衣無縫,變化無常,找不出破綻,一時不慎就著了他的道。我跟他比試,是以武會友,切磋交流,點到為止,他無須使出三尺劍氣。”


    一金絲黑袍人很是不耐煩地說道:“陸連海,堂主是問你,那小子到底有沒有練成三尺劍氣,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


    陸連海嗤笑道:“老楊,你是蠢到家了嗎!他都不需要使出三尺劍氣,我到那裏觀看他的三尺劍氣去。”


    姓楊的黑袍人氣急敗壞地說道:“你...!”


    曲堂主大喝道:“行了,大家回去休息,明早趕往北邊跟西邊,截殺龍威鏢局各地分局前來吊唁的話事人,如若失手,提頭來見!散了吧。”


    眾人朝曲堂主一個行禮,出得會客廳,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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